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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狷狂的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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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埂上,楚江空看着远处人群中央马宁远嚣张的嘴脸,心里越发为这个时代官僚们的肆无忌惮感到震惊。
  穿越至今快三十年,楚江空也不是没见过朝廷的官员。但作为江湖中人,寻常他能看到的官员品级着实不高。别说是马宁远这样的四品知府,便是七品县令都不多。所以听到风清扬怒骂这些官员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多少代入感,实在是四品以上官僚距离他太过遥远。
  “这马宁远如此残害百姓,就不担心百姓造反吗?”楚江空疑惑道。
  一旁的风清扬紧握着手中长剑,口中冷哼一声道:
  “百姓不是已经造反了吗?不然,你以为东南那么多倭寇是哪儿来的?”
  倭寇虽然听上去像是肆虐东南的倭国海盗,可实际上其中大半都是活不下去的神州百姓,只有少部分是从倭国远道而来的真倭寇。而且但凡有点实力的倭寇,背后基本上都有东南本地士绅大族的影子。
  因为所谓的倭寇大多都是些不合法的海商,他们的生存手段除了打家劫舍,抢劫商船之外,就是自己走私做生意。不管是抢劫也好,做生意也好,手中的货物都需要一个出手的渠道,以换取生存必须的资源,所以这些人与士绅豪商之间有所关联,是必然的事情。若不然就算抢到再多的货物,没有出手渠道的他们也会在海上饿死。
  说到底,倭寇泛滥的根本原因就是世界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伴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整个世界都在逐渐连为一体,大明朝也不例外。只是大明的统治者没有意识到海洋对以后世界的影响有多大,所以面对海洋时代的来临,仅仅设立了几个市舶司,要不就是粗暴地闭关锁国,这样的做法显然违反了时代发展的洪流,倭寇才会绵延至今两百多年。
  当然,也有可能大明的统治者意识到了海洋的重要性。只是大明的士绅阶层为了自己的阶级利益,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与影响力悍然阻碍了华夏的进步。
  比如楚江空便记得成化年间有个牛逼轰轰的大臣叫刘大夏,为了阻止成化皇帝开展海贸,居然直接将郑和下西洋的海图给烧了。还有,阻止成化皇帝收回安南的也是这货。两次的理由都一样,都是希望皇帝不要好大喜功,要爱惜民力。
  不过讽刺的是,这个嘴上喊着要爱护百姓的家伙,到了弘治朝自己却肆意贪污起朝廷的粮仓来。原本在成化朝储粮超过两千万石的粮仓,到了这货手里居然连五千石的粮食都拿不出来,简直是用水泵在抽大明朝的血。就这样,这家伙在历史上的名声居然还不错,足以看出大明朝的士大夫阶层是何等腐朽堕落,已然成为了华夏进步最大的绊脚石!
  刘大夏是如此,这个马宁远也同样如此。
  不管是像刘大夏这般为了一己私欲祸害天下的高官,还是如马宁远这样视百姓如无物的知府,都不过是如今大明朝的常态罢了。
  所以对于面前的这一切,风清扬表现得却比楚江空要冷静许多,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过很多。别的不说,平日里戚继光将军面对文官士大夫时候的卑微,便足以说明大明朝如今的士大夫阶层的傲慢。
  因为大明朝文贵武贱的规矩,作为抗倭英雄的戚将军居然要讨好品级比自己低上许多的文官,甚至面对许多七品县令都得和颜悦色。而一些县令仗着自己是进士出身,面对戚继光竟是不假言辞,甚至屡屡出言训斥喝骂,宛若怒骂家仆一般。
  就比如说若是现任三品参将的戚继光若是看到了四品知府的马宁远,那绝不可能像电视剧中那般骑着高头大马和马宁远说话。作为武将,即便品级上戚继光要比马宁远高上两级,在面见马宁远这个知县的时候也必须身穿戎服,帕首袴靴,趋入庭拜,口称恩堂,自号臣下。言辞必须诚恳,态度必须谦卑,但凡有一点不满,马宁远便能参他一个武臣倨傲,有不臣之心。届时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必然会让戚继光感受一下昔年岳武穆的下场。
  这便是大明朝的士大夫,别说是普通百姓,就连戚继光这样的抗倭名将都不放在眼里。大明开国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他们早已狷狂已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所以当看到马宁远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带着军队踩踏青苗,而现实中的戚继光将军却根本没有站出来阻止对方的能力的时候,楚江空便意识到:
  大明,气数已尽!
