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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起 3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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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区,九龙军事基地研究大楼内,日。第三天。
  “你们在干什么?”
  这话像是课上睡着的时候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拾二一个激灵,那冰冷的嗔怒穿过空气和溶液霎时吓得她睁开了眼睛。
  她如梦初醒打量了下四周,故事再次转回了大楼内部。
  眼前一片荡漾的碧绿,拾二大吸一口气,呼吸间翠色的液体早已呛入她的肺里。她能感受到肺腔里犹如薄荷般的冰凉,可是却没有窒息的感觉,仿佛她变成了一只鱼,在绿野清潭中徜徉。
  水面上婆娑着的那个熟悉高挑的身影看不清面部,但刚才那句语气已经挑露无疑,她连忙直起身从水里挣扎起来。
  “我…我没干什么。”
  黑天鹅没有多说话,用眼神打量了下拾二,跟着那打量的目光,鸡皮疙瘩从脚起到了脑袋。
  早些时候,昕把她扑进纳米机器人溶液她便失去意识进入了子脑空间中,此时她还保持着与昕赤身相拥的姿势,那种缠绵辗转的模样,很难说是在PC还是在学外语,任凭谁都得做贼心虚一场。
  “唔…怎么了?”
  昕也被拾二的登出打搅,揉着眼睛从水池中逐渐苏醒,搂着拾二的脖子坐了起来,把那足以用来澄清的距离再次消磨在肌肤相亲之间。
  拾二手指在水下戳了戳昕,暗示她离远点。眼盯着黑天鹅那不屑的眼神,这感觉像被正宫娘娘抓奸在床的男宠,让她整个人连着心跳无处安放。
  “我要不然解释一下?”拾二说。
  “穿好衣服出来,导演找你。”
  黑天鹅背过身便朝外走,像是多看一眼这对“狗女女”都会脏了眼睛。
  “怎么啦…她好像生气了。”昕刚从子脑空间里醒来,迷迷糊糊还没摸着自己的小脑袋。“是不是觉得我没邀请她呀,但我接口只有一个,早知道该多装一些扩展。”
  “小绿茶,你先找其他人质自己玩着,我要去忙了知道吗?”拾二说。
  “诶~你不叫我小公主了。”
  她挼了挼昕湿漉漉的头发,扑棱起一堆飞溅的水珠。
  “嗯~~”
  昕闭上眼,躲避着头发上的水珠。
  “因为小绿茶这么名字更适合你。”
  说着拾二站起身,也顾不上把自己擦多干净穿上衣服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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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见导演的一路上格外安静,安静得让拾二第一次觉得原来这栋大楼这么大,这条路这么长。黑天鹅几乎没看她,也没跟她答话,沉默得像徐志摩那晚见到的康桥。
  “我和她……真的没干什么。”
  像落入湖底的石子,激起了涟漪却没有任何回声。黑天鹅步子迈得越来越大,不愿跟拾二并行,拾二腿没她那么长,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拾二其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解释,但她也清楚,黑天鹅生气了。
  “其实也就是在子脑空间里吃了顿饭、唱了唱歌、划了下船,然后下了会儿象棋。”
  “下象棋?”
  这下黑天鹅开口了,但是比不开口还糟。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象棋,就是…正经的象棋。有很多人的那种…”
  “你还是别解释吧,做什么与我无关。”
  她并没有因谈话停下急促的脚步,一把掀开了主控室的大门。
  门内所有人都在,而大家围坐的中心,是坐在轮椅上的疯丫头和推着轮椅的那个跟疯丫头长得一样的女孩,只是她俩的部分身体都已经义体化,替换上了粉色的纳米仿生皮,两人的颜色各占一半,形成融洽的互补。
  “好的,所有人都到齐了。虽然大家都见过,但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我们的新伙伴——寒蝉。这也是我们进来之后第一位也或许是唯一一位新增加的成员。”
  导演带头鼓起掌来,那个长相亦如疯丫头的女孩站起身来,有些腼腆地点点头。
  一夜过去,此时她把头发挑染成了蓝绿色,头发也从疯丫头的双马尾捆成了一股浓密的单马尾,干干净净的脸上已经和那个疯癫萝莉大相径庭。
  直到这时候拾二才想起,他们一直没有给女孩一个正式的称谓。
  “哇寒蝉,谁取的,我还以为会叫傻丫头。疯丫头、傻丫头两姐妹,也挺酷。”
  最开始他们做了四款仿生人,当时为了方便区分,直接叫小拾二、小天鹅、小诗人和小丫头。小丫头尤为特别,因为疯丫头把自己的作战AI喵咪的程序也植入了进去,没想到出现一个与她性格迥异的人格。后来没料到人质动乱,仿生人里只有小丫头留了下来,可能是小丫头这个名字口语在用的缘故,反倒是取了一个拗口的名字。
  她听不懂这个名字,反倒觉得别有故事。
  “雄关漫道遇乡人,初见不扰旧情存。
  “踏花归去夕阳下,寒蝉一曲两马痕。”
  看着兴致,诗人拍着桌子就念起了诗来。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潇洒总是不经意间从诗中洋溢,沸腾在空气中。
  “既然她是我们伙伴,当然还是希望她能脱离‘疯丫头的克隆体’,慢慢去做自己,所以觉得取个完全不同的代号更好。寒蝉是疯丫头做的一款类人AI代号,正巧这个名字她也挺喜欢,这既是一个新名字,也是她独立的开始。——嗯,虽然还没完全独立。”诗人说。
  “是挺酷的,那我好好记一下。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提……”拾二思索起来,“我记得不是我醒的时候还在说,疯丫头的伤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吗?”
