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连酒都这么烧

　　“我想问问那个蒸汽机，是不是可以用在车上？”
　　听到诗娅的提问，洛温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刚才连蒸汽机原理都不懂，现在就想把蒸汽机安在车上了，这二小姐比他都敢想！
　　果然这技术员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没上任老板就提出了这么离谱的要求，堪比那些无理取闹的甲方。
　　“你是想用它代替马匹？”
　　诗娅点点头。
　　作为车队未来的领队，她一直把车队放在了第一位。
　　在运输过程中，车队会遇到许多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就是马匹受伤导致车辆搁浅。
　　要是在车队里还可以把货物转移到其他车辆上，不是的话那就只能弃车保命。
　　马车的车厢可以用铁板武装起来，但是作为动力的马匹就只能让人专门去保护。
　　如果可以把马匹换成蒸汽机，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它动力强劲，不惧寒冷和饥饿，也不怕刀枪和箭矢，不仅不用喂养，连休息都省了。
　　看了一眼诗娅，洛温就知道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蒸汽机需要不断地加水加煤才能动起来，你如果用它来代替马车，就要随车带上大量的煤炭和水，哪里还有空间载人载货呢？”
　　“难道只能在车间里用吗？”诗娅蹙眉道。
　　她看到的示意图是有轮子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加了轮子反而不能跑了？
　　“当然不是，只是你想让它拉货的话，就得专门造一台蒸汽机车。”
　　“蒸汽……机车？”
　　“蒸汽机车分成很多节车厢，第一个车厢安装蒸汽机，还要有专门放煤炭和水的空间，后面几节车厢就用来载货和载人。
　　五吨重的蒸汽机车可以牵引十吨重的货物，载重量还不错，但这种车需要和铁轨配套使用。
　　它庞大的重量注定要使用钢轮才撑得住，而钢轮又很容易压坏路面陷进去，得靠铁轨减少摩擦以及分担压力
　　除此之外这种车还有着许多诸如无法转向、刹车容易打滑的问题，这些都得靠着配套的铁轨来解决。”
　　直到洛温解释完，诗娅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一开始听到蒸汽机车时，她还想说这就是她想要的梦中情车。
　　浑身钢铁打造，行尸啃不动，强盗看了都摇头。可以载着人和货物横冲直撞，就算是无人区也拦不住她。
　　有了这种车，城际旅行就变得不再危险，人们可以在车厢里喝喝茶聊聊天，或者安心的睡一觉，隔天醒来就抵达了目的地。
　　但听到蒸汽机车要铺设铁轨后，她如梦方醒。
　　在城际间铺设铁轨，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又要投入多少时间成本？
　　这么浩大的工程，就算穷尽一城之力也难以做到，更别说现在她现在只是一介连职位都没有的学生。
　　“抱歉，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洛温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神情，看到诗娅有些失落便安慰了一句，“没事，敢于想象才能把它变成现实嘛，说不定有生之年就能看见了。”
　　后者心情顿时好多了，和他又聊了几句，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动身离开。
　　“我没有别的问题了，感谢先生的解答。”
　　“哦好。”
　　“下次有问题我再写信给您，寄到红狮武器工坊，对吧？”
　　洛温点点头，目送诗娅上车离开。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思绪却有些飘忽，并没有注意诗娅一直透过窗户的缝隙注视着他。
　　从第一台蒸汽机的问世到蒸汽机车的出现大概花了一百年，洛温觉得自己的介入应该可以把它提前个几十年。
　　如果能找到石油并且成功提炼燃料油，说不定内燃汽车还能半路超车。
　　只可惜，留给流亡地的时间不多了。
　　永夜之下，生产难以进行，人们无暇顾及外物。
　　到时候发展不仅会停滞不前，甚至还可能出现倒退。
　　……
　　拿到了第一桶金的洛温本来想去庆祝一下，但是找遍了全城都没有看到哪家饭馆开着。
　　无奈之下，只好去酒馆拿了几瓶酒，顺路补充了一些燃料和罐头，然后去找老麦克吹吹水。
　　出乎意料的是，流亡地的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是因为极夜来了要酿造粮食的原因吗？这酒还挺好喝的~”
　　洛温酒量不行，没几杯下去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老麦克还是听出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前者有时会以穿越者的角度去发表看法，而老麦克作为极焰族后裔，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不是很人类，两人莫名合拍。
　　“存不了的粮食要酿成酒才能存起来，大家都酿酒，自然只有好酒才能卖出去。”
　　洛温才喝半瓶的功夫，麦克赛赫已经顿顿完了整整两瓶。他的脸上一点喝醉的痕迹都没有，唯一的变化就是稍微打开了话匣子。
　　“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喝这里的酒。”
　　“呵。你看我信吗？我们平时都是把酒当水喝的。”
　　工坊除了老麦克以外，其实还有几名学徒。只是入夜生意少，老麦克就让他们回去了。
　　现在店里只有一个女人在帮忙，那是他的妻子。
　　和老麦克这个混血不一样，她一个纯正的人类，体型很正常，两人站在一起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
　　不过他们很恩爱，他的妻子丝毫不嫌弃他的极焰族血统和大嗓门，唯一的遗憾是两人没有生育后代。
　　“为啥不直接喝水？”
　　“这里的水不好喝，他们用烂木桶装水，导致水里有一股馊味，所以我们宁愿喝酒。”
　　老麦克这么一说，倒是让洛温想起了他在城里遇到的那些装满木桶的马车。
　　灯塔城没有河流经过，漏斗状的地形也不适合把河流引进来，所以人们想要用水都得买别人从城外带回来的桶装水。
　　他一般不喝这种桶装水，所以还没感受到过那股馊味。以前是想喝没钱买，现在他直接开水果罐头解渴。
　　不过听说上面好像有要在城里修一个水站的意思，就是用管道把水引到水站来，省去马车拉木桶的步骤。
　　虽然水还是要买，但是价格会更便宜，而且也没有烂木头的馊味……因为它变成了铁锈味！
　　嘎嘎！
　　洛温被自己的幽默成功逗笑了，趴在柜台上一抽一抽，然后就收获了老麦克的鄙夷。
　　“才喝这么点就醉成这样，还有脸在我这呆着。”
　　“讲道理，这酒度数也不低了吧。”
　　洛温不服气，他穿越前还是能喝几瓶啤的，今天买的这酒度数比啤酒高，一下子就上头了。
　　“只有能直接烧起来的酒才算酒，你带来的这些酒就跟白水没什么俩样。”
　　“爬爬爬，有得喝你还嫌弃起来了。”
　　能点着的酒叫烈酒，起码得四十度往上了，足以吓退洛温这种基本不沾酒的人。
　　在他眼里，这和直接喝酒精差不多。但对老麦克来说，也仅仅是稍微有点酒味的水平。
　　真是越想越蛋疼。
　　流亡地这破地方就跟火过不去了，连酒都他妈的这么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