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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阳不得不到酒楼,马元吉善后刻不容缓,他要知道除了掌柜之外还有没有第三人,而马家的贵客在酒楼,不能节外生枝。
酒楼很热闹,一是原住商客,一是被困马家堡的商客前来投宿或吃饭,毕竟这是马家堡最好的客栈,而且遇上大雪还不涨价,一些老顾客纷纷前来,商铺生意也不好,一些掌柜也借机相聚,喝喝酒谈谈生意。
看见马东阳进门,熟人也都站起来打招呼。
“马爷,好久不见。”
“哟,马爷,来喝两杯。”
“……”
在马家保,也只有马东阳称为马爷,算得上第二号人物。马东阳为人和善,办事干练,在马家极有威望,门下的掌柜们,自然也都想巴结。
“柜上给每桌送小坛子酒,算在我头上。”
马东阳朝客人行礼,并吩咐伙计赠酒。
这一来,客人们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说了不少好话。
掌柜急忙把马东阳请到二楼房间,倒上热茶,伙计端来炭火,马东阳让伙计退下,关了门。
“昨晚的事,还有人看见吗?”
“有,就是在厨房打下手的马小六,这不要闹着喝酒嘛,我见马小六闲着,就让他伺候着,没想到三少爷跟了来,也没拦住。”
“马小六看见三少爷动手了吗?”
“那倒没看见,只有我见着了,动手的时候,马小六在门外面。”
“嗯,好,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马爷,我不会说的,我是马家人,也是你老人家的人,就算死,也不会说。”
“这事太大了,你知道后果,要被捅出去,别说你我脑袋,就是马家堡全押上也不行。”
“我知道,可是我还有三个孩子,母亲已有八十了,马爷,你行行好,留我一命,我定感恩戴德。”
说完,便跪下来磕头。
马东阳喝了一口茶。
“起来吧,我也是搭上了这条命,你给我记着,这事要漏出去,咱们都得死。”
“多谢马爷,小的知道怎么做,不会让马爷为难的。”
“我信你,这楼上的贵客,你得看好了,好生伺候着,这是堡主的贵客,另外,不能让大少爷见着他们。”
“那大少爷要来怎么办?”
“这个事吧,我也想了,今儿也安排了人跟着大少爷,但这酒楼里,还得布防,就让这个马小六守门口,盯着三位少爷,可千万不能出岔子了,再出事,我可保不了你。”
“明白,这个事我马上去办。”
掌柜出了门,到楼下厨房叫出马小六。
“你小子运气来了。”
“掌柜,啥好事啊?”
“马爷来了,交待了个事,我想着这帮伙计着,就数你最机灵,就举荐了你。”
“多谢掌柜提拔,要办什么事,你吩咐就是。”
“你别在厨房干了,去守门。”
“守门,掌柜,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还要学掌厨呢,学门手艺。”
“堡主交待了,不让少爷们到酒楼来惹事,让人在门前看着,你小子不干是吧?”
“这样啊,不早说,就是盯着少爷们呗,那得干。”
“马小六,要是少爷们到酒楼闹事,不要说你脑袋没了,我的脑袋也没了。”
“那要怎么看住少爷们,就我一人,恐怕看不住。”
“叫大头一起。”
“好,有大头在,定能守住。”
酒楼有两宝,一是小六,一是大头,小六勤快爱搞笑,每日都逗得厨师们开心,炒出来的菜自然就香,还被大厨收为徒弟;大头力大无穷,是后院的马夫,一人能打五个,为人憨实。
二人拿了板凳,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前,除了衣服穿得厚,还摆了两盆炭火。
然而,尽管马东阳布置得周密,却仍是人算不如天算。
银发婆婆出门为主子买袍子,披了件斗篷,掌柜和伙计都没注意。
恰好,马元霸与夫人也去买袍子,尽管有仆人跟着,却也未能避免。
皮草店里,掌柜拿出一件上好的貂皮背心。
“大少爷,这是店里最好的衣服,穿着很暖和的,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这可使不得,马家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多少银子?”
“真要给,三百铜板就行。”
“掌柜,怎么看,这背心也要上百两,怎么只要三百铜板,东西再好,我马元霸也不敢要啊。”
“大少爷,你就给我份薄面,收下这礼物吧。”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奢华了些,马家有规矩,门下的人买东西,都得有个度,这要拿回去,我爹哪会同意。”
“堡主那我去解释。”
“多谢好意,你还是收起来吧,我看看别的。”
马元霸夫妇虽说喜欢这件背心,但却不是贪图之人,拒绝了掌柜的美意,挑选一些普通的棉衣。
银发婆婆上前,摸了摸背心道:“怎么卖?”
掌柜道:“方才你也听见了,大少爷说,这得是一百二十两银子。”
银发婆婆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柜台上。
掌柜拿起银票,是通兑的,但数额却让他有些为难,别说一千两银票,就是五百两,他现在也周转不开,毕竟一件棉衣也只是几两银子的生意。
马元霸以为银票是假的,走了过来。
掌柜尴尬道:“大少爷,这银票我兑不开啊,不知道府上方便不方便?”
马元霸看了银票,无假,不由得多看买主一眼,这一看,竟然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来。同样,银发婆婆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二人同样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仆人打破了铺子里的宁静:“大少爷,老爷让你赶紧回去,说有要事相商。”
马元霸道:“掌柜的,你让伙计找账房换银票吧,可不能失了这生意。”
掌柜感谢万分道:“好好好,我马上去办。”
看着马元霸夫妇离开店铺,银发婆婆莫名的忧伤。
掌柜却喜出望外。
“贵客,等我一会,马上换银票来,咱们这地方小,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票子,也只有马家才能兑换。”
“方才那位,是马善长的大儿子吗?”
“正是,马家三位少爷,就数这位最有德行,现在很多生意都归大少爷管。”
“那他的母亲是哪一位?”
“当然是柳氏,不过又有人说是白氏,这也只是私底下说,柳氏过门来时,大少爷已经有一岁多了,可他又由柳氏抚养长大,白氏膝下并无子嗣。”
“这么说来,二少爷和三少爷,均是柳氏所生?”
“正是,对了贵客,你这是到马家堡做什么生意?”
“到北边走亲戚,路过。”
“瞧着你这手笔,也是大户人家,我这貂甲,放柜上有一年多了,南来北往的客商忘而却步,今儿遇上了你,也算是找到了主子,为了答谢你,我还送你一件棉袍子。”
“那就多谢了。”
伙计已换来银票,点清之后,银发婆婆拿了衣服回酒楼。
段梦穿上了貂甲,暖和不少。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如此上乘的背心。”
“小姐,今儿我遇上了一人,好生面熟。”
“婆婆遇上谁了?”
“马家的大少爷马元霸。”
“婆婆是想见见柳夫人吗?”
“二十五年没见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想见,就见上一见吧。”
“我有一事,还请小姐帮忙。”
“婆婆怎么客气上了,向来都是你帮我,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当年,我妹替我嫁给了马善长,在这之前,我有个孩子,如果他没死,今年正好二十五岁,今日我听那裁缝铺的掌柜说,柳夫人嫁来前,这孩子就已经有一岁多了,白氏又无子嗣,我怕这孩子正是当年我所抛弃的孩子,这也怪我,当年还没成婚,便有了孩子,公婆薄待,孩子生病四处求医,我以为断了气,便伤心而去,但愿他还活着。”
“还有这样的事,那要不要问清楚,也好母子相见?”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不应该打扰这一家人的生活,真是他,能看上一眼,也就足够了。”
只道是:
水无断流雪有期,骨肉相连难离别;
棉服焉御心中寒,白头无依何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