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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鹿灵茸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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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琐跟着赖传久,磕磕绊绊地跑进山沟,又爬上山坡,腿软头晕,实在跑不动了,倒在树丛中。赖传久也累得气喘吁吁,看看后面没有追兵,这才坐下来休息。
  琉璃琐紧闭双唇,仰面朝天地躺着,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只手被树棵子划破了,正渗出小米粒大的血珠,红红的,像秋天的果实。他那专注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别人,他正在想心事。离开三宝营子五天了,一路上直到锦州、奉天附近都安然无事;在奉天以南,路遇土匪打劫,被穆立所救;进了奉天,又遭人威胁;出奉天,向东北,快到大广川了,更是险情不断……越接近目的地,险阻就越多,真是一次令人难忘的旅行!什么人这样紧追不舍?他没有仇家,也没带着金银珠宝,追他干什么?他很想返回镇子里,当面问问那些人,弄清原委,彻底抛弃这些沉重的、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若不然,这样糊里糊涂地跑下去,还有头吗?
  还有,这个赖传久是什么人,死死缠住自己不放,打的什么主意?穆立叫他“烂仔”,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烂仔”才让人不得安宁吧……琉璃琐偷偷地看看赖传久,见他正蹙起眉头向山下张望,好像又有重大的发现。唉,费心劳神的事想那么多干啥,不相干的事别乱掺和,别忘了自己干什么来了。这里距大广川没有多远,抓紧赶路才是。
  琉璃琐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山下走去。
  赖传久问她:“你干什么去?”
  “这话问的,牛羊入圈鸟落窝,该干啥干啥。我得回去拿东西,抓紧时间赶路!”
  “你急什么?”
  “你倒是不急,我可没功夫磨蹭。”琉璃琐头也不回地说。
  “危险!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赖传久追上去,拉住琉璃琐。
  “什么叫危险?没遇到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危险!偏偏和你一路同行才处处危险。赖传久,你别缠着我了,熊耍把戏狗叫唤,咱们各走各的路吧!”琉璃琐大声叫了起来。
  “你听我的,别乱走……”赖传久十分焦急,好像琉璃琐下山就会送命。
  “你少管我的事!”琉璃琐头也不回地说。“你这个胆小鬼!要是害怕你就躲在这里吧……”赖传久眼睁睁地看着琉璃琐大步向山下走去,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他不知道自己该跟他下山,还是拉住他。
  琉璃琐说错了,不是他跟着赖传久有危险,恰恰是赖传久跟他同行才不太平,可他不知道用什么证明这一点。赖传久觉得,这个羸弱、倔强的青年人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氛,时隐时现。你细心观察,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但在不经意间,却会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也许这种东西就是危险的根源所在。琉璃琐不知道,他赖传久也说不明白,谜底就在追踪琉璃琐的人那里。琉璃琐急于揭开谜底,那也是他自投罗网的时候。由他去吧,自己没有能力左右他的行动……
  琉璃琐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一片丛林中。赖传久心中猛然一震,这就是说,他们俩人从此分手,若有缘份,或许能在大广川再见。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解开琉璃琐身上似隐似现的谜团。这个谜团包裹着他,连人也显得飘渺无边,让人暇思不已。可是,这个谜团就这样从他身边轻松地飘走了,想到这里,赖传久不免有些惆怅。
  看来,要到大广川去寻找谜底了。自己要搞清楚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又遇上一个更大的谜团。更可怕的是,不知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来关东固然有找出鹿茸质量下降的原因,但那只是个借口,更重要的是来游玩的,看看关东景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赔死了……
