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东家

　　当晚，张慕辰陪着二奶奶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然后祖孙俩聊了会天，再然后张慕辰写作业，奶奶作画。最后，大概还没到十点，头晚上经历生死险境又根本没有睡好的少年写着写着作业竟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望着沉睡中的孙子俊秀的脸庞被压得有些红，甚至嘴角流出的口水打湿了书本，二奶奶哑然失笑，虽然已经比自己高过一头，但始终还是个孩子呀。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二奶奶对着张慕辰双手轻描淡画地划动了几下，张慕辰一百多斤的身躯离地而起，仿佛一根羽毛一样漂浮在空中，接着，二奶奶的十根手指头犹如弹琵琶一般动作，张慕辰的衣物鞋袜纷纷离他而去，被脱得只剩下一条平角内裤，露出一身羞煞众多女生的白肉来。随着二奶奶两根手指头向下一压，张慕辰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了已经铺好的床上，一张蚕丝薄被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动了起来，爬上他的身体，将将把他的身子盖好，一切的一切恰如其分无声无息。睡梦中的张慕辰扯起了小呼噜，对这离奇的一幕一无所知。
　　临出门前二奶奶瞅了天花板角落一眼，她手指头轻轻一弹，然后关灯轻轻带上门，房间归于黑暗，沉湎梦乡的张慕辰根本看不到一只不明死因的蚊子黯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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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八点半，乌土街心花园，群贤毕至，王山周玺管文轩等几人意外地发现了张慕辰竟然出现在这里。
　　“咦，辰子，不是说好你在家等我们的吗，怎么这么客气，跑出这么远来迎接我们？不敢当，不敢当啊”
　　睡眠充足容光焕发的张慕辰鄙夷地给了油嘴滑舌的周玺一记卫生眼，解释道
　　“昨晚陪我二奶奶聊天，然后太晚了就在她这里睡了”
　　眼看人员聚齐，哥几个一起吃早餐。当然，首选肯定是乌土著名的特色小吃羊肉粉。
　　呼噜呼噜地嗦吸着麻辣鲜香的羊肉粉，张慕辰苦笑道
　　“陪你们吃一碗羊儿粉也不容易啊，大清早的被我二奶奶一通埋怨，谴责我是不是嫌弃她，竟然不吃她老人家煮好的阳春面。没办法，我不得不吃了一小碗这才应付过去！”
　　这句话一出，立刻勾起几位弟兄美好回忆，对张慕辰热情好客精通厨艺慈爱和蔼的二奶奶就是一通夸，然后，心情大好的张慕辰自然醒目地主动会账。
　　当然，一般情况下，哥们几个在一起聚会，基本上都是张慕辰付钱，按照管文轩的说法，谁叫张慕辰是土豪，穷得只剩下钱。
　　吃完早餐，几个人一行来到一家名叫“佳乐福”的超市。宽大的门店里面窗明几亮，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几个家伙就像老鼠进了米仓，如鱼得水，开始挑选吃的喝的。
　　周玺管文轩还好，还稍微矜持一下，共同推着满满一车东西与张慕辰对视时还难得地脸红了一下。
　　最无耻的是韩卫东！
　　这小子已经把堆得冒尖仿佛岛国富士山的载物车推到了结账的地方，还意犹未尽，只见他突然一拍脑门，跑回去拿了一条玉溪来，总算心满意足。张慕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语了。
　　结账的时候尴尬了。
　　“五百五十九元，谢谢”
　　年轻的收银员语气温和，声音甜美，笑盈盈地面对几名豪客。刚来佳乐福上班的她心情大好，按照超市的制度，员工收入是基本工资加业绩提成，超市的生意越好，她的收入就越高，可比她之前呆的那家半死不活吃大锅饭的国企强多了。
　　然而，出现了状况！
　　三个推车的家伙也不说话，眼瞅着张慕辰这个冤大头，等着他慷慨解囊。
　　只见张慕辰左摸摸，右摸摸，然后从左边裤兜里摸出来一张一百元RMB。在九七年夏天，在乌土这样的十八线小县城，一名中学生怀揣一百面额的大钞绝对不算少啦。
　　然而，却远远不够。
　　都怪三个家伙欲壑难填。
　　原本张慕辰只是提了一嘴，随便买点东西上山的时候吃，毕竟自己居心不良利用自家弟兄，难免心存愧疚，出于补偿一下他们的心理，豪气干云地喊出一句尽管挑算我的。谁知这三个家伙脸皮实在厚，都不晓得推让一下，少买点！不是说勤俭节约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嗯，不得不说还是山哥最靠谱，人家巍然不动，知道要为兄弟节省一点，好人哇！
　　然而，张慕辰还没来得及表扬王山呢，他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王山左右开弓，举重若轻地拎起两件二十年陈酿的习酒，重重地放在了收银台上。
　　这可价值不菲啊，一瞬间，张慕辰的心在滴血，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都不晓得发扬发扬传统？
　　按照管文轩的说法，难得张老板大发善心，大家不趁机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吃大户均贫富枉为人子！
　　女收银员亲眼见证了装逼失败现场。这位看起来非常养眼的小帅哥刚进来时嚷嚷着要几个同伴随便挑别客气，结果现在扣扣搜搜地半天只摸出来一百块钱。
　　然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不仅没有赶紧去隔壁的工商银行取钱付款，反而戳在自己面前摇头晃脑搔首弄姿一番，不仅指着他的鼻子问自己是不是不认识他而且还别有用心地打听自己是不是新来的？
　　“喂，你究竟买不买的？”
　　接下来这名长得清秀苗条，颇有几分姿色的收银员没好气地蹦出一句话，惹得跟着这小子来的几个家伙哄堂大笑。
　　“哎呀，别费劲套近乎啦，人家有男朋友的了”
　　随着几个损友没心没肺的笑声嘻嘻哈哈响起，两朵红云在张慕辰脸上升起，有那么一瞬间，他只希望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
　　还好，关键时刻，超市的值班经理闻声走了过来。看清楚某人后，满脸堆笑如沐春风地迎了过来。
　　收银员惊奇地看到值班的李经理不仅没有收一分钱，反而恭恭敬敬地把帅哥他们几人送出超市上了超市的那辆桑塔纳。然后车子开出去老远了，李经理还杵在那里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挥手呢，真是奇哉怪也。
　　“李姐，这是咋回事？怎么不收他们的钱，七百多呢！”
　　“冬梅，你晓得长得最帅气那个小伙子是谁不？”
　　“嗯，管他是谁，都应该付钱啊，这不是你培训的时候教育我们的吗？”
　　不得不说这位叫做马冬梅的收银员非常尽责，非常适合做收银员这份工作。
　　李经理在一本账本上面写写画画一番，好奇的马冬梅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张慕辰在超市购买货物若干，未付现。
　　原来这个帅哥叫做张慕辰哟，怎么这个名字在那里听到过，很熟悉的样子？
　　变身好奇宝宝的马冬梅女士问道
　　“李姐，怎么他们可以赊账呢，我看他们好像是学生的样子，万一还不起帐怎么办？”
　　李经理哑然失笑，伸出一根手指头轻戳了一下马冬梅的额头，笑道
　　“唉，给你讲嘛，张慕辰是柳老师的儿子，是我们佳乐福超市的少东家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