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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风吹，叶落。
气息压抑得可怕。
“一人一句遗言，”长眉一脸得意，“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道倦切着齿，却因不能出手而感到无可奈何，此刻也只能愤怒地握拳。
元随的眼光黯淡了下去。
违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伤，手臂感到一阵无力。
“怎么？”长眉微抬眼，“都不说话？”
违刻意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眼神变得肃凛。
随公子身负重伤，无力再战；道倦和众伙计又饮下投过药的水，内力尽失。
如今，己方能战斗的也就只有自己。
但……
他又侧头看向受伤的胳膊，还在淌血。
如此绝境，不知该当如何。
“不说的话，”长眉高举掣豹，“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众伙计都把目光聚焦在违身上，默不作声，却是坚定和信任。
刻意等了一会儿，见还是鸦雀无声，长眉眼中投射出寒光，“那么，就这样结束吧。”
话毕，便飞身上前。
违抬起手，横举掠隙，与迎面袭来的强大剑气对抗。
两兵相接，迸出点点星火。
长眉转腕，拉剑横扫。
违收起剑势，后仰低头。
掣豹的剑刃快速削过鼻尖，刚好避开，有惊无险。
直起身子的同时，顺势抬手上撩。
长眉向左侧身，恰好躲过。
违眼神一凝，引剑横劈。
长眉将手拉到胸前，立剑格挡，轻松招架。
违收势，又向对方的下盘刺去。
长眉只是脚尖微点，便瞬间跃至半空。
违抬眼，正遇一道白光袭来。
后退半步，剑气从眉间划过，割下了一缕鬓发。
还没能喘口气，胸膛便感觉有股巨大的冲击力压迫过来。
违抬手，立剑顺劈。
两方的利刃触碰在一起，旋出强大的气流。
长眉眼神一凛，随即往指尖灌注更多的内力。
效果很快便显现出来。
违的对峙渐渐处于下风，以至于被压制。
见此，长眉又继续运气，打算乘胜追击。
违心觉情况不妙，必须要尽快结束此次对拼。
便大手一抬，将内力推到刃上，挥出一道剑气，强行斩开了对方的压制。
二人都被击退出去。
第一回合的较量就此结束。
一开始两人还能打得有来有回，攻防交错，都没能伤到对方。
但在刚刚两刃相接的对峙中，违已然处于劣势，几乎完全被压制。
若不是强行运气将身位拉开，恐怕现在已经中了长眉一剑了。
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个问题，所剩的内力不多，不能再久战。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违大口喘着粗气，又感觉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别眼看去，鲜血汩汩涌出，染到袖口。
“就你这个样，”长眉仰天大笑，“还能抗住我一剑吗？”
道倦神伤地望着，“首领……”
违默不作声，只是微低眉。
“真是可惜，”长眉故作怜悯，“曾经名扬四海的罅隙，如今就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覆灭了……”
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腔调，罅隙的众人，不由心生怒意，手上也是将拳头握紧。
“哦？”长眉正眼看去，“还不打算认命吗？”
违再次将剑抬起，“别高兴得太早……”
话落，便闪身上前。
长眉不屑一笑，“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不紧不慢地举剑抵挡。
看到自己的抢攻被对方轻松招架，违不免心头一紧。
长眉冷眼相对，“还想负隅顽抗吗？”
违收势，抬剑横扫。
长眉甩剑，顺带低头，完美躲开。
又抬手斩出一道气浪，即便违迅速立剑格挡，也还是被击退出去。
元随低垂眼帘，注视着两人的打斗。
目光落到长眉的右臂上，不由眼神一凛。
再看战场，长眉不断地快攻，违只能被动防守，被压制得连连后退。
呼。
违喘了口气，感觉全身愈发沉重，明显已经超出负荷。
长眉一跃而起，抬剑过头顶，向下顺劈。
打算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违深深换了一口气，凝聚仅剩的内力，抬手横挡。
当！
利刃相接。
气流在两人身体周围环绕，将地上的枯枝和碎石也一并卷了进来。
长眉右手发力，将内力推到刃上。
一瞬之间，像是被电击一般，全身上下不住地发颤。
剑跟着晃了起来。
违眼神一凛，“破绽……”
便紧握剑铗，抬手上撩。
电光火石之间，长眉感到一道强烈的气浪纵贯身体，随即被击退出去。
缓冲了十步才停下来。
“怎么可能……”
他缓缓抬起提剑的右手，看到其正在不断地颤抖。
水猴不解地上前，“老大，你怎么了？”
长眉低眼看着违，脑子在快速地回顾，“不可能，他不可能伤到我……”
突然，余光一瞥。
正过眼，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不由一惊，“难道是他？”
元随盯着疑惑不解的长眉，依旧不露声色，但眼光中似乎藏了一丝得意。
长眉回想与其的战斗，咬着牙，“他什么时候出剑伤的我，为什么根本没有察觉到……”
违直起身子，知道接下来战斗的胜负已无悬念了。
刚刚的利刃对峙中，长眉的气突然消退，断定其右臂负过伤，不然在那种关键时刻为什么会打颤。
而正是抓住了这破绽，中了自己的致命一击。
对于顶级高手来说，如果伤到了对方，即便只是一剑，也足够确定战局的胜负了。
何况伤的地方还是胸脯。
凝聚着强大气浪的一剑划过，长眉后感全身像是被撕裂一般，剧痛难忍。
违抬手剑指，“你败了。”
长眉不服，想举剑上前挥砍，却感到胸口发闷，无力地倒了下去。
水猴和二狗忙将老大扶起。
后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地喽啰撤退。
临逃时，还不忘回头给一个凶神恶煞的恐吓，“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大帮子的喽啰落荒而逃。
到此，违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道倦忙上前搀扶。
违扭过头，“今天多谢随公子出手相救……”
元随一步一摇地走近，“算是报答这几日违首领的照顾了……”
违听出话里有话，咳了两声，“随公子这是合意？”
元随转过身，“行道至此，也该走了。”
说完，便蹒跚地向前走去。
眼看将要摔倒，咏儿忙上前伸手搀扶。
违想上前问清楚，奈何自己负伤严重，刚开口就不断地咳血。
道倦望着二人渐远的背影，内心在纠结。
最终，还是开口了。
“随兄弟，等等。”
听到背后有人喊，咏儿回头看去。
可元随还是向前，一步一摇。
道倦又喊了一遍，“随兄弟……”
元随依旧没有理会，还是向前走着。
咏儿看了看道倦，又转回头，没有多问，既然哥想走，那自己便陪着。
兄妹俩的背影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道倦双眼失神，不由感到一阵哀凉。
那丫头都能听到，他又怎么会听不到呢？
只是想到自己之前对他们做的种种，用佯装听不到来拒绝了自己的挽留罢了。
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