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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西域、大漠。
漫天黄沙起,大漠孤客行。
大漠是中土与西域连接的桥梁,前人在这里开辟了一条商路,所以这荒芜的大漠也便有了人的踪迹。
商人、镖师,刀客还有马匪……
王平是一个刀客,孤身一人,看了看身后漫天黄沙,转身进了身前的客栈。
客栈里有些冷清,几乎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多落魄的刀客,萎靡不振的坐在角落,王平看了看你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叫醒靠在边上打瞌睡的店小二,然后继续翻看账本。
店小二睁开眼看了看王平,面黄肌瘦,衣着破破烂烂,和角落里的几个刀客几乎没什么两样,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
“又一个穷鬼。”
然后很不情愿的起身,无精打采的走了过去,站在旁边问也不问伸出手摆在他面前,像他这样的刀客往往都没什么钱,所以店里规矩得先付钱。
王平看了他一眼,随手扔出一块碎银落在他手里。
“一壶酒一盘肉。”
店小二愣了一下,再次看了看王平,掂了掂手里的碎银这次笑着说了一句:“好嘞,你等者。”然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外面又来了一群人,同样是一群刀客,但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健,衣着虽然不是多么光鲜,但也比其他人好上许多,而且面带凶煞。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他冷眼扫视了一圈,店里的刀客都有些畏惧的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只有王平坐在那里不管不顾,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刀疤脸顿时有些不高兴,想过去找事,就在这时店小二跑过来了,殷勤的说道:“疤爷,您来了,这边请,酒菜都给您已经预备好了。”
刀疤脸不想扫兴,看着王平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他一个毛头小子,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往里走去。
“疤爷。”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的打了声招呼,刀疤脸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就和身后的几个人坐在了柜台前的桌子上,掌柜急忙招呼店小二抱来一坛好酒给几人先倒上,然后又亲自去后厨端来了煮好的羊肉。。
酒肉上桌,这些人便将刀放在一旁,开始大口的喝酒吃肉,不一会儿客栈里酒香四溢,肉香弥漫,让角落里昏昏沉沉的几个刀客不时的投去羡慕的目光,喉咙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群人,看打扮就知道他们是外乡人,来自中土的镖师,领头的镖头叫马飞,他进门就喊道:“老板,还有吃的吗?”
“有、有、有,几位赶紧里面请……。”
不用老板催促,店小二便勤快的跑了过去,中土的镖师,这些人可不像大漠的那些穷鬼刀客,一个个都是有钱的主。
“我们有十几个人,多准备一些吃的,要快,吃完我们还要上路。”
“好嘞,没问题,请坐,请坐。”
店小二殷勤的招待,一行人落座之后,不一会儿好酒好菜就端上来了,众人都没着急动筷,看着一人拿出银针一一试过毒之后,发现银子没有变色,这才赶紧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时间客栈内的肉香更浓了,那些落魄的刀客也更馋了,一个个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神死死的盯着这群镖师,就像狼盯上了猎物,只有一旁的王平依旧认真的吃着自己桌上的东西,就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镖行几个年轻人感觉背后有些不自在,不由得转头过去。
“赶紧吃饭,吃完早点上路。”
马飞立刻训斥了他们一声,几个年轻人赶紧收回目光,马飞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眼神锐利,毫无畏惧,这些刀客这才收敛了一些收回目光,只有刀疤脸依旧盯着他们。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马飞看出对方不好惹,本着江湖规矩抱拳行了个礼,刀疤脸笑了笑,但依旧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继续盯着他们,马飞勉强的笑了笑,也没有过多理会,低头继续吃饭。
这时角落里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刀客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似乎想要离开这里,但当他路过镖师们的桌子时,眼睛却盯上了桌上的一只烧鸡,嘴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体一倒就朝着旁边桌子摔了过去。
马飞早就注意着老头,看他故意摔倒过来,便立刻出手要将他扶住,但老刀客也是很有经验,一个巧妙的侧身,竟然躲开了,然后靠在另一个人身上,一只又脏又枯的手搭在了桌子上,正好打翻了那盘烧鸡。
此时他心中甚是得意,想着一会儿只要赔礼道歉,说几句好话,应该就可以从他们那里讨要来这被他弄脏的烧鸡,这些中土人向来好说话,尤其是对他这样可怜的老人。
“啊……”
然而下一刻,随着一声尖叫,他就被身下的人用力的推了出去,而就是这一声叫喊,一时间吸引了客栈内所有人,那是女人的声音,一个年轻人女人的叫声。
“秀云,你没事吧?”
