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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外飘着点小雨。
元随敲了敲门，后退两步，等待着。
“等一下。”
半盏茶后，门被打开了。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悦儿显得有些惊讶，“平时日上三竿都没见你能起床……”
随即转身向里，“进来吧。”
元随跨步进屋，在木桌前站住。
“你也真是的，”悦儿往杯里倒上热茶，“下雨天的跑过来，不怕受凉吗？”
元随小抿一口，“一点小雨，何足为惧……”
“难得见你起这么早，”悦儿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元随把茶杯放下，“就是想过来蹭杯茶喝。”
“你看到昨晚的那场戏了吗？”悦儿一笑，“真的是太精彩了……”
元随：……
“那么无聊，”心下无语，“为什么左一个三姨右一个大伯都说好看呢，搞不明白……”
见他在喝茶没有回答，悦儿以为是没听到自己问的话。
“随，”悦儿盯着他的眼睛，“你还在吗？”
元随反应过来，“好看好看……”
“最精彩的那段是剑客斩杀大盗，打了好几个回合，才分出胜负。”悦儿问，“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元随喝了一口茶，“就是那个大盗害怕自己一家三代都死于剑客之手，于是就拔刀自刎了。很搞笑，对吧？哈哈哈……”
说着说着，余光瞥到悦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马上就闭口了。
“你确定你看了？”悦儿注视着，顿了一下，“不是在开头，我说的是灯戏临近结尾的那段。”
“好吧，”元随只能用低头喝茶来掩饰尴尬，“我就只看到这里，然后我就走了……”
悦儿无语了一阵，“那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呀？”
“我看那灯戏那么无聊，”元随微微抬头，“所以我就跑街上去晃了。”
“太可惜了，”悦儿叹了一口气，“你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地方。特别是剑客和大盗打斗的那一段……”
“好吧，”元随一口把茶喝完，转移话题，“其实我来是想送给你个礼物。”
悦儿满眼期待，“什么礼物？”
元随故作神秘，从衣袖里掏出那块玉石来，“送给你的。”
悦儿看向玉石，“这是……”
“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凰，”元随一笑，掏出自己的凤玉，“我的是一只凤。”
悦儿一愣，感到胸口发闷。
“悦儿，”元随关切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悦儿缓了一会儿，“看到这两块玉石，突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元随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悦儿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两块玉玉壁的？”
元随顿了一下，“昨晚买的。”
悦儿看向凤凰玉，“这两块玉壁应该很贵吧？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这是我送给你的，”元随笑了笑，“难道还有买礼物这一说吗？”
悦儿担忧道：“可要是你娘知道你在外面乱花钱……”
“没事，又不算贵，”元随轻笑一声，“才九十九个铜钱而已。”
“这么便宜？”悦儿有点不大相信，“你在谁那里买的？”
“阿白，”元随回答，“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叫他，我们这些小一辈的叫他白叔。”
“阿白？”悦儿疑惑道，“我们村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他不是我们村的，”元随解释说，“最近才搬来这里住。”
“雕刻技术如此高超，”悦儿看着玉石，“才卖九十九个铜钱，这个人有点问题。”
“他住在村子的西边是吗？”悦儿站起身，“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他问清楚。”
元随站起来，跑去拿簦。
.
小雨斜下，两人撑着簦来到了阿白的商铺前。
“来客人了，”阿白暗喜，“两位有什么要买的吗？”
元随摇摇头，“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
“你不是……”阿白仔细打量着元随，“昨天晚上的那个……”
又看向悦儿，“莫非小兄弟买玉石是为了这位女子，确有倾城容颜……”
“白叔，”元随咳了两声，“就直说了吧，我们来是想问一下这两块玉壁的来历。”
说完，从衣袖里掏出凤凰玉。
“怎么了？”阿白问，“有什么不妥吗？”
元随看了一眼悦儿，“才卖九十九铜钱，是不是有点便宜了？”
“九十九个铜钱啊，”阿白看着两人，“这还叫便宜啊？”
悦儿疑惑地看着他，“这么好的做工，都能值百金了，怎么你才……”
“额，这个……”阿白想了一会，“我看你们都是小孩子，不敢收你们太多钱，怕等下……”
编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悦儿的眼神，如同剑刃一般锋利，对视不到半息，便败下阵来。
“唉，既然你们想知道，”阿白叹了一口气，“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
伸手指了指凤凰玉，“这两块玉壁只是赝品，仿制的而已，真的要算的话，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悦儿问：“那这玉石是你雕刻的？”
“不是，”阿白回答，“是我的一个朋友雕刻的，送给了我，我看他手艺不错，就收下当作纪念了。”
接着便长叹一口气，“因为穷困潦倒，我搬来这里后，就只能卖掉它们来维持生活了。”
这样问东问西也不好，元随看了一眼悦儿，知道她还是不大相信白叔的话。
但怕打扰人家做生意，元随拉着悦儿走了。
“谢谢了。”
阿白挥挥手，“不用客气。”
“别怀疑人家了，”元随苦笑道，“这两块玉壁就只是个赝品，这么低的价格也有他的理由，他生活也不容易。”
“随，”悦儿看向他，“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过去……”
“没事，”元随回头看了一眼阿白，“看他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见两人走远，阿白拍了拍胸口压压惊，“呼，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