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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琬琰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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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曹触龙见左师扁伐缗立了大功,得了重赏,心生嫉恨。他暗中查访,得知左师扁把掳掠的财物大半补发了士卒的军饷,马上报告给了夏桀:“左师扁不闻上命,擅自把该上交国家的财物分发给了士卒。”夏桀心生不快,说道:“左师扁擅发军饷,理应治罪,念其有功,身负重伤,不予追究。”着司马曹触龙收回军饷。
  这下士卒们炸开了锅,又叫又骂,拒不肯交。曹触龙把军队中左师扁家族的士兵抓了一百多人,全部杀掉,以示效尤。
  这天,左师扁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一白发老者头戴王冠,身穿王袍,面色严厉地对左师扁说道:“扁,你知罪吗?”
  左师扁大惊道:“前辈是何人?”
  “我是你先祖大禹。”
  “晚辈何罪之有?”
  “夏后无道,你不加劝阻,还为其收罗美女。我泱泱大夏就要毁在这崏山二女之手啊!”
  左师扁惊醒,一身冷汗,顿觉伤口疼痛难忍,此时家人来报:“司马曹触龙奉夏后之命,夺了军饷,还杀了我一百多族兵。”
  左师扁口吐鲜血,一时昏厥。醒来后,痛恨不已,过往之事历历在目。昔我先祖大禹,励精图治,益、皋诸大臣竭力辅佐,才挣下泱泱大夏江山。国有贤臣方能强盛,朝堂能听到正直的言行,四方的诸侯方能顺从。如今夏后耽于酒色,荒于政事,佞臣环绕,忠臣被斥,法度被毁,国政无序,天下终将大乱。作为国之重臣,怎能不发一言?
  左师扁忍着疼痛,叫来小史,口述遗言,当晚,气绝身亡。
  第二天朝会,左师扁的儿子伯猈禀报父亲已死,并呈交遗书。夏桀展卷看到:
  “臣闻天下之至柔,莫过于水,天下之至害,莫过于女色。陛下以龙体之尊,承天之宠,固应唯江山社稷为重,以万民之福为福。亲贤臣,远女色,诚为祖宗之重望,而万民之福也。
  相国关龙逄、大宗伯无荒赤胆忠心,实为我大夏股肱之臣。干辛、赵梁、曹触龙皆阿谀贪利之人,君上不可不慎。
  微臣自知不久于人世,肺腑之言,君上明察。”
  夏桀看罢,默然不语,只命厚葬左师扁。
  过些天,晋升曹触龙为左师。
  却说夏桀得了崏山二女,尽日追欢,费用愈奢,左师扁临终之言全然不放在心上。有夏国事废弛,民不聊生。
  夏桀把女苕、女华居住的宫殿重新装修,起名“苕华殿”。
  一日,夏桀与崏山二女在苕华殿内闲坐,女苕道:“当年母亲生我姐妹时,正值凌霄花开,于是给我起名苕,妹妹叫华”。
  “朕看你二人正像宫中的两块美玉。”夏桀说着,命宫人取出琬琰二玉。女苕、女华看时,二玉都用精美的木匣盛装,琬玉呈白色,真的叫美玉无瑕,晶莹剔透。琰玉呈红色,炳若丹青,润如芝兰。
  “好漂亮的美玉啊!”女苕、女华拿在手里,把玩不已,啧啧称叹。
  夏桀道“这琬琰二玉只有你二人才相配。朕意在琬玉上刻上凌霄,琰玉上刻上凌霄花,正是叫天人绝配,绝无仅有啊!”
  “君上厚赏,感恩不尽。”
  “朕富有四海,正该与美人共享天下。”
  “俺姐妹还没有名分呢!”
  “朕就封姐姐为琬妃,妹妹为琰妃。”
  “谢君上!”
  却说妺嬉怅惘地坐在长春殿里,长吁短叹。夏桀已有几个月没来长春殿了。想当初若不是自己想讨好夏桀,报复淳维,就不会让夏桀娶苕华二女,如今自己失宠,害人害己,后悔不已。
  妺嬉不甘心失宠,渐渐有了主意。
  妺嬉来到太妃怡年殿,拿上自己做的好菜,只说原来太忙,没有孝敬太妃,现在闲下来了,特来请安陪话。
  她又多次让姴董把太妃请到长春殿,亲自做美食。又请淳维来,说是以前怠慢了世子,今日让世子过来,一起陪陪太妃。如今夏后不到我这里来了,世子就是自己的靠山。
  一次,淳维来见太妃和元妃,经过后宫花园,偶遇琬琰二妃。
  琬琰见了淳维,话还没说,泪已先流。
  “见过世子。”琬琰哽咽着说道。
  淳维见了二玉,心中刚刚压下的怨恨之火又燃起来了。
  夏桀来到后宫,见琬琰二妃两眼发红,好像哭过,关切地问:“二位爱妃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多谢君上关心。”琰妃道:“刚才我与姐姐玩赏宝玉,见到上面的凌霄花,想起了母亲,想起了亲人。”
  “单为这事?”夏桀问道:“朕听说世子来过后宫,二妃可曾看见?”
