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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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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影楼,暗堂。
  血染的月,漆黑的云,纵是满山花海,亦是黄泉彼岸。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
  她摔倒在地,抬头看着眼前男人,拿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是那么的绝情和冷酷。
  “你不死,我不放心。”
  冰冷的言语,高高抬起的刀,一斩而下。
  ……
  冷月猛的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多少年了,她还是不能忘记那个夜晚。
  伸手摸到了自己佩剑,拿到身前,拔出半截剑身,剑身光滑如镜,映照出她的面容,这原本是张绝美的脸,只是上面多了一道疤痕,破坏了所有风景。
  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那道疤痕,记忆再次回到以前。
  她原本也是一个单充善良的姑娘,大家闺秀,温柔贤淑,有一个长相帅气的青梅竹马,他是父亲收养的孤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的要好,曾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然而长大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居心叵测,人面兽心,暗中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霸占了自己家里所有的财产。
  甚至不顾两人曾经多年感情,在那月下夜,满山花海之中,在那两人曾经许下山盟海誓的地方,痛下杀手,要彻底抹除她的存在。
  她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受伤的她逃到一处断崖边上,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紧追而来他,心灰意冷,纵身跳了下去。
  然而幸运的是她没死,上天似乎给了她一次机会,所以她要报仇,她要杀掉那个薄情郎,杀掉那个害死她父母的凶手,曾经的感情有多深,她现在心中就有多恨。
  几经周折,她打听到了影楼的存在,她报上姓名想要买凶杀人,可是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于是她便把自己卖给了影楼,成为了影楼的一名杀手。
  冷月寒霜,数年时间,在残忍的训练和一次次危险的刺杀之中,她如今已经是影楼的头号女杀手,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突然挂在头顶铃铛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了看,知道这是有客人来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地下密室,上面是一间普通的当铺,但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当铺的招牌上有残月交叉的标记,懂的人都知道这里其实是影楼的一处暗堂。
  上面当铺正常做生意,有人想要买凶杀人,只需写上想要的杀人,放在盒子里,交给当铺的伙计,他们看过之后便会打开侧门让人进去,那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地下去那里商谈杀人的生意。
  铃铛响了,那便是有人来买凶杀人。
  “有人吗?有人没有?”
  这次的顾客似乎是个急性子,一进密室,便喊了一起来,因为昏暗的密室让他有些紧张和害怕。
  冷月和他并没有在一个房间,只是有暗格相通,彼此之间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
  “这位顾客莫急,请先坐下谈。”
  说话间冷月已经换了一个声音,有一点沙哑的男子声音,作为一个杀手,乔装打扮,易容变音是最基本的。
  “谁,你在哪?”
  对面的汉字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的四处张望。
  “我在隔壁,我们相互看不到,但能听到对方的说话。”
  冷月耐心的给他做了一番解释,汉子这才镇定下来。
  “不就是花钱杀个人吗?搞得这么神秘。”
  他抱怨了一句,强装镇定,看了看暗室中间的桌子,终于安静的坐了下来。
  冷月起身,来到墙边,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竹筒,这是上面当铺的伙计通过一条管道传来的,里面记载了雇主想要杀人的信息。
  “王框,王家镇酒楼少东家,神拳门弟子,一百两纹银。”
  “呸,就那小子的命也值一百两。”
  “影楼明码标价,一百两纹银,童叟无欺。”
  “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老子卖房卖地,连偷带抢的总共就换了一百二十两,这一下子就花一百两还真有些心疼,不过只要能杀了那小子,出了心中这口恶气,老子也算值了。
  臭小子,让你抢老子的娘们,不就是赌输了吗,肯定是那臭小子出老千,否则老子怎么可能一晚上一直输,最后连老婆都输给他了。
  还有我那娘们也不是好东西,不哭不闹的就跟着跑了,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早搞在一起了,互相串通起来阴老子。
  王八蛋,阴老子,不让老子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一百两,一百两老子要你命”
  这位心急的汉子一个劲的在那自言自语,冷月静静的听着,脸上面无表情,两个赌鬼之间的仇怨,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天下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若是在外面遇到这样的人,她一定会忍不住一并杀了。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她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交易达成,请将钱放在桌子上,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十天之内,保证有消息。”
  “你可别骗我,不然我就四处说你们影楼骗人,拿钱不办事。”