  如此到了深夜,田埂上依旧聚集着好些个百姓。一个老汉绝望地瘫坐在泥泞的田地里,口中还发出孤魂野鬼般的呜咽声。他家田里的秧苗没有了,今年一家人若想活命,便只能将祖传的土地卖给大户,进而一无所有。
  至于什么改稻为桑……他们家又不是桑农,哪里有种桑养蚕的手艺。须知要想抽出好蚕丝,需要利用石灰水,盐卤水等浴法留取好种,淘汰低劣蚕卵。还得在养蚕的过程中用火加温干燥,使茧质和解舒率得到提高。这等手艺,根本不是寻常农夫所能掌握的。
  所以说这所谓的改稻为桑,本质上就是士大夫集团假借名目来兼并土地。改稻为桑能不能成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此名义强迫百姓改种桑苗。由此转变过程中,必然会导致大量自耕农失去自己的土地,而本地的士绅大户便能借此大量兼并土地。届时失去土地的百姓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投靠倭寇,如此东南倭患则会愈演愈烈,最终导致整个大明东南局势彻底失控!
  而看着这一个个绝望的百姓,风清扬却是放下了手中宝剑,从一旁老农的身边拿走了一个锄头。那老农见到黑夜中有人拿走自己的农具,却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只因为青苗没有了,这锄头对他而言也没什么用了。
  “楚师侄,师叔这就去杀了马宁远。你且在外边小心警惕,今日的事情绝不能让有心之人牵扯到我们华山派身上。”
  风清扬虽然对马宁远恨之入骨,但也知道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斩杀一个朝廷的四品大员,不然朝廷的怒火定会让华山派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准备在夜里用农具杀了马宁远,届时就算有心之人查起来也不会查到华山派身上。
  楚江空听了风清扬的吩咐,面上自然是点头同意,可心里却有自己的算计。
  于是,黑夜中的风清扬犹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刹那间又出现在远处田埂上。等到楚江空再眺望的时候,风清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见此,楚江空暗暗惊叹于风清扬的轻功身法。这样一个高手隐藏在暗中搞偷袭,这偌大的朝廷怕是没几个官员能防得住。
  风清扬告别楚江空后,不多时便出现在马宁远所在的营地外围。这马宁远也知道自己做的是刨人祖坟的阴损勾当,所以整日里都睡在士卒环绕的军营之中,防的就是铤而走险的百姓。
  只是如今大明朝东南的卫所早已腐败不堪,少有的精锐也都在前线打倭寇,所以这军营中根本没几个士卒在巡逻看守,大部分士卒都在自己的营帐里打马吊,玩儿牌九,也就马宁远所处的主营帐外有七八个士卒拿着火铳在打哈欠,装模作样地看护着马宁远。
  等到风清扬暗中走近了,还听到其中一个士卒抱怨道:
  “这个姓马的真是狗娘养的,踏青苗这么阴损的事情居然做得出来。咱们跟着他来这么一趟,以后到了下边不会被阎王爷抽皮扒筋吧?”
  闻言,另一个士卒提醒道:
  “诶呀,你小声一点!这个姓马的自诩是什么读书人,连我们卫所的指挥使都不放在眼里。你这话要让他听到了,他非得抽你几十鞭子不可!”
  “啊呸,什么读书人,连个进士都不是。无非是靠着阿谀逢迎才当上的知府,真以为披上四品的官袍就成读书人了?他也配!”