  这时,他看见山沟下有两个人,正向山坡上张望。这两人都是一身短打扮,似乎在寻找什么。他们空着手,没有劳动工具,也不见武器,但不知腰里是不是别着家伙。两人向山坡上走来,赖传久的心缩紧了,他后悔没有拦住琉璃琐。要是这两个人早出现一会儿……他没时间去想了,蹲下身子,借着灌木丛的掩护,飞快地向琉璃琐离去的方向追去。
  琉璃琐快步走着,心中盘算,到了大广川,放下东西就往回返。这一路上身体的疲倦还在其次,精神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大爷交给他的事情看起来没什么,送一只木箱罢了,真办起来却困难重重。也许,赖传久的感觉是对的。可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一本书?一件衣服?还是一件饰物?或许,是一份奏折,一封密信,一纸短札……轻轻的木箱刚刚显示出它的沉重,那也许是大爷一生中唯一的秘密呀!青年时期才入宫当太监的大爷,手握的是宫中的一段篡权谋国、废立皇储、嫔妃夺宠的秘史吗?他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或者是等待公开它的机会的人,但都没有等到;临死前,他不想把它带进坟墓,又无人可托,只好交给我这个同样是唯一的晚辈……可是,若真是宫中的机密,为什么不往北京、天津、奉天这样的大地方送,偏偏要送到荒凉的大广川,找一个不起眼的鹿达官?身处长白山腹地的一个普通猎人,和皇宫中腥风血雨的阴谋能有什么联系?再说,清朝垮台十多年了,还有宫中的秘密可保吗?大爷是不是老糊涂了,把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交给了自己?若不是为了尽孝,他才不想费这个心思……
  眼前的地势较为平坦,树木茂密。榛棵子、野玫瑰、蓝绽果、柞树……这些和人差不多高的灌木处处缠腿,难以迈步。
  琉璃琐只顾底头走路,冷不防从一丛榛棵子后面跳出一个人来,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却是赖传久。
  “你又想干什么……”琉璃琐手抚胸口,张大了嘴巴。话没说完,赖传久堵住他的嘴,把他拉到树丛后。“你看……”赖传久指指刚才他们休息过的山坡,刚刚上山的那两个人正四处张望着,他们什么也没看见,又向山顶走去。
  赖传久告诉琉璃琐,早晨在旅店附近见过这两个人,肯定是来追他们的。琉璃琐半信半疑,自语地:“你又来吓唬我……”完全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你说,我为什么要吓唬你呢?”
  “那是你的事!哼,咸吃萝卜淡操心……”
  赖传久被噎得直翻白眼:“好好好,就算是我的事。我再问问你,你到底带着什么东西?”
  “你不都看见了吗,没有值钱的东西。”
  “箱子里有什么?”赖传久紧紧盯往琉璃琐。
  琉璃琐不看赖传久,好像在想心事。“不知道。大爷让我送到大广川去,交给鹿达官关近山。只要抓紧赶路,今晚就能到了……”
  “就这么简单?”
  “这有啥复杂的?你想想,箱子里要是装着价值连城的东西,我还能把它扔下不管吗?”
  “那……我还是要劝你,先别去大广川了。”赖传久的语调出奇地平静,大概是怕吓着琉璃琐。
  琉璃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赖传久。
  “你想想看,从你到奉天开始,就有人阻拦你。要么是想抢你手里的东西,要么是不让你去大广川,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琉璃琐眼中一片茫然。
  “你马上就要到大广川了,他们不再躲藏,公然跳出来阻拦你,这是怎么回事?”
  “阻拦我?说不定是阻拦你呢!”
  “阻拦我有什么用?这一切肯定和你带的箱子里的东西有关。在这种情况下你一定要去大广川,不是很危险吗?你要是想摆脱眼下的危险,一定要告诉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知道!”琉璃琐不耐烦了。“我倒是觉得,自从认识了你,才有这些麻烦的!不然的话,我一个人赶路,消消停停,早就到大广川了。”
  “我?”赖传久愣了一下,琉璃琐的矛头这么快就指向了他,很出乎他的意外。“……琉璃琐,我和他们不一样,最起码我不想要你的东西。我只是觉得两人同路,可以结伴而行。还有,你去大广川是为了送东西,我找鹿达官是为了弄清关记鹿茸的真假。刚才跑出旅店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你到大广川虽然只是送东西,但这和我此行的目的有一种联系……”
  琉璃琐不屑地一笑:“‘绿云’先生,你在南洋,我在三宝营子,离着十万八千里,咋会和你有联系?”
  “我们不是都要去大广川吗?”
  “去大广川的人多了,你和那些人都有联系不成?”
  “这……我一时还说不清楚,但我相信我的感觉。虽然已经到了大广川的门口,先不要急于进去,等弄清了情况再说。”
  琉璃琐满不在乎地瞪了他一眼:“赖传久,我可没功夫听你瞎掰,也没你想的那么多,我得赶快去找我的东西。你要是真心帮助我,现在就去大广川;不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赖传久没想到琉璃琐会油盐不进,十分失望:“咱们真的就这么分手了?”