  当时遇到一个保大保小的问题,疯丫头和寒蝉,只能活一个。
  “这是疯丫头和寒蝉的意见,也是目前来看唯一一个两全的办法。”
  导演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双眼看着这两个女孩。
  “冯诺依曼之心是基于身体开发的AI系统,如果把寒蝉的身体给了疯丫头,寒蝉的意识就将不再存在,如果不把身体给疯丫头,疯丫头就会死。”
  “所以一人匀了一半?”拾二问。
  “有一点区别,是共用了一个身体。我们有机械师还有医生,这里又有足够多的常规义体,所以我们试了点更赛博的想法。疯丫头,给拾二看看。”
  “略略略,幼不幼稚,你要不把我改成变形金刚得了~”疯丫头说。
  说话间寒蝉已经靠近了疯丫头,她的身体突然好似被拆开,发丝之间相互交融穿插,两人以零件的方式相互嵌合,最终混为一体。多出的义体变成战衣装甲和外骨骼套件,比起刚才相互残缺又相互弥补的两人,反倒是现在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来。
  “卧槽!那你们现在是谁在控制身体?”
  拾二简直惊掉了下巴,她虽然知道寒蝉是个由义体组成的“人”,但能通过这样和疯丫头融合在一起……还是得让她接受一段时间。
  “我呗,寒蝉也能跟我对话。现在我们要靠相互的义体和器官支撑,不好的就是我和寒蝉不能分头行动太久,要么合体、要么要靠这个轮椅让我和她传递物资共生。等基因加固型的义体出来吧,到时候可能我们就能各玩各的了~”
  说完,本和她嵌入得严丝合缝的寒蝉又退了出来,逐渐在众人面前变回两人。疯丫头的腰部因被弑神踢断,失去寒蝉的她被扶着重新坐回了轮椅上。
  “我还想问我还想问!”
  “好了,现在收一收好奇心。目前的进展跟我们原有的几个计划都出现了分歧。从昨天的对战,有几个新的问题需要跟大家讨论一下。”
  这话一出,导演回到了严肃的表情,整个氛围也被他带得越发凝重。
  “首先要告诉大家一句实话,数据库的加密没有破解出来。所以现在的我们并不安全,会社随时可能拆穿我们的谎言。我们要做好下一手准备。”
  “会社不是收到我们发出的讯息立即就安排退兵了吗?那应该是他们确认过这条消息不是伪造的吧,如果没有破解出来,我们这条机密的怎么获取的?”
