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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花魂遗梦 / 12 山高水长

12 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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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夏桀恼怒,杀了金镜,当日,任命天彭为眂祲官。天彭是天民国人,精通天文、占卜。
  次日早朝,夏桀面带倦容,说道:“朕昨晚做一怪梦,梦见自己跪在干涸的壕沟内,烈日当空,雷声阵阵。”
  大夫白吉道:“君上,人头上有日,表示‘夏’,天上雷声阵阵,表示要灭我有夏;壕沟内干涸,此谓‘无雨’也,这是说,我有夏要因为干旱而亡国。”
  干辛道:“君上,白吉所言差矣。烈日当空,壕沟无水,此谓‘竭’,壕与豪同音,竭与杰同音,乃言‘亡夏者豪杰也’。”
  斯观道:“君上,现在很多方国、诸侯自称豪杰,居心不良,不得不防。”
  赵梁道:“现在东邑诸国不进贡者甚多,反叛之心日显。白吉妄言解梦,分明是混淆视听,居心叵测。”
  夏桀怒道:“白吉欺君罔上,其心可诛!”白吉当即被囚。
  夏桀回到后宫,大骂白吉罪不容恕,妺嬉道:“白吉欺君,居心不良,玉妃多次忤逆君上,可见与白吉同心。”
  夏桀吼道:“一并处死!”可怜玉销、白吉兄妹二人衷心为国,落得这样下场,后人有诗叹曰:
  兄妹忠心为国忧,可叹蒙谗君不容。
  东风不嫌人愚痴,一年四季抚英灵。
  当晚夏桀躺下后,顿觉头疼、头晕,浑身乏力,刚一睡着,又心疼难忍。第二天便一病不起。几位医生诊治后,仍然无济于事,夏桀的病一天天加重了。
  伊尹来到御厨房,对庖正介说:“夏后之病在于生性刚猛,不知伸缩,再加酒色过度,积劳成疾。”
  伊尹开了药单,告知汤液之法。庖正介按照药单,买了柴胡、枸杞子、女贞子、墨旱莲、地黄、放杖草、附子、丹参、川芎、红花、黄芪、当归、阿胶、枣仁,一并在大鬲里熬煮。
  庖正介把药汤送到长春殿,夏桀此时已是昏迷不醒。庖正介向妺嬉禀道:“这是伊挚为君上熬制的汤药,伊挚深通药理,请君上服下吧!”
  妺嬉用汤匙把药送到夏桀嘴里,夏桀吃了药,竟然一天天好起来。
  夏桀病重时百姓和很多大臣本希望夏桀病死,夏岺能继位为君,现在伊尹却治好了夏桀的病,不免怨怅起来。
  伊尹治病有功,获封为大夫,一套府宅。
  伊尹命义伯、仲伯到嵩高庠送信给雅儿,欲聘娶雅儿,雅儿满心欢喜,回到莘邑,告知父母,太宰罗也无不满。伊尹、雅儿在夏邑风风光光办了婚事,莘伯尚、商侯成汤都送了贺礼。
  伊尹和雅儿婚后生了一个儿子,起名疋生。疋生成人后在有商太甲朝为司徒,称为“司徒疋生”或“小臣疋生”,到了沃丁朝,伊疋生曾一度为朝廷左相,此事后话。
  疋生之前,女鸠也生了个儿子。伊尹想起当初巫旁给自己占梦所用的《咸陟》,就取名叫“陟”,陟有登高、晋升的意思。后来女方又生了个儿子,伊尹取名叫“奋”。奋有振作、鼓劲的意思,陟与奋都是伊尹希望儿子能奋发有为、不做平庸之辈,这就是《尚书》里提到的伊陟、伊奋兄弟。伊尹死后,兄弟二人继承了伊尹的事业,成为商的重臣。
  却说伊尹做了夏的大夫,又娶了雅儿,志得意满,每日里尽心尽职。
  一日早朝,相国关龙逄奏道:“我先祖大禹划九州,铸九鼎,伐三苗,任土作贡,大国献玉,小国献帛,执玉帛者万国。今诸侯不朝,大国纷争,东夷诸国势力坐大。若不早做准备,我大夏危矣!”
