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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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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就快要亮了。
  墨蓝色的夜空中孤零零的挂着一颗昏暗的启明星,一弯玄月即将沉入牛虻山的山脊中。
  东方的云层泛起了淡淡的白色,是太阳即将东升的征兆。
  广袤无垠的大地却依然幽暗阴森,在一处偏僻的土坡下摇摆不定的燃烧着一团孱弱的火光,微弱的火光勾勒出几座长满杂草荒坟的轮廓,这些荒坟都没有墓碑,矮矮的土堆早已被风雨磨砺的沟壑遍布。
  一只枯槁的手里拿着剩的劣质纸钱僵直的投入即将熄灭的火中,柔弱的火苗是这个中年男人现在为自己惨死妻子唯一能做的事情!
  刚刚从地下翻出的新土堆成的坟茔在满目疮痍的荒坟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祖宗的规矩,横死的人不能立碑。
  只有几根孤零零麻杆做成的引魂幡在漆黑荒凉的夜色中时而飘飞!
  摇摆的暗红色火光映着张老拐用树枝小心翼翼的挑起火星流转的灰烬,空气的涌入让火苗又恢复了一丝丝生机。
  摇摆的暗红色火光映着张老拐麻木枯槁的脸显得有些悲凉。
  张老拐就这么静静的在坟头边坐着,露水打湿了他单薄破烂的长衫,岣嵝的身子仿佛与这片乱葬岗融为一体。
  “孩他娘!今儿是最后一次陪你,以后可能没这个机会了!你在下面睁眼看着,俺老拐肯定给你把这个仇给报了”
  太阳初上,刺眼而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新坟边上纸钱的余烬仍旧冒着一丝袅袅的青烟,一个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了。
  衰败的乱坟岗上一座矮矮的新坟目送着这个人影渐渐消失在荒草坡里。
  牛邙山脚下,一处小溪边山驴子捧起清凉的山泉水吱吱有声的喝了起来。
  抬头看了看西斜的日头,抹了把汗开始整理起今天从山上采下来的蘑菇和一些山货。
  蘑菇给女人和那俩子炖汤,配上水高粱饭凑合也能填饱肚子。
  正想着呢
  “驴子!”
  山驴子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天爷呀!老柺咋是你?”
  “孩子在家咋样?”
  “孩子在我这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他们。你给我的银子我是一点没动,不到大雪封山,这山里的野货还能填饱几口人的肚子。”
  张老拐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凹陷的眼眶也露出了些许的神采。
  “那就好!那就好!家里俩孩子让你劳心了!”说完张老拐也蹲在了小溪边用手捧起水喝了起来。
  “你身上有吃的没?我两天粮食没沾牙了!饿的慌!”
  山驴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烟袋锅递给张老拐说道:“你先吸两口顶顶,咱们赶紧回家,家里有高粱饭。”
  张老拐摆摆手看到山驴子脚边的山货,伸手从里面拿出几个拳头大的蘑菇啃了起来。
  大口的吞咽着蘑菇,一边含糊的说道:“不了!家里俩孩子看见我该哭了,闹人。俺就不去了!俺找你有正事儿哩。”
  “啥事?”
  “前两天俺说了要去报仇,俺去了他们的大营,他们人太多这事儿弄不成!”
  山驴子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咋?大营里的兵是不是都提防着你哩?”
  “不是!那个叫常天的先锋压根就不认识我,他们也没把咱们庄户人家放在眼里。”说完张老拐又捧了口山溪水喝了起来
  “烟袋给我吧!我抽两口!”
  吧唧了几口烟袋张老拐才悠悠的说:“俺就一条命,没把握,再说还有俩孩子在你这,不能给你招祸害!”
  山驴子皱着眉头啧啧了两声说:“老柺呀!要我说,咱这事就放下吧!他们这些丧天良的牲口早晚得遭报应,老天爷放不过作恶的人,说不准哪天打炸雷劈死这帮驴揍的玩意儿。”
  “报应不报应的交给天老爷,报仇这事儿俺得自己干!”
  “那老柺你啥意思?”
  “俺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祖宗,可不敢胡说!那可都是官家的兵丁。”
  张老拐磕着烟灰说:“俺有打算,你别管了,前几天的马匪钻进牛邙山,你成天在这山里钻,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个山头?”
  山驴子紧张的说道:“老柺呀你找这些活阎王干啥?咱可都是本分的庄户人,通匪这事儿咱们可不敢干呀?”
  “驴子俺有自己的打算!你快说知道不?”
  “知道是知道,那么大一帮人,人吃马拉的,山凹子里马粪都连成片了,昨天晌午我在山里套兔子的时候看到了他们留下的营火堆。应该是往山北的蛤蟆坡去了,那地方沟深路险应该是钻去那了!”
  “嗯!俺知道了!这蘑菇你给我吧!我带着路上吃!”
  说完张老拐站起身就要走。
  “哎..哎...老柺你啥意思嘛!眼看天就要黑了,就你这腿脚咋能进山呢?要不你今晚上先回我家!明天再进山?”
  “不了!你回去吧!别跟这俩孩子说见过我!妞妞还小爱闹人。今晚上我先去山凹子里猫一宿。”
  张老拐一瘸一拐的进山了。
  太阳堪堪落下给牛邙山的边缘镶上了一溜金边。
  “哎呦...轻点..你不会轻点呀你!”李豁子的小妾被一通呵斥委屈的把饭碗放在了床边的案头。
  “老爷我都已经很轻了,您也是个大老爷们这都好几天了怎么吃个饭还哼哼唧唧的。”
  “嘿!你这小娘们!长本事了?让你伺候老爷吃饭委屈你了是吧?明天卷铺盖从老子的宅子里滚回你娘家去,把老子三花叫驴给我牵回来。过门两年了光吃粮食不抱窝,屁股挺大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老爷我要你有啥用?”
  小妾被气急败坏的李豁子骂的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卧房。
  动作太大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又吸溜起了凉气。
  李豁子脸上呼着厚厚的草药,是营西边的野郎中牛堂兴调配的药膏,虽然臭不可闻但是对这些跌打外伤却有奇效。
  其实这都好几天了,疼归疼不过不是忍不了,归根结底是因为李豁子心里窝了团火气没处撒,莫名其妙的脖子上架上刀片子挨了顿揍不说,还赔了两大车粮食,李豁子一想到粮食心都在滴血。
  “哎呦!哎哟喂.....可疼死我了..我的鼻子..我的粮食....我的小母鸡儿哟!吃了仨也粮食眼瞅着就要抱窝下蛋了,啥都没了!”
  李豁子正躺在床上哼唧。
  “爹!爹!”一个六七岁的娃娃穿着绸子衣服蹦蹦跶跶的进屋了。
  “爹!俺娘让我来看看你...你鼻子咋样了?还疼不疼?”
  李豁子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进屋,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赶紧从床上下来,一把抱住儿子想亲上两口。
  小娃娃一个劲的往后躲
  “爹脸上太臭...不亲...不亲!”
  “我的心尖尖哟!还是我大儿子知道心疼人...来爹亲一口..就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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