  诗人有些不解,会社不蠢,更别说破解量子加密这种痴人说梦的事必定更会多加小心,如果不是这条讯息的分量足以抹平所有的疑虑根本不可能逼得会社退兵。
  “因为传出去的这份文件是真的,也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得到的一份真实会社内部的真实资料。”
  导演再次和疯丫头对视上,像是战友间多年的默契。
  “8年前疯丫头无意破解了会社的加密数据库,结果自己的父母遇害,虽然并没有成功上传,但那部分被破解的文件也被列入的已暴露文件。如果只是靠那些疯丫头看到过的文件想让会社相信我们破解了数据显然是不行的。
  “万幸的是疯丫头并没有被捉住,在这之后疯丫头重新改良了计算逻辑。第一次她并不知道她在破解会社的机密因此被查到,这次绕过了监管系统重新进入了数据库,而这份文件就是唯一一份会社并不知道泄露的文件。在此之后,会社全面采用量子加密,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导演说。
  “一份8年前就得到了的文件,能一直留到今天才透露,这是何等隐忍……”
  诗人有些感叹,若不是为了更彻底的复仇,谁又能忍住捏了8年自己仇人的把柄毫不透露呢。
  “啧啧啧,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城府。其实只是说靠我根本翻不起什么小九九,所以一直没什么拿出来的必要。现在拿出来好歹救了咱们一命,也算是值了~”
  疯丫头耸耸肩,表示她无所谓。
  “山口昕还在我们手里,就算没破译密码,我们也还有把柄。”黑天鹅说。
  导演摇摇头。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点,山口昕这个人质的价值,我估算错了。”
  他的目光如炬,宛如星河般深邃和锋利。
  “山口昕的价值在于她是山口隼内定的接班人,因此举足轻重。只要她不死,会社将来就会是她的。可惜,前提是她不死。”
  “山口隼的孩子可不止山口昕一个,还有一个在大楼的外杀伐决断处事犀利的山口樱。她的地位和权力本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都知道她父亲偏心,但她既然有这个实力,便不会甘愿屈居于辅佐自己的妹妹上位。
  “明面上她们自然是姐妹,但背地里,这是天赐的机会。”
  “不会吧,哪有姐姐想杀妹妹的……”拾二说。
  “会社早就不只是一家公司,而是这座城市的皇权。拾二,你已经救过山口昕两次了吧?两次都是会社导致山口昕陷入困境。特别是第一次你们把人间兵器关在了液压实验室中,明明没有任何触发攻击的缘由,但是人间兵器却毁了承重墙,害得山口昕差点摔死。
  “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会社在制造山口昕被‘误杀’的假象。这是个人质悖论,他们足够强,我们足够弱,山口昕就谈不上是我们的庇护。
  “如果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底牌,他们便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断进攻。相反我们必须确保山口昕的安全,否则山口昕的死一定会归咎于我们,到时候我们和会社之间就不存在任何调和,卫星导弹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所以,这就是权力斗争?”拾二问。
  “没错,山口昕一死,会社接班人就只有交给山口樱。最想她死的,莫过于她的亲姐姐。”
  “千万别跟昕提这事,她还傻愣着傻愣着想她姐姐呢,要是知道她姐姐想杀她得多难过……”
  拾二嘟囔着嘴,想到在子脑空间中谈到的种种,一时在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这事大家清楚就行了。拾二,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事。”
  导演说完,寒蝉把疯丫头推到了死信箱旁。疯丫头拍了拍机器,溶液罐头被机械臂倾倒,打开头顶的密封盖来。
  “只要数据库密码破解不了,我们就无法推进下一步计划,但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拾二,我需要你拨通反意识热线。
  “破解会社机密这件事,就靠你了。”导演说。
  “啊哈,我刚才听成了要靠我呢。”
  没有人笑,更没有人搭她话。
  拾二掏了掏耳朵,再次确认了一下大家的表情。
  “真说的靠我?那是破解密码啊,搞不出来我们就完啦!导演你是怎么在我这张傻白甜的脸上看出‘睿智’来的。”
  她那张脸虽然没写傻白甜,但至少写着大聪明。
  “她确实不适合,她去不如我去。”
  黑天鹅站上前,试图揽在自己身上。
  “疯丫头和寒蝉现在不稳定,我需要作为医生的你随叫随到。你的工作没法替代。”
  “诗人。诗人学的东西多,之前的模拟成绩也是第一,可以他去。”
  黑天鹅直直地看着导演。
  “我们需要把受损的战术人形改造来帮我们管理人质,否则我们永远无法从人质上抽身,人手负担只会越来越重。这件事只有诗人能做。”
  她还想张口,导演继续补充道。
  “疯丫头要作为舵手在外面控制死信箱,确保拾二的意识不偏离主道。我要跟会社保持联系,另外还要管理人质随时应对紧急情况。并不是我认为拾二是最优人选,是我们只抽得出拾二一个人。”
  像父母因孩子的问题发起的争吵,氛围越发地剑拔弩张。
  说到这,拾二缓缓举起了手来。
  “嗯——我有个提议,你们都有事,要不我带几个人质进去?反正破解密码的整个过程都跟玩游戏似的,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是没那么聪明,多几个人总比我一个人好。”
  导演摇头,再次否决。
  “昨天我们消耗了太多人造脑积液,现在剩的溶液只够启动一个溶液罐。没办法再多增加人了。”
  “OHNO,这话也不全对~”疯丫头摇着手指插了一嘴,“每个溶液罐能承担的意识算力上限是有冗余的,硬要说的话其实在同一个罐子里塞两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想带谁。”
  导演眼神看向拾二,她有些心虚,下意识地躲闪。
  “山口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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