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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彼此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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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自己来到了一片净土,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家家户户用各种精细物件装点着自己的住所。
  梦到自己卷进了一场战争,炮火连天,枪林弹雨,无数的伤者倚在墙边等待着和平与安宁的降临。
  梦到自己闯入了一栋城堡,错综复杂,金碧辉煌,亲眼捕捉到了贵族们纸醉金迷的生活轨迹。
  梦到自己坠下了一座高桥,梦到自己拯救了一位女孩,梦到自己……改变了什么东西,也获得了什么东西。
  虚无缥缈,怪诞诡奇,却又流连忘返,难以忘怀。这场梦,比以往所做过的都要印象深刻。
  ……
  手机上有四条消息。
  [(07:38)检测到您心率异常,已为您开启智能保护模式
  [(08:04)检测到您心率异常,已为您开启智能保护模式。]
  [(36分钟前)gay佬华:快起床,别睡啦!]
  [(35分钟前)gay佬华:你在现实这边吗?]
  好,现在可以确定昨晚上的经历并不是一场噩梦了。不对,应该说是今天早上——我们足足通宵了一整晚,等到我睡醒时天色又暗了下来。由于现实这边身体过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我被游戏踢了下线。
  这是[Amusphere]的保护机制。常理来说,我在游戏里睡觉,起来时还是在游戏世界里;但如果身体出现过长时间的断水断食,亦或者长期未休眠,账号便会被踢下线。
  此外,当我们退出游戏时,如果位于像是城镇和自己的家这样的存档区域,那么身体就会消失,不会受到其他人的攻击和偷窃。相反,若是不位于存档区域就退出游戏,角色便会如同失去灵魂般当街倒头就睡。
  很显然,我那边的角色正是后者这种状况。所以,现在得赶紧去吃个饭,然后回到那边的世界。
  呲啦——
  走下床的一瞬间,脚踩到了遗留在地面的塑料瓶滑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左手拿着的手机也顺理成章飞了出去,砸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下。
  “呜啊啊啊啊——”
  痛彻心扉的惨叫声持续了好一阵子,不只是身体上的痛,心灵上的创伤也让我加重了这份情绪的宣泄。
  我能看到手机屏幕出现了一道裂口,我也很清楚那脆弱的玻璃之上并没有贴上任何的保护措施。
  好疼!背部创到了床边的木架,隔着单薄的衣服刮擦出了一道能感受到的炽热的伤痕,试图抓住什么而胡乱挥舞着的右手也在摔倒时撞到了床边,疼痛无比。
  我用力揉搓着自己撞到的部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把那不忍直视的手机捡到了手中。
  所幸,一切正常,屏幕虽然有一道裂痕,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可以用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支配的零花钱去换手机了。
  望着这昏暗的房间,复杂的情感涌上了心头。
  那是一种极端的挫败感,从心底传递而来的失落与惆怅,“习惯”了遍体鳞伤的我重新意识到这份刻骨铭心的疼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仅仅只是两周,我在那边的世界获得了不一样的“人生”。我能够拥有一副灵活的身躯,能够忽视一切外来的疼痛,能够支配自己的时间与收入,能够拥有现实世界绝对不会出现的独特体验与经历。
  我能从四层楼的高空一跃而下而不会有痛感,我能被切掉左臂而仅仅只是动作不太灵活,我能隐身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能和心灵相通的伙伴一起战斗。
  我能……做很多现实中无法做成的事情,在那个虚拟的游戏世界当中,仅此而已。但是在这边,背后和手臂上的疼痛让我清醒了许多。
  现实的人看来,我也许就是一个吃完了睡,睡醒继续吃的无用之人罢了,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垃圾制造者——我自己也深谙这一点。
  能做些什么才能改变现状?能做些什么才能填补心中这份空缺?亦或者说根本不需要迷茫,就这样过着相对平庸的生活也好?
  我不知道。
  勉强搀扶着走到客厅打开电灯后,留意到了桌上的什么东西。那是用纸碗装着的一份馄饨,以及一袋汤汁。塑料袋上贴着一张绿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两行字。
  “老哥别生气,给你带了午餐”
  “那东西我不会说出去的:)”
  把那便利贴撕下来后,后面还写着一行字。
  “PS:8块钱,支持wx红包”
  我看着眼前已经放置了许久而冰冷掉的午餐,才回想起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笑了出声。
  没想到一晚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想到她会惦记着我进房前的摔门而去。厨房的碗筷已经被洗干净晾在了一旁,厨余垃圾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心中涌上了一股温暖,即便对于眼下的困惑没有任何帮助,但至少为我补充了物理上和精神上的能量。
  想办法找到一条出路,填补心中这份挫败感——就像是接受到的主线任务一样。
  .