  “要是咱俩有缘,在大广川还可能见面。”
  赖传久觉得自己的热脸又碰了一个冷屁股,嘴唇气得紧绷着。正要说话,前面不远的树丛中发出轻微的声音,赖传久急拉琉璃琐伏下身。赖传久心中疑惑,追兵不可能来到这里,除非他们是多路包抄……琉璃琐脸色煞白,全身哆嗦,两手抱住头。那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近,似乎再向前一步就会踩到他们身上。声音在耳边不停地炸响,细细听来,虽然有树枝折断和树叶被压的沙沙声,却不像是人的脚步踩上去发出的。
  两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一齐扫过去。他们先看见树丛的摇动,接着,一对巨大的三杈鹿角在灌木梢上出现,随即,一头浑身缀满雪白斑点的梅花鹿现出身来。它身材高大,瞪着乌黑明亮的圆眼睛,喷着响鼻。仿佛是嗅到了生人的气味,它突然竖起耳朵,噘起白唇嘴巴,警惕地四处张望。一条小溪在树丛中流过,那头鹿来到小溪边,低头喝水,洗涮头部。洗过了,它不急于离开,在水面上照自己的茸角,低首抬头,娴雅悠然。两人都是第一次看见梅花鹿,被它的美丽、高贵惊呆了,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这就是被人们奉为“四灵”之首的神鹿吗?“麟凤龟龙,谓之四灵。”麒麟就是由鹿的原形,经过人们的加工、想象,成了“状如鹿,独角,全身生麟甲”的动物,被当做吉祥、长寿的象征。鹿羽化成仙之后,在民间产生了许多美丽的传说。如《麒麟送子》、《鹿鸣翠谷》、《骑鹿挖参》等,甚至把鹿说成是天上仙女的化身,到凡间为百姓驱邪治病。难怪它会成为被人崇拜的神。让赖传久难以理解的是,鹿这样的神灵怎能成为政权的代名词?比如指鹿为马、比如中原逐鹿,这都是对鹿的极大的亵渎,对这种高贵动物的不尊重!
  梅花鹿照够了镜子,昂起头,将茸角贴在脊背上,向树丛深处跑去。它跑得不快不慢,身姿优美。
  两人不由自主地跟在它的身后,不远不近,生怕惊动了它。它紧贴着灌木丛的边缘小跑,不急不慌的样子。有时,它停下来,啃食几口嫩灌木叶子。就这样走走停停,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卧了下来。两人轻手轻脚地向鹿靠近,想在更近的地方一睹它的风采。梅花鹿安祥地卧着,没有感到生人的靠近。
  琉璃琐离鹿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见沿它的脊柱有一条黑褐色的背线,它的两侧有一行排列整齐的白色斑点,还有细茸茸的、发着亮光的黄褐色皮毛……特别是鹿的一双眼睛给琉璃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狗的目光忧郁而真诚,像是有所企求;鹿的目光却流露着警觉和空灵,似乎总是充斥着天马行空般的幻想,让人猜测和憧憬。它的皮毛也和虎皮、豹皮不同,虎皮和豹皮是华丽而高贵的,但梅花鹿的皮毛在华丽和高贵的同时,还显现着不同凡响的典雅。梅花鹿侧过头来,只能看见它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鼻梁挡住,只露出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令人心动。琉璃琐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自己的梦中见过这头梅花鹿。它的身体也是这样高大、矫健,姿态优雅、高贵。只是那头鹿的茸角是二杠,而这头鹿的茸角是三杈……哦,它长大了,成熟了……它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再现梦中的情景。真得感谢大爷,不然,怎能见到这样美丽的梅花鹿……想着想着,他和赖传久不由自主地又向前移动着脚步。梅花鹿察觉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它向他们看过来,做出飞奔的架式。琉璃琐伸出手,想要拉住梅花鹿,只觉得脚下一软,一声响,他和赖传久跌入陷阱之中。
  这正是捕鹿的陷阱。他们没被横杆架住,跌入几米深的坑底。虽说坑底松软,但是连惊带吓,昏迷不醒。
  琉璃琐醒来时,头痛欲裂,发觉自己躺在炕上。这个该死的南蛮子!不叫他,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现在可好,丢了东西不说,还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看看窗外,见有人影晃动,不用说,是被看起来了。琉璃琐又气又恨之时,忽然发现,自己穿着一套别人的衣服,细看看,却是女人的服装!错愕间,手指碰到披散到胸前的长发上,琉璃琐觉得全身的血突然一下子都涌到了脸上,胀热无比。自己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啊……这怎么会暴露了呢?暴露在什么人面前了?赖传久呢?是他发现的吗?关东闹土匪,是不是掉到土匪窝里了?看看这房子,典型的关东民居,口袋房,南、北、西三面砌成框型火炕,叫“万字炕”,炕面铺着秫桔编的炕席。大大的窗户分上下两层,方格窗棂,糊着厚厚的窗户纸。上扇窗户向里开着,挂在棚顶垂下的木制窗勾上。柁梁是一根粗大的圆木,西山墙上供着褪色的家谱……和三宝营子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土匪躲在大山里,不会有这么好的房子吧?窗外,传来鸡鸣狗吠,更增添了几分农家的气息……唉,为了路上安全一点儿,想出这么个女扮男装的主意,岂知还没到鹿趟子,就早早地暴露无遗,哪怕是完成了使命再亮出真身也好啊!……张惶失措间,门帘一挑,进来一位慈眉善目、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琉璃琐紧张地盖严被子。妇女见她醒了,面带喜色,“呀,你醒了,东家刚才还问呢……”
  琉璃琐惊恐地问:“大婶,这是什么地方?”