  “世子去太妃那里问安,刚巧碰见。”
  “世子已长大成人,以后不许来后宫。”
  “世子身为储君,正该多受约束,为王子表率。俺姐妹受君上厚恩,福分已是人臣之极,再无他想,只是离家久了,每每想家。”
  “不要想家。”夏桀安慰道:“朕要给两位爱妃建造世上最好的宫殿。”
  宫殿位置选在夏邑北边六十多里的余山脚下,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美,而且远离市区的喧嚣,远离烦人的朝议,初步设计规模庞大,花费甚巨。
  相国关龙逄谏道:“古人言罔游于逸,罔淫于乐。行宫距离夏邑六十多里,与政事多有不便。”
  伊尹也谏道:“昔先王行事循自然之理,不疲民力,不费财物。”
  夏桀道:“朕据有天下,敷有四海,一座行宫,算得了什么?”
  无荒道:“天道艰难,君上好自为之。太康失国,即失之于淫逸。”
  夏桀不悦,斥道:“农人遇上一年好收成,便要翻修房舍,朕为天子,反不能建一屋?”众人不语。
  一年时间,倾宫建成。共九层,远观如云,近观欲倾,故曰倾宫。廊道饰以琼瑶、珍奇,室内饰以象牙、珠翠。后人有诗叹曰:
  九重宫殿秋风起,万里山河入梦乡。
  廊檐晓来行云雾,君王日暮换新装。
  美人右盼娇欲语,玉钗斜坠巧扶将。
  山河依旧楼何在?还存歌谣话短长。
  琬琰二玉搬到倾宫,欢喜不尽,与夏桀朝夕相处,寻花问月。夏桀玩得高兴,政事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忽一日,右师夏岺来见夏桀,报说天现异象,摄提星错位,要夏桀回朝堂议事。夏桀惊异,自己已经半月未上朝了。
  次日,夏桀上朝议事,天彭奏道:“《河图》说:‘仁道不行,摄提失衡’;《洛书》说:‘摄提移,政更权。’臣夜观天象,摄提星移动,这是上天向我有夏发出警告了。”
  干辛斥道:“胡说!夏后身负天命,我有夏江山永固。”
  “如今我有夏已是危机四伏,君上请看。”关龙逄道:“终古大人,请把地图带过来。”
  两个年轻的小史,抬着地图过来了。地图放在一个巨大的竹筒里,竹子名为“沛竹”,采自‘帝俊竹林’,位于东北海滨的封渊旁边,由高祖上帝高辛氏帝喾所种,非常大,剖开可以做船。因地图绘制在一张巨大的犎牛皮上,不好存放,所以卷起来放在竹筒里。
  两个小史费力地从竹筒里面掏出地图,在夏桀案几面前的地面上铺开。地图上绘制这各种山川河流、鸟兽虫鱼、花草树木。关龙逄解释道:“这张图叫禹迹图,记录了当年我高祖大禹治水时所经历的疆域、国家,所见到的异物,诸侯、方国该缴纳的贡赋都记在这上面。疆域东到大海,西及流沙,北拒河、济,南至淮、海。北方昆吾、韦、顾,横行诸侯,吞并小国,势力方圆上万里,世称“三凶”。南方淮夷,地处偏远,久已不朝。东方九夷,濒临大海,物产富饶,国既富强,为善自固。中部有商,人稠地广,甲兵上万,沃野千里。商侯成汤,修德行仁,节用富国。此四者,皆为大夏之患,君上宜早图之。”
  夏桀道:“相国可有良策?”
  关龙逄道:“昔先帝大禹有言,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民富国强,诸侯自然宾服。”
  夏桀道:“先帝发可谓行德政矣!然而诸侯不朝,奈何?”
  关龙逄道:“先帝发政在失人,决策皆出于己意。古人云,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万邦咸宁。”
  无荒道:“君王不能迷于淫乐,不失法度,勤于政务,如此四夷来王。”
  夏桀不悦:“我大夏乃天命之国,朕为太阳,太阳亡,大夏乃亡。”遂使左师曹触龙选民间壮丁练习战斗,造车养马,练甲制器,以图征伐诸侯。
  早朝毕,伊尹回到府中,与雅儿尽说上朝之事。雅儿道:“今日去郊野游玩,听那童儿唱道:
  江水沛兮,舟楫败兮,我王废兮,
  趣归薄兮,薄亦大兮。
  乐兮乐兮,四牡蹻兮,六辔沃兮,
  去不善而从善,何不乐兮?
  这不是让人们弃夏归商吗?大夏真的要亡了吗?”
  伊尹道:“童谣不是风吹来的,看来商侯要行动了。我们在夏时间不短了,该回商了。”欲知后事,下节分解。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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