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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产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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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屿东高西低,东边直面圣靴子洋处是个高耸入天空2000多米的死火山,这座火山一千年前连续不断的喷发,在山脚下堆积了大量金银铜铁等金属矿产,这块矿大部分直接暴露在露天,品位高,种类繁,实在是开工业副本主基地的绝佳场所。
  半山腰处,无数泉水汇聚成的河流由东向西流向岛屿西部,那靠近磨盘半岛的大块月牙形平原千百年在河流浇灌下富饶美丽,勤劳的岛屿原住民原本在这里幸福的繁衍生息,但是自从30年前,魔法动力机发起的魔法工业文明在西西岛上普及后,极速扩张的西西人将殖民爪牙伸向这里后,岛屿原住民瞬间沦为奴隶,世世代代苟延残喘在西西国的皮鞭下。
  在原本原住民居住的保留地中,或者说西西国人原本畜养奴隶的牢狱中,一栋栋长条的窝棚拔地而起。因为是过渡建筑,建筑物大量使用着粗糙的各类速生原木做围墙,用竹子和茅草做盖子。
  “恩,张俊同学怎么也没去搞外块。”简易窝棚门口处,林奇看到开发部负责接待的人是个熟人,前去交接时惊讶问道:“执委会那些人不会把我们都留下来看家,都让那些纳粹份子得好处。”
  出去劫掠,一般都会在战斗结束后自由活动下,这时间可不是让你休息休息喝口水吃口热食或者和俘虏打招呼什么的,而是让你找有价值的东西私吞掉……所以出门作战就被称作为搞外块了。
  “别提了,谁叫我们组这些人都是学化学的在校生,他们去找贵族的暖房丫头,我们只能留在这和黑乎乎土著妹子眉来眼去,真特码的是知识改变命运啊。”背着双剑,银白的板甲,标准剑客打扮的张俊说完和林奇一起猥琐的哈哈大笑起来:“你看,都是留着基地,还是兄弟你命好,带着这么漂亮一个妞走来走去,真是羡煞旁人啊。”
  “哎呀,都是革命工作需要吗,哪有时间考虑美丑,这不带着这些人参观我们正在研发的产业群,你是负责人吧,哪些能看哪些不能看你给指点指点,执委会给我的命令,没有说什么保密事项啊,我当时也忘记问了。”
  “我也不知道啊,一切都刚刚草创,哪来那么多规矩,兄弟你想看什么就带他们看什么,我陪着给你讲解。”
  林奇也不客气,一行上百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走进窝棚。这间窝棚是个麻纺织试验性工厂,在西西国这些俘虏眼里,制作的工序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让其中一些懂行者感到奇怪的是,西西国内少有组织如此规模奴隶进行这种利润极低的纺织行业。穿越者将每一道工序拆分,简化,让愚笨没有积极性的奴隶也可以经过简单的培训立即上岗,这倒是让资本已然萌芽的西西国贵族们眼前一亮。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只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制作的麻布制品,它的利润……怎么说呢,眼前看守他们的战士或者法师有十来个,他们随便一个人,到任意国家都可以得到一座五万以上城市的封邑,何必做如此低贱的行当啊,而他们这些所谓西西国贵族,有那能力还会被分配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岛上和这些奴隶玩SM游戏吗。
  不过林奇并没有点破经过化学品浸泡的捆麻成片,还有最后一道,还在制作过程中的自动织布机将对传统的家族作坊式西西国棉麻行业照成什么样的冲击。奢侈品固然利润高,但是那是可有可无的,纺织品直接关系到千千万万民众的生活,利润再低,只要侵蚀了它国市场,甚至可能产生动乱。
  西西国有聪明人,比如他们那倒霉的公主殿下,正用力的嗅着空气中的碱液味道,小巧漂亮的鼻子一张一合,再加上满脸猜疑的神态已经出卖了她不安的内心。
  林奇和张俊并没有介绍什么,只是单纯的带路,西西国人不问,他们自然懒得回话,这算懒政了吧?恩,明显是消极对待工作,不过也没人管他们不是。
  “连国名字都没有,不会吧,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展开工作,和那些封建国家说我们现在暂时还是土匪,国名还没取好?”林奇一直都在公主还有林林总总各处俘虏过来的西西国贵族各个拘留点保持武力存在,所以投完票就跟着出场,没有继续参加后面的会议,直到今天早上才收到执委会的命令,所以不知道会议具体内容。而且纸制品紧张,会议只摘抄了几份,还没轮到他这边。
