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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不疼吗？难道不难过吗？
为什么还会对他露出笑容？为什么要对他道歉？
他取出纸巾想要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她却别开了脸，好像有种防备。
陈念的手僵在半空，“星星，我没有恶意……”
黎星辰若无其事地从他手中抽走纸巾，甜甜说：“我知道，陈念哥哥是好人。”
她用纸巾在嘴上抹了抹，立刻便是一道鲜红的痕迹，黎星辰眼睛都没眨一下，将纸巾揉成一团，扔在了长椅旁边的垃圾桶里。
陈念斟酌着说：“你妈妈太危险了，你应该离她远一点儿。”
黎星辰不解：“我只是想帮妈妈梳头发。”
陈念微怔：“你难道不应该恨她吗？”
黎星辰疑惑地问：“为什么恨她？”
陈念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空白了几秒钟，喃喃道：“她打你骂你，对你不好……我知道你在学校里受欺负，都是因为你妈妈的缘故……”
陈念那天去学校找黎星辰，看见她班里的男生将她的书包扔在地上，把她的书本踩得脏兮兮，还朝她吐唾沫。他们说她遗传了妈妈的精神病，说她的病会传染。
他气得要命，忍不住教训了那几个男生。
她漂亮懂事，聪明勤奋，不该过这样的人生……
黎星辰望着陈念，漆黑眼眸中倒映出他的脸，嗓音轻柔：“妈妈不是故意伤害我的。她生气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就好像梦游一样，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她清醒过来也会后悔。妈妈已经这么可怜了，我怎么能抛弃她呢。如果连我都不要妈妈了，她该怎么办呢。”
陈念的眼圈竟然湿了，声音甚至哽咽，“可是我害怕……”
我害怕你哪天死在她手里……
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黎星辰柔软的小手拉住陈念的手，轻轻晃了晃，好像在撒娇。
“陈念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别担心我。”
顿了顿，她又轻声说：“谢谢你。”
她的眼眸像天空最耀眼的星星，她的笑容洗净铅华。
陈念多想保护她一生，他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然而等他回国，却物是人非。
尽管他有能力，却再也没有这个资格……
黎星辰打开电视，握着遥控器不断换台，怎么都不满意。
她回头看陈念一眼，捂着肚子抱怨：“我们的外卖什么时候送来，我都要饿扁了！”
陈念看看墙上的挂钟，“这才几分钟，飞过来也没这么快，你饿死算了。”
黎星辰哀怨地控诉：“残忍！”
陈念翻个白眼，“戏精。”
但他嘴角却有忍不住的笑意。
他希望黎星辰快乐，希望她能拥有更多——那些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陈念在黎星辰身边坐下，看着明灭闪动的电视屏幕，但他的心却并不在屏幕上，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气，他的肩膀碰到她的身体，轻微的触碰，却有着小小的满足。
“对了，”黎星辰扭头看陈念，“江宴是谁？”
陈念看到她猛然接近的脸，愣了愣，脸颊突然有些烫。
他别开脸，口中重复她刚才说出的名字，“江宴？”大脑突然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