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欧阳云月和刘文津已经在寺庙内绕了三圈，既没有看到川岛芳子的影子也没等来欧阳功名。欧阳云月沉不住气了，决定先去火车站，等联系到老李他们，再通过刘父打听川岛芳子和哥哥的消息。
　　俩人闷闷不乐走出寺庙，向人力车走去。
　　一辆黑色奔驰车疾速驶来，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奔驰车在古松旁停住。欧阳云月和刘文津同时一震，停住脚步，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能把汽车当马来“骑”的人非川岛芳子莫属。
　　欧阳功名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妹妹以及她旁边的青年男子，“有劳芳子小姐等候。”他探身向川岛芳子道谢，关上车门，径直向寺庙走去。
　　刘文津撩起棉袍，手探进腰间抓住枪把，目视欧阳云月。绝妙的机会。现在周围没有几个香客，只要走到车旁拉开门，双枪齐发，川岛芳子必死无疑。
　　欧阳云月连连摇头制止刘文津的动作。
　　“你害怕了？”刘文津把眼镜推了推，不满地责问。
　　“胡说。”欧阳云月凑近刘文津，“现在不是时候，里面不是还有一个吗，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监视。”
　　“欧阳云月，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你是在贻误战机，知道吗？”刘文津终于爆发了，脸红脖子粗朝着欧阳云月低吼。
　　欧阳云月吃惊地看着刘文津，面部罩上一层寒霜：“你胆敢抗令？”
　　按军统条例，任务执行者必须无条件服从负责人的命令。刘文津意识到犯错，不敢嘴硬，耷拉下脑袋朝人力车走去。
　　大雄宝殿，正中是释迦牟尼佛坐像，左右分别是药师佛、阿弥陀佛坐像。大殿两侧一米多高的台上各摆放九尊罗汉神态迥异的立像。
　　十来个香客在焚香礼拜。欧阳功名燃上三支香，嘴里念念有词，不大功夫，把三支香插进供桌上的香炉，又在蒲团上跪拜。
　　香客人渐少，欧阳功名来到大殿左侧的第一尊罗汉前双手合十，欧阳云月来到旁边。
　　“哥哥。”欧阳云月站在离欧阳功名一步左右的距离打招呼。
　　“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是谁？”
　　“刘文津，我们的人。”欧阳云月把刘文津家世以及戴笠的命令告诉哥哥。
　　“你们现在还不能杀川岛芳子。”欧阳功名来到第二尊罗汉跟前。“除掉她会牵连我。”
　　欧阳云月马上明白哥哥的意思，川岛芳子若死，而哥哥毫发未损，敌人自然会有所怀疑。她暗暗庆幸阻止了刘文津的行动。
　　有两个香客走了过来，欧阳功名不再说话，每经过一尊罗汉都要站住，仔细端详着。过了第五尊，大殿内的光线开始渐暗。
　　“你马上向戴长官汇报，XZ很可能藏有一种超级能量，‘秃鹫计划’就是要夺取超级能量，与驼峰航线无关。”他在第八尊罗汉前把“秃鹫计划”的行动告诉了欧阳云月。
　　“在上海我们怎么联系？”欧阳云月问。
　　“去城隍庙，我会在大殿牌匾上刻下日和月度图案，见到图案你要留意《沪报》上署名李群的广告，我会在上面留下……”突然，他举着的手僵在空中，昏暗中如中了邪，凝身不动。
　　欧阳云月正感奇怪，霎那间，哥哥已如猎豹猛地拔地而起，窜向平台上的最后一尊罗汉，一股劲风刮过，未等反应，她看到哥哥一招“铁锁横江”挥向罗汉。
　　“轰”一声，罗汉被巨大力道劈成两截，一个鬼魅般身影从后闪出。
　　欧阳云月这一惊非同小可，万万没想到里面还藏有外人，一急，掏出枪。
　　“不要开枪，把住大门。”欧阳功名低声喝道。
　　欧阳云月立刻奔到大门，三个香客听见有动静连忙过来看热闹，见欧阳云月挥舞着枪，吓得跑出大殿。
　　欧阳功名心急如焚，一时的大意导致秘密被人窃听，唯一希望就是将窃听者干掉。他下手不再容情，招招都是一击毙命，只是窃听者身法灵巧，借着罗汉雕像做掩护，边打边向门口移去。
　　欧阳功名猜出对方心思，抢先一步从第四尊罗汉来到第三尊罗汉旁，回身发出一招力大势沉的“毒龙出洞”。此招一出，欧阳云月立刻心中叫好，知道来人必死。忽地，她一惊，窃听者惊慌的面孔像极刑场上遇到的壮汉。
　　窃听者知道厉害，不敢硬接，急中生智，用肩顶住罗汉，令其倒向欧阳功名，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罗汉被击得粉碎。窃听者看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心一横，骤然发力跳起，空中拧腰回身，瞬息之间使出“流星赶月”，连环踢出两腿直奔欧阳功名面门。他并没打算踢中对方，只是想借此机会延误对方的追杀，果然，第二腿踢出，欧阳功名躲闪，窃听者没有停顿，飞身跳下台子向门口蹿去。
　　欧阳云月见窃听者冲她而来，不由紧张起来，立刻扎下马步，气沉丹田，发出一招“黑虎掏心”。
　　那人没把她放在眼里，等拳打到，突然一个滑步，让过来拳，人继续向外急蹿。眼看他一只脚迈出门槛，忽地，背后被人揪住，大惊之下回肘猛击，蓦然，整个胳膊一麻，痛彻心肺。
　　欧阳功名的手如鹰爪牢牢抓住猎物，另一只手硬碰硬打在对方肘部，接着，以拳化掌，毫不容情拍向对方头顶。这一掌若打实，别说是人，就是石碑也会被拍得粉碎。
　　突然，远处传来“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却很清脆，兄妹俩一听便知是枪声，欧阳功名判断出枪声是从川岛芳子停车方向传来，眉头拧紧。
　　窃听者挣得片刻喘息之机，猛地下蹲，使了个“金蝉脱壳”避开杀招，整个人如鲶鱼般从棉袍中滑出，待欧阳功名惊醒，已经蹿出几米开外，向后院逃去。
　　欧阳功名扔掉对方棉袍，施展“八步赶蝉”，距离逐渐拉近，眼看来到后墙，对方已是无路可走，除非能爬上三米左右的院墙。
　　忽地，两个胳膊粗细的东西向欧阳功名迎面打来，就在他躲避功夫，那人像是一只巨大的狸猫，蹿上后墙逃之夭夭。
　　欧阳功名低头一看，又气又恼，两块东西是罗汉的牌位，被窃听者拿来当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