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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费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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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庭院内的石榴树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冯太爷早就醒了,干瞪着个眼躺在床上,身旁的小妾香肩微露,娇媚动人,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还在沉沉的睡着。
  要是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把这小妮子好好折腾一番,可现在上了岁数早就没那个精神头儿了。
  年纪大还是其次,主要是一想到今天要干的事儿心里就觉得烦闷,翻身下床,打着哈欠开了房门。
  丫鬟早已端着一盆清水在门口候着。
  在丫鬟的伺候下冯太爷漱了口,净了面,又喝了一盏自己最爱的香茶!早膳是酥炸春卷,清窜丸子,还有些时令小菜,配上什锦松子粥。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可冯太爷却没什么胃口,浅浅的喝用汤勺喝着粥。
  张驼子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躬身候在门口道:“老爷按您昨天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冯太爷把汤勺往碗里一丢,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道:“现在就动身!”
  四个脚力抬着一顶红柳木做成的八宝小轿,脚夫个个健壮,走起路来脚下生根,把轿子抬的飘飘悠悠坐在里面仿佛像是坐在云彩眼里舒坦的紧,晚上没睡踏实,这会儿冯太爷被摇的直犯困,眼睛眯着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轿外王驼子轻声说道:“老爷咱们到了!”
  冯太爷掀起轿子门帘,向外看了一眼道:“嗯!你去通报一声!”
  “是!小的这就去!”
  冯太爷下了轿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远远望去乌龙河的边平整的荒地上三三两两的驻扎着一座座临时的军帐,这会儿已经临近晌午,伙夫们在河里打着水准备埋锅造饭,也不知道从哪牵来的耕牛被吊在河边的一棵歪脖柳树上,已经被开了膛,几个军士正用刀在被剥了皮的牛身上往下割肉。一整张牛皮被扔在一边,现在临近夏末天气还很炎热,惹得一大群青头大苍蝇嗡嗡直飞。
  冯太爷是个读书人,看到这帮军士这么粗野的造饭只觉的胃里一阵反胃,皱着眉头一脸的鄙夷。
  就在这时只见王驼子带着一队人从军帐里向自己走来,冯太爷忙收神情,整理了一下衣冠静候这队人来。
  王驼子介绍道:“老爷这位就是剿匪营的伍长费大力费将军!”
  冯太爷忙拱手道:“费将军为民剿匪操劳,军功赫赫,本县丞早已是如雷贯耳,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一睹雄姿,今日得见果真是虎威凛凛啊!”
  费大力身着衬衣,披头散发一身的过夜酒气,一看就是刚刚起床,听见冯太爷这么一番说辞哈哈笑道:“县丞不必这么啰嗦,咱都是些粗人听不得这么好听的话,不过咱们已在您的辖内多日,不曾到府上拜会还望恕罪..恕罪!”
  费大力伸手挽住冯太爷的胳膊道:“县丞走...到帐内叙话,今日可要多喝几杯!”
  冯太爷随着费大力进营,只见军纪松散,到处散落着兵器盔甲,兵丁们三五成群有的喝酒掷骰好不热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摇头,可脸上却陪着笑随着进了军帐。
  众人帐内坐定,费大力冲外面喊道:“大头!赶紧准备酒菜,我今天得和县丞大人好好喝点。”
  军帐外有人称是!
  费大力吩咐完毕回身对冯太爷道:“县丞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呀?”
  冯太爷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可嘴里却道:“昨日鄙人府上有军士登门,说是讨口茶水喝,话语间听闻,剿匪营军粮吃紧,鄙人昨晚是如坐针毡,想来将军为民消除匪患,以命相博,怎可仓内无粮?思来想去特带来纹银五百两,以充军资,望能助将军一丝绵薄之力。保我一方太平!”
  说完冯太爷冲王驼子使了个眼色,王驼子将早已备好的银两呈了上去。
  费大力听冯太爷把话说完,看着呈上来的银子,脸色渐渐阴沉下去,手重重的在案上一拍怒道:“常天!”
  常天这时候肩头裹着厚厚的纱布,听闻将军叫他名字忙应道:“卑职在!”
  “你去查查是谁泄露了军机?去剁了他的脑袋!”
  常天道:“是!”
  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冯太爷慌忙站起来拦住常天,回头对费大力道:“将军不可!想那军士也是无心之失,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妄杀呀!”
  费大力看起来还是余气未消冷冷道:“泄露军情就是死罪,哪能轻饶?”
  冯太爷道:“将军就给本县几分薄面饶了他吧!”
  费大力道:“既然县丞开口,那我就不砍脑袋了,常天!你去找到这人打他三十军棍罚俸两月!”