  .
  柔弱的吐息轻轻地触碰到了我的脸颊上,带来了些许的瘙痒感和不适感。
  香味,一股宛若茉莉花香水的味道环绕在了我的身边,领先于视觉传达到了我的脑中。率先恢复的知觉告诉我,我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什么东西枕在了我的胸前。
  冷汗从我的背后冒出,意识到什么的我丝毫不敢动弹,眼睛也不敢睁开。对方貌似察觉到了什么,从一个我不确定是什么的姿势远离了我。
  这不是约尔,这是……
  “你已经回来了吧。”
  “……”
  “风哥!别装睡了,你头上的名片亮了一下。”
  “咕!”
  坐在床边的佳华拉住了我的肩膀,试图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身体也一点一点朝着我靠拢。与此同时,就像大清早有人把我从睡梦中拉醒一样,我本能地、抗拒地把脑袋使劲向后压去,重新睡在了枕头之上。她的身体也因此失去了平衡,顺着这股力道倒在了我的身上。
  哪怕隔着一床厚重的被子,我也感觉到了,柔软的什么东西压在我胸前的感觉。这种触感,配合上她那惊讶的一声娇弱喘息,顿时躁动与渴望感传遍了我的全身。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我被[性骚扰防治法]惩罚之前。
  “原来如此,风哥想对我做这种事情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我没有我不是这是误会——”
  我试图用全身力量推开她,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她锁住了我的胳膊,也在用力量往我身上蹭来。
  “如果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哦。”
  “别、别!我真不是,我不是南通!啊——”
  她宛若一座岿然的五指大山,把我这只弱小可怜的猴子压在了下面。我们“扭打”出了一个难以描述的姿势:她把一只脚膝盖顶在了我的两腿中间,另一只站在了地上支撑着身体,两只手死死按住了我的胳膊,身体支撑在我之上就像是把我推倒在床一样。那直视着我的赤红色眼眸令我胆战心惊,有如饥渴之狼盯上了动弹不得的肥美猎物。
  肩膀好疼,我那脆弱的身躯此刻正在承受着一份超出了它所能接受范围的巨大压力,何况是左臂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治愈,全身使不上劲。但是看到她那企图吞噬我的野兽目光,我又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放开我!华哥不要!”
  “嘿嘿嘿……嘿嘿嘿嘿……”
  且不谈她为什么要对我露出那副占有欲极强的表情,更加令人费解的是——
  “你为什么力量这么大啊!”
  “终于发现了嘛,嘿嘿。风哥,你知道吗,在短暂的魔女生涯中我终于发现了,法师原来是有极限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做法师啦,风哥!”
  她提高了音量和音调,用那甜美的声音说了一些与之不太匹配的、我似乎在哪听到过的话。也许是过于大声,她把一旁蜷缩着休息的约尔吵醒了。
  互通心意——至少经历了这一次风波后的我如此坚信着的约尔,在短暂的观察后确认了我正在求救的信号,于是便猛地蹬了一下后腿,直接撞在了佳华的背部。单脚着地的佳华因为这一下撞击身体没稳住往前倒去,结果弄巧成拙般整个人翻滚在了我的身边。
  ……
  ……
  我们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并且,四目相对。
  ……
  ……
  很离谱,由于她被撞倒前紧抓着我的胳膊,现在我俩的姿势已经演变成她压住了我的右手,看起来像是睡在了我的怀中,而且双脚还叠在了我的腿上。我发誓我这辈子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在有限的记忆中,就连小时候和家人一起睡觉时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我疯了,不对,我们都疯了!因为更加荒诞骇人的事情是,她如释重负般闭上了双眼真的倚靠在我的身体边睡了下去,而我在此刻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看到她那金色的后脑勺。
  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等下,难道说……不——
  [性骚扰防治法]!我又触发了那个!
  “佳华大人,晚饭做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雨一直下,屋一直漏,最终雨水无情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渗进了我的心中。
  视野中看到了一扇打开的大门,看到了一位表情由欢欣愉悦转向呆滞不解再转向难以置信最终变成冷酷无情的端着篮子的银发少女人偶。
  “你竟敢……对佳华大人做这种事……”
  我想辩解,我想哭诉,我想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但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宛若一位悟透人生的哲学家,饱经风霜后实现了肉体与灵魂的分离。
  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鹰翔·流星拳]!”
  她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毫无留情地用沙包大的拳头击打在我的脸上和身体上。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受击打的部位像是肌肉痉挛似的一直向外牵扯着,让我浑身无比难受。倒不如说,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下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情!