  这里顺便提一下,纸张在圣靴子大陆还是贵重物品,他们是用细密的草本切片编制而成,不比布匹便宜多少。
  “闹呗,那些纳粹说要建立纯粹的大汉帝国,而我们说要建大华夏联盟国。华夏的意思是一种思想,只要接受我们的思想都可以是我们的成员,他们则是要血统一致,谁叫有归附的文化人说在东边,隔着圣头盔大陆有个叫啊丝啊大陆的,都是我们这样黄皮肤的,那些纳粹鸡冻了,说是只有他们才能是我们国民。”
  “然后执委会就妥协了,不取名了吗。”
  “也不是,执委会九人组闭门会议后说要执行‘广建厂,多收人,缓建国,府库充盈待称霸’的十六字——”张俊说到这林奇赶忙用手捂住,然后示意背后那些西西贵族可不是自己人。
  “哎呀呀,怕个屁,我们说的可是家乡话,别说学了几天汉语的天才公主,就是北方佬听懂我们胡建人说话都够呛。”
  “也是,不过看她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就恐怖,老乡你别笑我胆小啊,我觉得这个狗屁公主别看上去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其实心中必有所图,你说你一个正常人,明明逃跑了还会自投罗网回来吗,我相信这世界有圣母,但是智商那么高的人是圣母婊的几率高多了,你要知道西西国对待非继承人子女什么鸟样——”
  “那个圣母这个词我知道什么意识,在后面加个‘表’的音根据语义推测应该是贬义词吧。”明明林奇他们用的是方言对话,但是因为同处于一个语系,所以精神波动方式是一样的,艾丽卡完全能够听明白他们在讲什么,而且,林奇说的话直接击中公主的要害。
  出身王室,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位天才少女做了很多很多谋划,所以她不自觉就想立即打断林奇的对话,“而且,是‘服建’不是‘胡建’哦。”公主殿下瞬间冷静下来,俏皮的对着眼前二人打趣到,这种逆天的语言能力吓得两人刹那间不寒而栗了下下。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奴隶在没有皮鞭……嗯哼,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这么卖力干活。或者说他们只是在看到我们来了才这么卖力吗。”这群西西国贵族中还是有干实事的,一语点破这条流水线工作状态诡异于西西国的传统生产组织,不过这恰好缓解了林奇和公主对视中的尴尬。
  “是这样的,计件制,干多少拿多少。额,还有他们不是奴隶——”
  “哈哈哈,果然是这样的,不过我们曾经尝试过了,如果切实实行计件制度,首先要保证奴隶实得财产的安全,这就变相提高了奴隶的地位,那奴隶与自由民有什么区别,成本还是高了。”西西国贵族很粗暴的打断了林奇的话,看来他对于生产制度很在意。
  “首先,他们不是奴隶。”
  “我知道,我就想问,使用奴隶效益高还是自由民效益高。”
  “自然是奴隶,那样生产支出将无限缩小,但是自由民的生产效率高,这你不能否认。”
  “但是自由民要占据大量额外资源,我实在想不到除了技术岗位,你用自由民代替奴隶有什么效益,你这样,干不过千千万万奴隶像工蚁一样的产出的西西国,甚至旁边两个腐朽的东岸国和沟里跌你们都干不过,你们的生产成本太高。”
  林奇也火了,这家伙明明是个俘虏,而且用着落后生产技术来揣摩穿越者现代化管理和先进生产工艺,这实实在在是井底之蛙,不过想想也是,科技的发展在圣靴子大陆是以百年为单位的,现在讨论的是生产制度,自己如果用科技来压人有点胜之不武了,既然要证明现代人的伟大,作为一个有些自豪感的现代人,自然要在敌人擅长的地方击败敌人。
  “自由民的生产效率提高了你不能否认吧。”
  “是的,但是你必须发放更多的工资出去,变相的把价值浪费在工人身上,自然比不过几乎没有价值溢出的其它工厂。”
  “如果我能够用工人效率提高多出来的那部分产品当做工资发出去呢,资源其实还在内部循环中,肉还是烂在锅里。”这里就是现代化国家宁愿补贴,也要提高出口。补贴的是本国货币,还不是人家自己印的,代表的还是本国的国民自己生产的物品。
  “这,这是什么意思,容我细细捋捋思路。”
  “呵呵,好听点说是提高工人生活水平,扩大内需。说难听点,就是逼着你挣一分钱就想着花两分钱。”
  “这不可能,除非你们是魔鬼,能蛊惑人心。”
  “傻啊,就是控制生活必须物品的价格,让你无论挣多少,都必须成倍的甚至几倍的花出去。”张俊前世作为一个房奴,国家的套路把他玩得欲仙欲死,“你挣得越多,你会发现你必须要的东西价格涨得越猛,然后你挣着挣着,就莫名其妙的欠银行一屁股债,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看上去衣着光鲜,那跟奴隶有什么区别。”