  常天道:“是!”
  常天出帐,费大力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道:“县丞深明大义!不但为政事劳心还记挂着我们这些臭当兵的!咱真是感激不尽,只不过军资损耗巨大这区区五百两只怕是......”
  冯太爷心里已经把费大力祖宗八代骂了个遍可嘴上却说道:“将军不必劳心!这五百两只是解燃眉之急,随后等国税征收完毕,鄙人另有钱粮以充军资!”
  费大力哈哈笑道:“好!县丞大人!您这个哥哥兄弟我交定了!哈哈.........大头!老子的酒菜怎么还没上来!操.你娘的给老子快点!”
  常天出了军帐,溜溜达达走到了几个玩骰子的几个军士边上踹了一个当兵的一脚道:“滚一边去!给老子腾个地儿!”
  疤瘌头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把翡翠烟斗递了上来,谄媚道:“头儿!弄了多少?”
  常天叼着烟斗没说话,伸出个巴掌。
  疤瘌头朝军帐里吐了口痰道:“真他娘的抠门!才给这么点!”
  常天道:“哼!你瞧好吧!咱们费老大能轻饶了这老猪狗?”
  疤瘌头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常天吐了口烟,伸手在疤瘌头后脑勺拍了一下道:“秃子!一上午都没瞧见你,干啥去了?”
  疤瘌头道:“常爷!这不是前几天征得军粮,多了点!咱们人手不够,我就寻了些个当地的农夫给咱们往大营里运!呐!..正在那干着呢!我这一上午都在张罗这事儿,可给我累够呛!”
  常天摇着骰子向疤瘌头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队人衣衫破烂的农夫正在扛着粮食往大营里运!忽然瞧见其中一个人扛着麦子正望向自己这边。把手里的骰盅往桌上一扣站起来骂道:“老东西!看什么看赶紧干活!再看攮死你扔河里喂虾去!”
  一圈兵丁,都哄笑着看着这个农夫。
  那人扛着麦子赶紧低下了头,一瘸一拐的回身干活去了!
  常天骂道:“秃子你瞅瞅你都找的什么人!怎么还有个瘸子在里边!”
  疤瘌头嘿嘿笑道:“常爷人多了去了!我哪顾的过来!谁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别说了赶紧开吧!我压这把肯定是大!”
  这个人就是张老拐,他四下打听到这帮当兵的不只是在他们营子征粮,方圆十里八村的都有他们的人,他几番周折混进了民夫队里,进了他们的大营!
  张老拐知道常天不认识自己,那天在营子里大槐树下打李豁子时自己因为害怕没敢靠近,他杀秀珍时自己又去了麦场里挑粮食,两下都没碰过面,可自己却把他的样子死死的记在脑子里,还从邻居的口里得知这个人身上带着伤,所以刚进大营自己一眼就找到了常天。
  看到他的一瞬间,张老拐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血管一蹦一蹦,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要拔出藏在自己腰里的小刀,冲过去手刃了这个杀了自己媳妇的凶手。
  正在即将爆发时,常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回头看向自己。
  “难道他认出了我?不!不会的!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张老拐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猜的没错,常天没有认出自己!他骂了两句就去玩骰子了。
  冲过去杀了他!
  张老拐强忍着自己的冲动,他最终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害怕!自从那晚过后他什么都不怕了,因为自己连死都不怕了。
  “你的命只有一条,要确保你一定杀了他!”张老拐在心里默默想对自己说道
  大营的兵丁太多了,自己又是个瘸子,不确定能够冲过去一击就杀死常天,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没能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那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人能替秀珍报仇了!
  所以要忍住!要等待时机!
  晌午了,太阳变的狠毒,晒在脸上觉的灼痛无比,农夫们一个个汗流浃背,黑褐色的皮肤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子!
  两个当兵的,一个手里提着个水桶,一个怀里抱着个大箩筐,里面满满的一筐白面馒头。
  其中一个把水桶往地上一放,冲着农夫喊道:“都停下来吧!赶紧吃饭!吃完了下午接着干!”
  众人放下肩上的粮食,一下围住了放饭的两个兵。
  抱着馒头的兵骂道:“都是牲口吗?别抢,一人只能拿一个,都给老子排好队!”
  张老拐混在人群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常天观察着。
  忽然他瞧见常天离开了人群独自向河边走去。
  “好机会!”
  张老拐对当兵的说:“报告!军爷我肚子疼,我要去放个茅!”
  “真是懒驴屎尿多!赶紧去吧!回来晚了可没饭吃!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是!是!”
  张老拐手慢慢的握住了藏在腰间的短刀.....一瘸一拐的向常天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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