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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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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遭人擒住,梁甫尝试挣脱,却被死死按住。
  抬头看那说话的军卒,“空口无凭,便是要拿我,也该有证据。且我为卧龙岗樵夫的事,诸葛先生也是晓得的,你们如此做,难道不怕刘使君怪罪吗?”
  而刚刚还在愣神或是犹豫的龚都,此时也顺势按住拿人的军卒肩胛,语气不悦,“你二人径直冲进俺草庐内,胡乱便要拿人,当真不将龚某放在眼里?”
  龚都怎说当年也是黄巾小渠帅,虽兵不过千,在近几年老弱伤残的散家脱离军籍后,余众不足百人。但在后勤营地,他依然是个狠人。
  见往常不问事的龚都忽然发话,挥手军卒稍显错愕,但到底还是老实抱拳作答。
  “龚大兄,也不瞒你说,刺奸整日在军营转悠。我等也实在不晓得他是作何想法,而且我二人与这位兄弟也是素来无仇隙的,今日确实是奉令来捉的人。”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枚腰牌递给龚都。
  拿在手上看了看,龚都没有吭声。
  刺奸,督查奸吏。原本是朝廷设置用来监察将领的,如今,倒是演变成监督全军。
  见龚都不再说话,梁甫心里清楚,这刺奸拿人的事怕是确实存在。只是给他胡乱按的这个刺杀的名头,着实有些让人摸不清楚。
  “且不说我并不认识刘使君,便是受伤,那日也是他的马匹将我撞伤。如何现在却反过来要污蔑我是刺客。受伤的人反倒成了行刺者!这是什么道理?”
  趁着龚都与两人对话的间隙,梁甫抖开身后手臂,脱身出来正色发问。
  抬眼看了看龚都,见他不说话,而这梁甫又是一副昂然无惧的模样,刚才挥手的军卒此时也有些为难,苦脸望着龚都便要开口。
  “这位军汉。”梁甫忽然出声拦住,“你也无需与龚大兄述说甚么,我本便是要与你同去的,但在此前,我也只是想分说清楚。与你去是我不想留在此地让龚大兄难做或与他添麻烦,并不是我便认同了那劳什子刺奸的指控的刺杀罪责。所以,今日便是含冤受了这委屈,我也断不会认下这罪责。”
  一番话说,自是将原本准备诉苦的军卒堵的哑口无言。更连着原本有些为难的龚都,此时是又松又紧。
  松的是他无需再纠结是否要替梁大郎出头而长舒口气,紧的却是忽然又担忧起似梁甫这般直爽性情,落到那刺奸手上怕是要吃苦的。
  须知,那刺奸说到底,其实并不是刘备的部下,而是由襄阳派遣来的。说白了,那是刘表安插在刘备军营,提防刘备的眼线。
  不过梁甫这些话出口后,反倒让来拿他的两名军汉,心下平添几份郑重。
  此时,那方才直接出手的军卒,也不再想着动手,只是默默站在边上等着梁甫与龚都作别。
  “梁兄弟,你且放心,从军的事我龚都既然先允了你,就断不会让你未上战场便殒了性命。我虽无甚本事,但在这左将军营里,还是有几份薄面的。大不了我再去寻左将军便是!”
  龚都承诺出口,梁甫余光却是瞥见那说话的军汉神色微动。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俨然是其中另有隐情。
  直到最后,此人到底是没有说出来。梁甫于是只得与龚都抱了抱拳,随后在两人看护下,走出了庐舍。
  庐舍外北风依旧,寒风里裹挟着雪花,落在脸上,迅速融成了水。
  外面确实比庐舍内要清冷的多。
  裹了裹身上的衣物,梁甫一边走一边嘟囔,“俺不曾从军,实在不晓得这刺奸是何等要职。竟然硬是能在这冬雪天,差遣二位出来拿人,着实厉害!”
  “厉害个球!还不是仗着他襄阳的关系!”
  “休得聒噪!”
  动手的汉子也是年轻,听方才梁甫一番言语,早已对他多有改观,此时顺势便接了话。只是刚吐槽一句,便被领头的军汉厉声喝住。
  “梁家大郎,方才龚都庐舍内,我见你也是个硬气人物。”许是见同伴已经将话头挑开,这领头军汉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开口,“我只提点你两句,你有没有刺杀,包括左将军在内大伙心里其实都清楚。不过,那位既然能提你来问询,自然是有他的路数,你小心应对。”
  这两句看似无用的话,却给梁甫佐证了数个猜想。
  首先他有没有刺杀这事刘备那边应该是有结论的,否则早便该将他弄醒审问,而不是等到现在;其次,这刺奸如方才年轻军汉所说,恐怕并不属于刘备麾下,极有可能是刘表的人;而最后则是梁甫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此番拿他,刘备的麾下有没有参与?
  显然,综合两句话来看,这刺奸拿人大概率是有刘备军营里某位人物点头的。
  当场梁甫向军汉小声道谢,不过他并未有任何表示,依旧走着。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营帐外,那军汉先进去通禀,出来后才朝年轻军汉点点头,两人这才兜开帘子放梁甫进去。
  甫一进入军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望着中央烤着的炭火,梁甫忽然在想这么烤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
  此时火盆前,一名身披裘袍的短须青年正双手放在上方取暖,梁甫进来半晌,他才抬头瞥了眼。
  “听他们说,刚才后军庐舍内,龚都替你说话了?”
  “算不上说话,按流程盘问两句而已。”梁甫看着青年倨傲模样,大致也晓得这家伙估计出自襄阳大族。
  “哦?”眉梢微挑,似乎对梁甫未攀附龚都的回答,有些诧异,“那你也知道我此次让人带你过来是何目的?”
  点点头,梁甫也不兜圈,“那日卧龙岗上,刘使君与卧龙先生下山,我与道左,其马匹忽然受惊,将我撞伤,我不过一荷柴樵夫,却不知怎与刺客扯上的瓜葛。”
  “你家世代在卧龙岗上伐木?”
  “有十数年光景,隆中的乡民可以佐证。”梁家樵夫的身份毋庸置疑,但他接下来的问题却让梁甫产生大大的疑惑。
  “那诸葛孔明之为人你也算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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