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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
红砖白墙的道观大门紧闭,只留下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张学舟喊了一声,又趴在门上对着缝隙往里看。
透过缝隙,张学舟只见门后一双眼珠子同样在偷窥。
“小贼,老道是阴阳九天教的人,也有大后台,不怕你们十阴圣子,你速速退去,我们互不招惹!”
木门后的目光和张学舟对视,随即有了第二次开口。
虽然不知道这个道人误会了什么,但对方的态度无疑色厉内荏,态度让张学舟大失所望。
摊上这种心态的人,成就必然有限,难有什么厉害可言。
他思索着道人提及的阴阳九天教和圣子,又不断对照往昔听闻的见识,只觉没有任何可重叠之处。
张家庄众人见识有限,见多识广的唯有张保家、张重等被征兵安然回来者,但众人从未提及过什么教派和十阴圣子。
张学舟一时难于清楚道人的判断为何出了问题。
但张学舟弄不懂的问题喜欢直接问。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粗布衫,端正了自己的仪态。
“你是如何看出我的来头?”张学舟注目着对方慌乱的眼睛随口问道。
“隔着十米,不,我隔着三十米就能闻到你身上那股腥味,那是你们独有的气味,我不会识别错!”
道观中声音闷声回应。
这让张学舟抬起衣袖闻了闻。
大热天行进必然出大汗,他的衣衫汗臭味不低,但也没到数十米让人闻到腥味的地步。
“你认识我们十阴圣子?”
此时被道人错误辨识导致进不了道观,张学舟觉得自己没法解释,毕竟他只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没法嗅到什么腥味。
即便将一切解释清楚了,有这种诱发误会的因素,他也很难在道人这儿求医学艺。
当然,道人让张学舟并不满意。
对方能耐必然与十阴圣子相差极远,甚至有些惧怕十阴圣子麾下的人。
相较于现实中,张学舟在梦境中无疑更为胆大,只是交谈数句,他就开始借用道人提及的十阴圣子名头,凭空在身后挪来一座后台。
“有过一面之缘”道人低声道:“伱们越过北方疆域边境来这边做什么,你们不怕飞羽军的追杀吗?”
“我们……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要担心我们被追杀?”
张学舟念了一句,顿时让道人双眼瞳孔微缩,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慌乱。
“我没得罪过你们,你们来找我要什么?”道人询问道。
“我们圣子对你们入境修炼的方法很有兴趣!”
张学舟思索了数秒,才大胆说到这个话题。
承受张卫盟、宋凤英、张曼倩的熏陶,张学舟在现实生活中虽然不曾干过这类坑蒙之事,但在这方世界则是激发了他内心夹杂的那些小杂念。
他此时的话语稳重而又随意,直接借题发挥,引导走向自己目的。
“阴阳家的法不轻传,我们向来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旁,学法者需要对九天教历代祖师发重誓,艺成才能下山走四方,我堂堂九尺男儿……”
道观之中,老道人一脸挣扎,目光中不乏闪躲和犹豫,心中亦有天人交战。
一边是历代的规矩,一边是难于承受的麻烦。
他很清楚十阴圣子是什么人,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对方心性和手段极为狠辣,即便老一辈的强者都不愿意招惹。
最为恐怖的是对方的靠山,那是纵横诸天的顶级大人物,远远凌驾于诸多大教掌门和祖师头上。
别说他们阴阳九天教这种支脉派系,就算是阴阳家的创派祖师也不想招惹对方的靠山。
老道人不清楚十阴圣子为何需要修炼入门的法。
这或许是对方想博览诸子百家学说,又或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对方门下这些干活的瞎折腾,正好折腾到他这儿。
“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看着老道人天人交战的眼神,张学舟不断提醒。
“树挪死,人挪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张学舟劝道。
“你说的……有道理!”
半响,老道人咬牙,心中似乎做了决定。
“何况这只是一点点……这仅仅是我们九天教传承的一点点而已!”
十阴圣子只是寻求入境的法门,并非索要阴阳九天教全部的秘典和秘籍。
这并非不能承受的损失。
至于以后,老道人觉得自己惹不起总归躲得起,换个山头再做买卖就是了。
他寻思清楚,手脚也利索。
大门之后,一卷竹简抛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九天教入境的法门”道人开口介绍道:“恕老道失礼,你身上腥味太重,我怕沾染气息后导致飞羽军追寻圣子过界问题产生误会。”
“没事!”
张学舟伸手一接,竹简稳稳抓在了手心中央。
他没想到还不曾入九尺道观的大门,对方就已经抛出了入境的法门。
听张重将入境者和入境的法门说得煞有其事,张学舟只觉各种高大上,但眼下到手的一切来得太容易了。
当然,法门到手是一回事,修行又是另外一回事,能不能成还得看造化。
但熟练掌握调理要诀给了张学舟不小的自信心,他只觉在梦境世界这边修行一种入境的法门也没什么太困难的地方,实在不行就靠时间慢慢打磨。
按张长弓、张次弓等人的描述,他体内的迹象很明显同样属于萌发了入境的种子,符合修行的前提。
张学舟上山上得极不容易,但事情做得极为顺利,还没入门就将学习入境之法拿到了手。
他翻开竹简看了数行,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明白,索性也不丢人现眼露破绽,直接取了竹简慢慢腾挪走了下山路。
“这儿被十阴圣子的人登门,看来以后很可能是一处是非之地,还是躲一躲为妙!”
张学舟缓缓下山,道观中的老道则是一脸青一脸白,不断伸出手指掐算。
“邹不归无能,愧对历代祖师!”
掐算许久,邹不归只觉掐算不出凶吉。
但从個人感官的判断上而言,他觉得会遭遇大凶。
九尺道观涉及了凶险之事,暂时离开这处道观保平安才是稳妥的上策。
树挪死,人挪活,邹不归对十阴圣子麾下使者的话深以为然。
对方都告诫到这种程度了,他再不跑路就是反应太迟钝了,死掉后怨不得别人。
一番收拾,金银钱财齐齐放入一个腰兜中后,邹不归走得也极为利索。
一柄伞被取出,他整个人宛如风筝一般,随即朝着天空飘飘荡荡而去。
偶尔往下注目时,他能看到九尺坡那个缓慢行进的身影。
虽然心中隐约有些杂念,但想到趋吉避凶之事,邹不归也懒得再思考下去,觉得迅速离开这儿才是首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