  “请放心,影楼还不至于为了一百两坏了自己的名声。”
  “好,那我就回去等消息了,你们可要快点啊。”
  汉子说完,这才把银票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原路离开了密室。
  待他离开之后,冷月起身打开暗门,走进去取出了里面的银票,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间,将银票收好,拿起桌上的卷轴,打开写下了这次的任务。
  她看着手中的卷轴,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杀一个夺人妻女的阔少。
  接到任务的她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目标所在的小镇,直到走进小镇的客栈,她还在想该如何计划杀人,毕竟是第一次,她根本没有任何经验。
  然而一切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她一进客栈就撞上了那阔少,他是这家客栈的少东家,时常在这里留意那些独自出门的女子,然后找机会做那强抢之事。
  冷月身姿高挑有形,一袭长裙都难以遮掩,一进门就被阔少盯上,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她身前打量。
  冷月回头注意到,很快她也确认了目标,顿时就有了一个新的计划,她要了一碗茶水坐在桌子前随意喝了几口,掀开遮面的斗露出那半边未被破坏的美颜,冲那阔少莞尔一笑,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那阔少顿时被迷的七荤八素,见她走了,立刻暗中一个人悄悄跟了上去,冷月走出了小镇回头一看她果然悄悄跟上来了,于是她便又钻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这正合了那阔少的心思,赶紧跟了进去,就在他欲行不轨之时,冷月用暗藏的匕首乘他不备杀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她没有任何害怕与愧疚,只感觉他死有余辜,那一刻,她也认识到,原来杀人如此简单。
  她起身将卷轴放到暗格之中,这样的任务已经不用她去做了,自有适合的新人去做,或许又会是一个和她一样不幸的人。
  回到座位,她有些疲惫,这本不是她的工作,而是他师傅的,他是影楼的老人,也曾是一名顶尖杀手,只是后来受了伤便从杀手之位上退了下来,在这里做起了幕后管理的工作。
  她这次只是碰巧路过,被师傅拉来顶班的,而他自己不知道去那里喝酒了。
  这时候,铃铛又响了,她打起精神坐好,仔细听着隔壁密室的动静,作为一个顶尖杀手,即使隔着墙,她也能知道里面人的任何动静。
  就这样,过了许久,她微微皱了眉头,因为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若不是隔壁密室的门打开过,她都怀疑对面根本没有人。
  她开始认真起来,因为她知道,对面肯定有人,而且还是一个高手。
  这样的人杀的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她有些好奇起来,起身走向暗格。
  打开暗格,取出里面的里面竹筒,回到座位慢慢的打开,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但就是这样一个名字,她确认了好几遍,这才抬头看向墙壁,似乎想透过墙壁,看清楚对面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许久,她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对方也立刻做出回应。
  “影楼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委托人的身份,这似乎不合规矩。”
  “规矩只是给遵守规矩的人定的,这个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是可以打破规矩的。”
  面对质问,冷月毫不在意,对面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我是个喜欢守规矩的人,我们还是按规矩办事吧,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影楼可不可以办到。”
  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他将问题再次抛给了冷月,于是冷月就与他讲起规矩。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讲讲规矩,影楼杀人,以武功、身份、地位定价,江湖高手皆有参考,明码标价,童叟不欺,无定价者,无不是身份特殊之人,影楼可决定接与不接。
  你所杀之人身份特殊,无有参考,这单生意影楼……。”
  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一个特殊的刺杀委托,冷月本想拒绝,但就在这时候,旁边另一处密室的暗门突然打开,他的师傅出现在门口,立即用手势制止了她。
  他走进房间,接着冷月的话继续说到:“这单生意特殊,这位客人请先回,三日后再来,到时候,到时候我们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冷月本来就模仿的他的声音,两人的衔接听不出任何的不同,就好像是同一个人说的,但是对面也是一个高手,不能保证,他没有察觉这边的情况。
  “既然如此,三日后再见。”
  对面沉默了一会,留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直到听到对面密室暗门关闭的声音,冷月这才起身行礼。
  “师傅。”
  他的师傅没有说话,看了看桌上纸张上面的名字,随后重新将它装进了竹筒中拿在了手里,回头严肃的看着冷月。
  “这竹筒你没打开过,这上面写的什么你也不知道。”
  “弟子刚来,什么都不知道。”
  冷月立刻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她知道师傅这是警告她不得泄密,也是在保护她,不想让她趟入这浑水之中。
  师傅笑了笑,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卷轴。
  “这是你新的任务,立刻去办吧。”
  “是,师傅。”
  冷月接过卷轴看也没看,认真的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他的师傅再次打开了刚才的那个竹筒,认真的确认了上面的名字,最后长叹一口气,合上竹筒之后便也匆匆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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