  挨了一顿毒打,然后又经历了一番审判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佳华为我申诉并解除了[性骚扰防治法],让我恢复了自己的五感。不幸中的万幸是,因为没有感觉,所以那顿毒打对我来说仅仅只是造成了一些心灵上的创伤,还有掉了一些血量而已。
  佳华向艾莉丝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只是和风哥开个玩笑罢了”,她朝着我邪魅一笑后如此阐释到,那欠打的样子让我巴不得从腰间掏出军刺给她抹上一刀。可惜的是,我的军刺在掉下天桥的时候丢失了。
  我们坐在了一张大约长一米半的窄小方形餐桌前。艾莉丝所带来的篮子上装着一些简单的菜肴,其中包括一些干瘪的面包片、一小碗尝起来像是蓝莓口味的果酱,还有一锅不知用什么菜叶煮成的只有盐味的白汤。虽然比起现实中所吃的东西要豪华些许,但是这一顿晚餐比先前在游戏中品尝的任何一顿饭都要简陋。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房间并不算很大,房间内的家具只有刚才那张床、现在坐着的这套桌椅和一个大柜子,除此之外便是垒在墙边的数个纸箱子。其中一个没封口的纸箱子边放着许多像是沙包、哑铃、报纸等杂物。
  整个房间没有LED灯管,没有照明宝石,周围只有一些甚至需要手动点亮的烛台来提供光源。而当我试图探索更多东西时,艾莉丝阻止了我。
  “干嘛,喜欢盯着女孩子的东西乱看啊。”
  “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啊,是啊,你有什么高见吗?”她冷漠地瞟了我一眼,咬了两口手中的黑面包后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是我的宿舍,事先声明好,我可从来没允许过你进来的,只是看在佳华大人的份上罢了。”
  “啊?这里是……你的宿舍吗?”
  “怎么了,别墅住多了忘记了平民住宅长什么样了是吧。不喜欢赶紧出去,勉强你可真是不好意思。”
  “不,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感到有些惊讶。”
  这简陋的房间,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就在两个多月前我还没辍学那会,因为当时坚持选择骑行自行车回家而屡次迟到,导致了我经常被政教请去办公室问话,甚至连我父亲也大驾光临。后来我父亲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就地寄宿,我十分强硬地拒绝了这个提案。
  其中的原因便是,那里的宿舍环境非常糟糕。不仅空间狭隘,而且是一个六人间,残缺的水泥地上遍布着食品袋与废纸,床底暗藏着一堆尚未处理的烟头,墙头尽是受潮长出的霉斑。从未经历过寄宿生活的我自然无法接受这种状况,也因此和父亲大闹了一场。
  直到如今,这份记忆仍然刻骨铭心,如同刻印在脑门上的诅咒难以忘怀。
  “风哥?”
  “嗯、嗯?怎么了?”
  “没,我看你愣着,还以为你噎到了。”
  “谢谢您的关心诶。对了,艾莉丝,那之后怎么样了?”
  “什么那之后?”
  “我们摔下桥之后。看样子是顺利解决了吧,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啊,这个嘛……”
  “为什么你摆出一副苦脸,别跟我说她跑了吧,[幻影]那家伙。”
  “不,我们已经把她逮捕了,但是情况有些复杂……”
  “复杂没关系,给我说说,我到现在还是对什么都一头雾水。别跟我说这是机密情报,我们可是功臣,差点连命也搭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从安涅儿那听说过了。在我动不了后,是你拯救了我们吧……”
  “安涅儿是哪位,[蓝镜]吗?”
  “嗯,她目睹了事件的经过,现在正在为女王做汇报。”
  “那你也许得给她磕个头,没有她我已经死在那上面了。你先别管她,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来这里纯粹是偶然吗?昨晚你为什么跟那个女人跑了?”
  “呃,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你别管,你擅自跑路这件事让我们很不满,对吧华姐。”
  佳华呆呆地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有啊,完全不会。”
  “您?”
  “我相信小艾那样做有她的苦衷。不管怎么样,我都一直相信着她。”
  “佳华大人……”
  “先不谈你为何这么宽容,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你少管,这是我和佳华大人之间的秘密。”
  “行、行,我不插手。然后呢,你的苦衷是什么?”
  我的一连串盘问似乎让她有些不耐烦,但是她大概也从那当中听出了我的愤怒与困惑,于是便囫囵咽下了面包,用着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们。
  “这事说来话长……祺风,你还记得我们在人偶之森相遇的那天吗?”
  “废话,当然记得。怎么了?”
  “听起来可能有点难以置信,实际上在那天恢复意识之前,我已经失踪了将近两个星期,而且……我完全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认真的吗?”
  她点了点头朝着我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向我们道起了事情的原委。
  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前,少女人偶的统治者,也就是她们口中的“女王陛下”通过安插的眼线打探到了组织[破隐者]的存在,这个组织正在秘密谋划着一个叛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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