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赚

　　是夜，青衣楼再度迎来了人流高峰。
　　不过因着白天的几个传闻，原本对林落雪，余小鱼，陆柒仟她们三个痴迷不已的支持者们今日表现的似乎都有些克制，以致于这场子一直都没有热起来。
　　这种情况，直到江玉燕出场之后才有所缓解。
　　都说男人的钱不好赚，其实那只不过是没有找准定位而已。
　　相比起物质上的享受，绝大多数男人更想要的往往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就是有人能够懂他的一切辛酸与苦楚，理解他的所有梦想与执着。
　　如果这个人是女人，那就最好了。
　　而演唱着侠客行的江玉燕，刚好完美满足了他们对这个女人的全部幻想，神秘，美艳还善解人意。
　　为了她，付出一切又如何，更别说现在只是区区几块花牌了。
　　“二师兄，玉燕姐姐的花牌数超过五千，排名第四了。“姜玲儿统计完花牌之后兴奋的跑了回来说道。
　　江玉燕起步太晚，之前又没有什么人脉基础，能在短短四天之内追上来绝对可以说是青衣楼选秀史上的奇迹了。
　　见此，燕明空也知道白天的传闻应该是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总算可以把注意力又放到了肖像卡上：“卡都送出去了吗？”
　　姜玲儿‘嗯’了一声，还是不解道：“可是，为什么要把那张‘爱莲说’也放进去啊，好几百两银子呢？”
　　“一个赌坊，总要有赢钱的人，才会有更多人的参与进来。”这个问题，司空摘星就能回答。
　　“没错，这肖像卡的价值是他们赋予的，只有参与进来的人越多，这卡才会越值钱。”
　　燕明空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狂笑自楼下响起。
　　那个幸运儿刚亮了一下手中的‘爱莲说’，顿时引得一片哗然。
　　关于‘爱莲说’的传闻，众人都略知一二。
　　知道它制作无比精美，一共还只有十张，也听说过钱无量三百五十两银子从赌徒手中买到一张的故事。
　　此时真的见到了，自然无不想要品鉴一番。
　　更有甚者，如赵唐之流，已经公开争抢了起来，把价格一路从五百两喊道了逼近一千两的大关。
　　“一千两啊，二师兄，我亲手送出去了一千两！”姜玲儿死死抓住燕明空的胳膊，无比心疼道。
　　这一千两银子，她可以买多少吃的了。
　　“才一千两而已。”燕明空佯装淡定，只是那端着茶杯的手却早就已将他出卖了。
　　这个肖像卡的局进行到现在，其实也已经快超出他的计划与掌控了。
　　他一开始只是想把它当作应援道具一样的东西，用来维系与粉丝的关系，顺便打造江玉燕的人设。
　　后来这东西无意间火了，他也只是想顺手赚一笔辛苦钱。
　　只是没想到在他的不断推波助澜之下，这小小的肖像卡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庞大的能量。
　　一千两银子，都快赶上他们华山派小半年的开销了。
　　而这样的肖像卡，他手上可还有八张之多呢，如果全部换成银子，那以后他和大师兄还有小师妹三个人行走江湖的钱应该是够了。
　　第二日，四人乔装打扮，以一千二百两，一千一百两的价格成功卖出去了两张‘爱莲说’。
　　第三日，‘爱莲说’价格持续走高，三张他们一共卖了将近四千两银子。
　　再加上通过青衣楼的渠道拿出去的两张，当谢礼送给吕老板的一张，到选秀最后一天当晚，他们手上的十张‘爱莲说’总算是全部出手了。
　　“嘻嘻，分钱了分钱了，二师兄，快给钱。”姜玲儿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大采购了。
　　“再等等，等过了今晚再说。”燕明空看着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热闹的青衣楼，心中忐忑不安道。
　　司空摘星自然清楚燕明空不安的源头，笑着说道：“燕老弟，你这一万两银子，今天晚上这种场面怕是不够用。”
　　今日是小青衣选秀的最后一天，在所有姑娘表演完之后，青衣楼就将开启银子兑换花牌的通道。
　　到时候像林落雪，陆柒仟这种有一批固定支持者的选手，选票都会迎来一个爆炸式的增长。
　　而其他人，则只能一起抢夺剩下的公共票池。
　　但是众所周知，路人粉向来是很少愿意直接氪金打投的。
　　所以别看现在江玉燕得票数仅次于林落雪，好像小青衣之位触手可及，实际上这一步却宛若天堑，一万两银子，绝对是填不平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燕明空的眼神穿过人群，看向了舞台：“接下来，也只能看她的了。”
　　只见舞台上，两幅几乎与人等高的水墨画被四个身着新式汉服的侍女缓缓展开。
　　这画，自然也出自燕明空的手笔，花了将近他一天一夜的时间，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家之作，但勉强也能算看的过去了。
　　反正来这里的人主要应该也不是来赏画的。
　　等到画卷彻底展开，一袭白衣素袂，裙带纷飞的身影便缓缓从画中走了出来，同时舞台的两边也升起了一阵淡淡的水雾。
　　这精心涉及的开场，那种江南水乡烟雨朦胧的既视感，一瞬间便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江玉燕从容自若的坐下，静了静神后便开始拨动起身前的古筝。
　　一阵婉转细腻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
　　又是一个新曲，而且跟前两首还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前两首‘两生花’和‘侠客行’好听是好听，但终究是太过新奇了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这一首‘青花瓷’就刚刚好，既有这个时代的韵味，又带着几分新意。
　　而且在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江玉燕更是加入了戏剧的唱腔，让整首歌的意境变得愈发深远，仿佛微风中静静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
　　除了曲之外，这词同样让人觉得有趣不已。
　　就像是怀春少女的一幅笔端蕴秀，临窗写就的素心笺，走笔曲折，将那种离愁别绪描写的那么含蓄而又韵味别生，仿佛青橄榄在口，可以慢慢回味。
　　这词，这曲，再加上这人。
　　三者叠加在一起，便恰似那‘自顾自美丽’的青瓷极品，洗尽铅华，古朴典雅。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一曲唱罢，江玉燕盈盈一笑。
　　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看见了那个在天青色烟雨中等待着的怀春少女，而自己，就是她的情郎。
　　这种感觉，如梦似幻，却又那么真实，直到江玉燕走下舞台，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随后，便是如雷般的掌声和赞美。
　　也幸好江玉燕的青花瓷是作为压轴出场的，不然之后上台的姑娘别说表演了，能不能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都是个问题。
　　许久之后，等掌声停歇，便到了最紧张刺激的投票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