  剑客说着说着都带着哭腔起来,身边原住民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柔情蜜意的去搀扶他,看得西西国一众人目瞪口呆——穿越者都是俊男美女,但是这些俊男放着一个个不输于公主殿下的美色不去碰,搂着的个个都是满脸黝黑,相貌普通的奴隶女子,真真是匪夷所思。
  至于林奇和本岛原总督的争论,那实在是理解不能,明明那个火枪手说着标准的圣天教语,他们一个字一个词都明白什么意思,组合起来就不知所云了,组织生产?不就是拿着鞭子抽奴隶吗,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吗。
  西西国贵族还在理解不能的蒙圈中,林奇一直在观察公主,他现在也不避讳公主对视过来的眼神了,真是越看越是心惊,在大家都在看火炉里玻璃液体通红炽热时,她已经注意到炉子旁边洒落的细密沙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纯碱。在大家看到肥皂将油污洗净时满面红光时,她那挺拔细致的鼻子肯定已经发现口气中还没散去的油脂腥味。在大家围着卷烟评头论足时,公主殿下已经戳破烟管子,念起一丝丝放在舌尖上品尝了,林奇不怀疑公主已经发现这“被魔鬼诅咒的干叶子”是什么品种的植物叶片。
  异界这里植物物种非常丰富,烟叶就是在长征途中被穿越者发现的一种植物,当时在一个喜好收集植物的豪族庭院中发现。
  林奇有心事了,本着有疑惑就要立即解开的执着精神。林奇,这位新上任的贸易部临时特派员将西西国贵族们带到“养硝田”上视察。
  寻址在一处山谷,地面用水泥铺好一块一块的长方形区域,水泥地面上铺上西沙,区域上面用竹条和茅草遮阴,并且从远处开渠引水,然后再泼上令人闻之销魂的粪便……这样,喜氧,怕光,喜欢潮湿的硝化细菌就能状态饱满的开始工作啦。
  “天啊,这是‘来自地狱的污秽’,你们这些异教徒要干什么。”教堂全部被挪作它用,即没有地方祷告,星期天也不能唱赞美歌,圣靴子人终于明白这群人不是自己的教友了,而是和魔鬼做交易的,竟敢培植这种教义上明令禁止的极污之物。
  看到粪堆上细白的物体,西西国果然还是有明白人发现了穿越者要干什么。而林奇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公主观察,她知道这东西能干什么,林奇第一时间感觉到。
  “三天前,有个归附我们的原来你们的同伴,刻录了一种符文,可以催化。”林奇捏了一撮白色晶体,示意给众人看:“就是这种东西,符文催化了某种不可名状态的小东西,生产出多多的这种白色物质,于是我们给了他自由,还有5000枚西西国金币。虽然他现在还在堡垒那边的公署内办公,那是因为他选择完全加入我们,而不是离开这片充满机会的土地。现在,他已经是国会正式的监督代表,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叛徒,是那个叛徒,和魔鬼做交易的北西西半岛低贱的文人的杂种,是他,一定是他,这些文人个个天生就是贱骨头的叛徒——”正在这位刚刚突然发狂打断林奇的话一样,林奇组内的两个战士一个冲锋就将队伍后面狂乱中的俘虏撞到,然后强拉着交给原奴隶火枪兵,他们将负责把这人捆成死猪样然后扔进小黑屋里。
  “呵呵,有趣的家伙呢。我刚刚想说的是,只要你们中谁为了岛屿的建设贡献了,那么就会得到相应的报酬,我们绝对慷慨,请相信我们的诚意。”
  “我说,我说,”并没有等多久,一个西西国贵族慌慌张张跑到前面,大声喊道:“十硝,二硫,三木炭,这样就能引爆魔鬼的力量。”果然火药已经在西西国有记录了,不过听他们一口一句魔鬼,林奇已经能从不多的文字中感觉到宗教势力对于魔法技术之外的物理技术压制的程度了,这完完全全是个标准的喊一句地球围着太阳转就会被烧死的年代啊。
  不过这位是军务总督,知道火药不奇怪,这西西国公主一副先是裝不知道,然后军务总督揭露后惋惜的样子,莫非她也知道这玩意。林奇对其的戒心越来越严重。
  被攻击了,围绕着这位军务总督的人已经不光光是嘴上的谩骂他了,穿越者急急忙忙将“有功之臣”保护下来,并且大鞭子抽向那些暴动的西西国贵族。
  “好了,这些位尊敬的异教徒先生们如果不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会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建这些吗,所以大家别怪他了。”公主发话了,恼怒的西西国贵族们才安静下来,任由皮鞭抽打着他们,只是暗暗的咬紧牙关挺住。
  “向执委会上报,公主有大问题,务必派人到西西国调查王室内幕。”临分别,贸易部的林奇对着开发部的张俊秘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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