  ……
  趁着士卒们打闹起拱的间隙,风清扬犹如一道清风般穿过看守,径直闯入到营帐之中。就见这营帐里灯火通明,作为四品知府的马宁远端坐在营帐中央,身后一个大书架上摆放着许多书籍,奇珍古玩。面前的桌子上还有各色糕点,一个烹煮着茶水的小火炉上悠然飘出阵阵水雾。
  忙了一天的马宁远吃过一口糕点,又从怀里拿出一包上好的西湖龙井,小心翼翼地用拨片将些许茶叶拨到茶壶里。只等火炉里的茶水煮沸了,便准备好好地品茶看书,享受一下只属于文人士大夫的美好夜间生活。
  一想到此刻田地里有不知多少百姓今年没了收成,而这狗东西居然还优哉游哉地看书喝茶,风清扬当下怒火中烧。就见他握紧了手中的锄头,对着马宁远的头颅就是一打!
  风清扬的轻功极高,进入到营帐中央连一点声响都没有。那马宁远正小心翼翼地沏茶,哪里意识到危险已然到了身前。等他注意到面前走来一人的时候,风清扬手中的锄头已然直朝他脑袋砸来。就听噗通一声,马宁远的脑袋便如同坏掉的西瓜一般碎的到处都是。
  眼见马宁远已死,风清扬丢下了手中的锄头,便准备小心离开此地。只是他刚转身,耳边却忽然传来士卒们焦急的呼喊声: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跑啊,火越来越旺了!”
  “谁把马圈里的马放出来了?不好,受了惊的马疯了!”
  ……
  伴随着呼喊声越来越大,整个军营都混乱起来。这些本就训练不佳的士卒,面对着骤然燃起的火焰,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救火行动,整个军营直接爆发了营啸。接着,原本就对马宁远恨之入骨的百姓们也看到了这里爆发的大火,怒不可遏之下纷纷拿出手上的农具,朝这里杀了过来。
  军营中的士卒本就因为火灾陷入了恐慌,如今又看到一群群愤怒的百姓,心下里如何还有战意,当下丢了手上的兵器逃出营地,剩下几个没来得及逃的士卒,也被愤怒的百姓用农具直接砸死。至于营地中央早已死透的马宁远,等百姓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竟是对着他的尸体继续砸了起来,愣是将这位知府的尸体砸成了肉饼。
  等到黑夜过去,旭日东升,偌大的军营都已经烧成了白地。而营地里的百姓踩踏着马宁远尸体化成的肉沫,一个个都是兴奋地欢呼起来,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比过年还高兴。
  远处,风清扬看着欢快的百姓,却是对楚江空道:
  “这火是你放的?”
  楚江空点点头。
  “那这些百姓呢?”
  “也是我鼓动的。”
  楚江空没有隐瞒,直接道:
  “我靠着内力变换声音,又在脸上抹上了一层泥巴,便带着百姓冲进了营地,四处放火打砸。那马宁远的尸体,也是我带头毁坏的。如此毁尸灭迹之下,朝廷只会认为是百姓趁夜杀了马宁远,如何都不会怀疑到师叔的头上。”
  “你倒是有心啦。”风清扬感慨一声,心中却暗道:
  到底是气宗弟子,果然会玩弄心机。
  转而又见到楚江空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信封上的字迹很新,而且是工工整整的馆阁体,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笔。
  “这是什么?”
  “有人写给马宁远的信,我在马宁远的身上搜到的。他将这封信藏在怀里,一看就是极重要的事物。要不是我喜欢他藏在身上的西湖龙井,趁手搜了他的身,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封信。”
  说着楚江空便将信封递到风清扬的手中,风清扬就见这信封上写着:
  知府马宁远亲启,按察使何茂才敬上。
  看到寄信人的名字,风清扬耸然一惊。
  只因为马宁远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比起何茂才来说就太拟人了。
  这个何茂才自从傍上了严党的关系,当上了一省的按察使,为了贪污索贿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一个混蛋给马宁远写信,风清扬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封信里有着怎样的触目惊心。
  当下打开信封,看起了信中的内容。一目三行之后,风清扬爆喝一声:
  “狗官!”
  还不等楚江空问话,风清扬便道:
  “楚师侄,你可知这信中写的是什么吗?”
  这封信便是楚江空自己写的,他对信中的内容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为了忽悠风清扬,他自然是故作不知地摇摇头道:
  “这天才刚亮,我便将信交到了师叔手里,如何能知道信中写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风清扬怒道:
  “这些严党的狗官为了逼迫百姓卖田,兼并更多的土地,他们居然想要趁着端午讯毁堤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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