  大宗伯无荒道:“昔涂山之会,万国来朝,钧台之享,先祖启被奉为天下之主,煌煌大夏,何其盛哉!依老臣之见,仿照先祖大禹、启,大会诸侯,示大夏威风。”
  夏桀道:“王叔之见,甚合我意。”
  右师夏岺道:“有仍氏雄踞东方,为我大夏藩篱。诸侯大会就定在有仍氏。”
  赵梁道:“诸侯不朝,国库日渐空虚。若办诸侯大会,所需资财还要各国摊派。”
  夏桀道:“先前未交贡赋的诸侯,还要派人催缴。拒绝补交的,就要讨伐。不足之数,各国摊派。此事就由左相筹划。”
  赵梁拱手道:“微臣遵命。”
  伊尹也被派了催要贡赋的差事。这日路过稠水,伊尹前去拜访故交卞随。卞随善抚琴,传说伏羲做一弦琴,舜定为五弦,后周文王加一弦,周武王加一弦,成为今天通用的七弦琴。
  卞随之妻名珧,其父伯褆本是温国临邑的司徒,没有儿子,有女五人,女珧排行老三,从小聪慧伶俐,父甚爱之。及年长,性好静,通文书。伯褆犯罪当死,温邑差役到临邑来拘捕。伯褆怨恨悲怆道:“生子不生男,我出了事,一家子怎么办?”女珧悲泣道:“愿随父亲到温邑,入身为奴,以赎父罪。”温伯卞怜悲其意,喟然叹道:“虞舜的时候,惩罚犯人,用一副画了衣冠的画代替犯人,而百姓都遵纪守法,这是何等的大治啊!今天犯人有罪,也是朕德薄,教之不明,朕也有罪愆。”于是释放了伯褆,不久,因伯褆悔过自新,伯卞恢复其司徒的职位。
  伯褆见女珧姿容美丽,欲献给诸侯,作为进身之阶,女珧誓死不从。女珧久闻卞随之名,亲往考察,意甚相得,不请媒妁,不要聘礼,嫁于卞随。女珧与卞随自种自吃,抚琴吟诵,甚是契合。与务光夫妻也很相合,多有往来。有虞氏国君虞公姚常曾派使者往聘卞随,卞随不允。女珧从市归来,见门前车迹很深,知是王侯之车,问道:“何人来过?”卞随答:“虞公遣使者持金驷来聘我。”女珧问:“答应了吗?”卞随道:“富贵,人之所欲,为何不答应?”女珧道:“我侍奉先生,躬耕为食,亲绩为衣,奇文共赏,疑义相析,其乐亦自足矣!若受人重禄,乘人大马,安能自适?要去你自己去。”卞随笑道:“并未答应,前言戏之耳!”
  卞随的家就在稠水边上,伊尹找到卞随的时候,卞随正在河边钓鱼。
  卞随见到伊尹,大喊:“大鱼,大鱼来了。”
  “非是大鱼,是食大鱼者。”伊尹笑道。
  卞随道:“你做了商侯的大夫,又做了夏后的大夫,还不是大鱼吗?鱼之所以上钩,是因为贪吃鱼饵;做了臣子,就成了国君的鱼。”
  伊尹道:“国君做良舍千间,能人不居,自有庸人居之;贤人不居,自有奸人居之。仁兄若作了国相,夏宫便少了干辛、赵梁。”
  女珧听他们谈话已久,此时插话道:“我听说,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斧钺。”
  卞随道:“有其君,必有其臣。你自去做那贤人能臣,愚兄左琴右书,乐在其中矣。”
  伊尹道:“夏后要做有仍之会,立威于诸侯,大夏雄起,指日可待。”
  女珧道:“昔夏启做钧台之享,有夏立威于诸侯。今夏后做有仍之会,有夏必不能立威。国君不同,效果也必不同。”
  伊尹道:“兄嫂所言,日后便见分晓。”
  伊尹道别卞随,办完了差事,回到西邑。次日早朝,夏桀意气风发。有仍大会的筹办进展顺利,现在除了世子淳维和左相赵梁没有返回西邑,其他催办贡赋的官员都已办完了差事。
  原来淳维长大成人后,被夏桀定为世子,有了自己的府邸。赵梁去有缗等国催贡,夏后为了历练世子,也让他跟着去了。
  有缗氏是少昊的后裔,姚姓,在今天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一带,以捕鱼为业,善缫丝。有缗国君自称缗王,夏时封为侯爵,现在的国君缗侯忠,国内仍自称“缗庄王”。有缗国地处汶、泗流域通向中原河洛地区的咽喉地带,位置优越,交通便利,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赵梁和淳维来到有缗国,正赶上当地举办祭祀崏山神的仪式。在当地传说中,崏山神是一个女鬼,上山打猎的山民爱上了美丽的山鬼,山鬼和山民经过长期思恋之后,终于结成眷属。
  缗侯忠陪着赵梁和淳维来到祭祀场地,场地位于崏山脚下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早已等在那里了。男巫、女巫也站在人群里等着演出。世子淳维、赵梁和缗侯忠坐下后,祭神的仪式开始了。
  男巫扮山民,来到山上,看见朝思暮想的山鬼,唱道:
  在山之阿,有女婀娜。
  身披薜荔,头插女萝。
  含睇倩笑,窈窕婆娑。
  女巫扮山鬼,诉说思念之情:
  余处幽篁,不见天日。
  石兰杜衡,最解相思。
  伫立山巅,云雾迷离。
  望穿秋水,不见公子。
  山民也诉说离别之苦:
  黑夜沉沉,风雨淅沥。
  猿鸣啾啾,辗转寤寐。
  思之念之,信疑交织。
  山鬼采下灵芝,将灵芝献给山民,愿山民长生不老:
  岩石磊磊,葛藤盘绕。
  采下芝草,长此不老。
  说着说着,天突然阴暗下来,下起了雨,二人同唱:
  雷声滚滚,冥冥昼晦。
  既见君子,怡然忘归。
  何日重来,归矣不归。
  二人唱完,走入人群,众人朝着山神的方向顶礼膜拜。
  按照风俗,接下来是自由歌唱的时间,也是青年男女表达爱情、寻找爱人的时间。
  这时,一对年轻、漂亮的女子款款走到场地中央,向淳维的方向轻施一礼,——欲知后事,下节分解。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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