  妇女说,“闺女,可别这么叫,我们这是大广川关家鹿趟子,我是打杂的,叫黄玉珍……”
  琉璃琐惊讶地叫起来:“这就是关家鹿趟呀!”
  黄玉珍点点头。
  一阵惊喜涌满琉璃琐的全身,她万万想不到,在赖传久眼里有万千险阻的鹿趟子,一觉醒来就到了!只可惜箱子没在身边,还暴露了女儿身。琉璃琐的脸红了一下,问:“你们……咋知道我是女的?”
  黄玉珍说,“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才知道的。别怕,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哦……那,那……”
  “你是问和你一块来的那个人吧,他早醒过来了,在东屋等你过去吃饭呢!”
  提起赖传久,琉璃琐又气又恨,所有这一切都是他搅和的!这套打扮,女人身份,如何面对?
  “我……不想吃饭了。”
  黄玉珍说,“别价呀,东家也等着你呢。”
  谁是她的东家?……哦,既然是鹿趟子,她的东家一定就是鹿达官了。也好……可是,箱子弄丢了,见了鹿达官又有啥用?
  “闺女,走吧!”
  琉璃琐不能再犹豫了,她穿鞋下炕,简单地挽起头发,洗洗脸,随黄玉珍去东屋。在东屋门口,她的脸又热胀起来。赖传久看到她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他会笑话自己吗……事已至此,就是鬼门关也得过了!
  赖传久站在地上,看窗外的景色。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一时竟没认出琉璃琐。琉璃琐背对着他站着,她幻想着,突然会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不让赖传久看见自己,这一刻马上就能到来,重要的是坚持、坚持、再坚持!等待、等待、再等待!
  赖传久却等不得了,问道,“喂,我那个伙伴醒了吗?”
  琉璃琐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赖传久急切地说,“喂,我问你呢!”
  见她还不说话,赖传久走过来,低头看看她:“你怎么不说话……”
  琉璃琐猛地抬起头来:“谁不说话?谁不说话?”
  赖传久毫无防备,吓了一跳。
  琉璃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看你那个傻样!”
  赖传久指着琉璃琐:“你、你……”
  琉璃琐说:“咋了?‘绿云’先生,从奉天一块儿走到鹿趟子,不认识了?”
  赖传久大声叫道,“你是……琉璃琐?你真是琉璃琐?”
  琉璃琐扑吃一声笑了:“我不是琉璃琐,谁是琉璃琐?”
  “你、你原来是个女的……就算是大变活人,也太快了一点吧!”赖传久觉得难以置信,直勾勾地看着她。
  琉璃琐紧张的心情早已消失,她反倒有几分得意。这样的恶做剧多几次才好呢,总让他狼狈不堪!大爷临死前特地告诉琉璃琐,一个女孩子,孤身出门多有不便,还是女扮男装为好。若不是因为这次意外,还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琉璃琐突然发现,赖传久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结了长长的黑痂,这使他的相貌有了一定的改变,不由得又指着赖传久笑了起来。
  赖传久正被琉璃琐笑得摸不着头脑,门帘一掀,关有良走进来。他中等身材,偏瘦,穿着一身黑色团花长袍,蓝布镶边马褂,手拿二尺多长的大烟袋。他看看两人,点点头,“两位受惊了!我就是关家鹿趟的鹿达官关有良。”
  两人互相看看,心中的疑惑都写在脸上。这么说现任鹿达官已经不是关近山了。
  赖传久向关有良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鹿达官救命之恩!”
  关有良摆摆手:“哎,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鹿趟子挖陷阱为了窖鹿的,没成想让人掉了进去,这可鹿趟子从来没有的事情。这是鹿趟子的责任,你们不怪我就不错了!”
  两人听得大笑起来。
  “还好,老天保佑,你们俩都没摔坏。但肯定是饿坏了,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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