马飞立刻紧张的询问,因为那是他的女儿。
“我没事。”
秀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她刚才只是被人突然靠在身上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并无大碍。
此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刀客们一个个都意外而又贪婪的看向她,就连王平也不例外的回头看了几眼,虽然一身厚实的男装,但眉清目秀,可以肯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姑娘。
在这大漠,女人比食物更加能够引起刀客们的欲望,尤其是来自中土的女人,她们细皮嫩肉,远比久经风沙的大漠女人好太多。
秀云察觉到气氛不对,有些茫然得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得看向她,顿时吓的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紧张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没事就赶紧坐下。”
马飞小声呵斥一声,秀云赶紧坐了下来,马飞则黑着脸看向一旁摔倒的老刀客,他这时也回过神来,然后立刻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哎吆,我的腰断了。”
这声呻吟,就像一个信号,让四周的刀客立刻蠢蠢欲动起来,握着手里的刀看向这边,随时准备过来为这个凄惨的老人主持公道。
马飞抬头扫视一圈,心里并不慌张,最后又盯着刀疤脸看了看,然后抱拳说道:“诸位,在下中土四海镖局马飞,此次来大漠是为了给刀王贺寿,还请各位不要为难。”
听到是给刀王贺寿,那些蠢蠢欲动的刀客立刻坐了回去,不敢再有任何想法,就连刀疤脸眼神也变得和善许多,因为刀王就是他们万马帮的大当家。
“原来是马师傅,久仰、久仰。”
刀疤脸起身客气了一下,然后看向一边躺在地上的老刀客,眼神凶狠得冲他喊道:“老狗,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不用,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老头赶紧停止呻吟,然后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想立刻离开,但刚才那一下确实摔得挺重,于是就坐在了旁边的空桌子前休息,。
刀疤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继续对着马飞说道:“既然是给刀王贺寿,那就是我刀疤的朋友,马镖头请放心,这里绝对没有人敢为难你们。”
“多谢。”
马飞知道没事了,笑了笑简单的客气一下就坐了下来。
客栈内又安静了下来,一旁的老刀客恢复些了精神,回头看到刚刚被自己弄脏的烧鸡被放在一旁没人在动,又不由得动起了心思,看了看旁边的秀云厚着脸皮又凑了过去。
“对不起姑娘,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
马飞有些防备,但见实在道歉也不好说什么。
“没关系,是我自己反应太过了。”
秀云回头看着老刀客,看他这么大年纪骨瘦如柴十分可怜,心里顿时有些自责,但他这份善心落在老刀客眼里却成了单纯好骗。
“小姑娘真是心善,。”
他笑呵呵赞了一句然后长叹一口气开始卖惨。
“哎,人老了,又几天没吃过饱饭,这身子太虚,连路都走不稳了,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路边了。”
他说玩眼神就一直盯着那只烧鸡,喉咙蠕动,故意吞着口水,秀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只烧鸡,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人家,这烧鸡你就拿去吃吧,算是我刚推倒你的赔礼。”
她心善,心生怜悯,赶紧站起来将那只烧鸡端起来递给他,马飞看了看,并没有阻止,反正已经被用手抓过,没人在会去吃了。
“多谢,多谢。”
得偿所愿老刀客立刻高兴的伸手接过来,抬头看了看秀云,贪婪的还想继续装可怜换来更多的施舍。
马飞这时咳嗽了一声,秀云回头看到父亲严厉的目光,赶紧转身坐好,老刀客一看就知道没希望了,不过有这一只烧鸡也就足够了,抬头看了一眼马飞,伪善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的空桌上,迫不及待的准备赶紧尝尝这久违的荤腥。
但就在这时,他抬头发现刀疤脸一脸不善的盯着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常年在大漠混迹,知道他这是对他起了杀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补救的办法,这才坐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继续对着秀云说道:“我也不白吃你的鸡肉,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秀云回头笑了笑没有作答,但脸上明显露出了浓厚的兴趣,一旁的几个年轻人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还有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向他,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老刀客一看可行,便一边吃一边自个说了起来。
“我给你讲讲大漠刀王的故事,刀王年轻的时候曾经一个人一匹马一把刀一个月连闯三十多个马帮,挑战三十多个马帮头领而无一败绩……。”
他一开口很多人就知道他意图,想要借着讲故事讨夸赞大漠刀王,从而讨好刀疤脸,刀王的故事他们都不知道停了多少遍,但依旧静静的听着,因为大漠的刀客都向往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刀王。
“后来他收服这三十多个马帮头领,成立了这大漠最大的马帮万马帮,又用了一年时间,四处围剿,最后终于彻底降伏了这大漠所有的马帮,使得这马匪猖獗的大漠终于得到了一点太平,使得商队从此可以畅通无阻,你们这些年轻的中土人才能在这里平安的出行……”
故事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客栈的掌柜也适时的跟着夸赞了一句。
“是啊,多亏了刀王,大漠才安稳下来,我这小店才能一直开着,众位也才能安稳坐在这里吃东西。”
他说完还不忘谄媚的望着刀疤脸笑了笑
“刀王就是大漠的英雄。”
“刀王无敌。”
……
其他的刀客见此也跟着纷纷叫起来好来,刀疤脸得意洋洋,笑着继续喝酒吃肉,就好像众人称赞的是他一样。
秀云被这氛围带动,心里也在想这位刀王,还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说的再好,依旧是一个马匪头子。”
就在众人极力吹捧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有些惊愕的看向哪里。
“小子,你说什么?”
刀疤脸看向王平,刚进门时,这个年轻人傲慢的态度就让他有些不高兴,现在又敢说刀王的不是,他立刻就愤怒的站了起来,身边的几个刀客也跟着站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刀。
“我说错了吗?”
王平头也不抬的反问,一时让他们又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这已经不是不懂事了,而是明显的挑衅,刀疤脸看着他举起了手里的刀。
“谁死还不一定,有胆量就跟我到外面来。”
王平喝掉最后一口酒,拿起自己的刀,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刀疤脸轻蔑的笑了笑,立刻和手下跟了上去。
大漠的刀客从来都是只用手里刀来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