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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茅草房主打一个意境。
即便屋里也烧着地龙,可李遥依旧敬谢不敏,选择带着一群人离开华山,在距离不远的镇子里,寻了一处临时租住的院子。
二进的院子不大,倒也算不得小,东西厢房给了林平之和李志常几人,他和王语嫣、黄蓉三人占了正房,其余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安顿。
待到东西都收拾妥当,王语嫣撑不住先去睡下,只留李遥与黄蓉坐在桌旁,一点点整理小册子上墨迹凌乱的秘籍。
“现在这个时候,莫愁姐该是带着人开始动工了吧?”
大致浏览一番独孤九剑的神奇,黄蓉慵懒地趴在桌上嘟哝道:“也不知龙姑娘到底同没同意打通古墓,瑶迦姐接到一千八百人的消息,会不会被你胡乱收人的作法气晕过去?”
“你就放心吧!”
把所有整理好的册子小心锁进箱子里,李遥将冷掉的茶水泼洒到外面,重新倒上一杯滚烫的热茶递过去。
“她想扩展生意又不是一天两天,之前还胸有成竹地问我要方印,我怕她还担着门派建造的事情,会累坏身子,才没同意给,等我们这趟回去,估摸着她呀,比我还急着要人,哪里会生气?”
眼见黄蓉头靠在桌面上,迷糊着嗯嗯答应,李遥无言苦笑。
这丫头疯了一整天,还下场与别人交手,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便起身将人抱起,轻轻与王语嫣放到一处,看着她们二人头抵着头睡熟,自己则踱步走向内院。
有人还在他呢。
瞧着站在月色下,一次次挥剑演练的年轻人,李遥忽然发觉林平之与初见时的模样已然大为不同,仿若手中原本漂浮于水面的茶叶,一点点沉到杯底,在不知不觉中展开枯干的叶子,默默让茶水变得甘苦回甜。
这家伙的性子果真隐忍,去掉锋芒之后,让人足够安心委以重任。
“遥哥!”
在主子、少爷、李兄等称谓被一一否决之后,林平之无奈‘选择’了这个称呼,如今倒是不再别扭,“您找我?”
“嗯。”摆手让他自在些,李遥裹紧披风,抿一口热茶,温声开口道:“之前我托段先生指点你,不想才过去多久,便有如今这番成就,你变强了,平之。”
“我……”
“嗳,该肯定的东西,用不着总是谦虚推让,真没想到那天在华山脚下,我也会被你年轻的外表迷惑,你是故意在外人面前露出冲动的样子吧?”
将手用力按在年轻人的肩头,李遥戏谑道:“你这般努力上进,定非无缘无故,莫要与我说那些虚话,否则过了这个档口,你要再说给我听,我可未必会答应。”
被这么直白地掀开心思,林平之顿时有些羞臊,憨笑着抬手抓头,眼神却是愈发坚定,“既如此,小弟便也不藏,自打我与段先生受到遥哥信任,亲眼见过那些珍藏秘籍之日起,他老人家平日里就变得异常沉默,直到有一日,他问我到底想要什么。”
“嗯,你怎答的?”
初春的夜晚,镇子里极为安静,只能堪堪听见些许风声。
林平之霍地抬起头,眸子里精光四射。
“扬名之道,林家祖辈走过,结果您也知晓,不出三代便引得小人窥视,差点儿酿成灭顶之灾,官商之途,我不喜欢,素琴出身农户,平之不想勉强她去应付那些后宅贵女,更不想让她的世界变得复杂污秽,所以……”
踌躇半晌,林平之喉头滚动,硬着头皮道:“我想组建暗桩。”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李遥疑惑放下茶盏,“官途污秽,商路奸诈,可暗中行事比之那些,更加……”
“我不怕,准确的说,我不怕自己一个人沾染这些东西!”
毅然开口打断,随后林平之又觉得失礼,急忙补充道:“我只是再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算计,更不想素琴和我们的孩子遭受与我一般的苦难折磨,所以与其整日担惊受怕,倒不如置身其中,真刀真枪地斗上一斗。”
看来他还是被辟邪剑法一事影响到了。
即便事情并没有真的发生,但那种后怕依然让林平之逐渐失去安全感。
前后再三斟酌,李遥没有当场答应下来,而是与他立下约定。
“我不习武,也早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这你是知道的,既然你已有打算,我便给你两年时间,”伸出两根手指,李遥表情肃然地点在林平之胸口,“两年之内,你随时随地跟在我左右,期间我不管你如何运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但我必须看到成果。”
“若是最后达不到让我满意的程度,便趁早息了心思,学艺有成之后,回去给你父母养老送终,带着素琴妹子在乡下好好生活。”
独自站在内院,林平之仿佛没有意识到李遥已经返回正房休息,只将视线落在还有热气飘荡的茶水表面,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他知道李遥说的没错。
除开自己说的那些,其实选择平庸也能让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
不仅可以尽孝心,侍奉二老余生,还可以带着素琴无忧无虑地在乡下养儿育女。
可抛开心中焦虑与惶恐,直视自己的本心,林平之终于看清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段先生听过自己的话之后,拿铁拐轻轻点触他胸口时看到的……
那是遥哥听过自己的话之后,伸出手指按在他胸口时看到的……
也是他们之所以会同意,会给自己时间去尝试的根本原因。
野心。
伸出右手盖住茶盏,林平之默默运转内力。
再抬手时,那已微凉的茶水重新变得滚烫。
犹如终能看清前路的自己!
抬眸看向高挂夜空的月亮,林平之双眸之中似是亮起一抹血红之光。
在小镇的宅院里,李遥留不住想要去看热闹的黄蓉,便只好舍弃掉携美宅家的计划,带上同样不想动弹的王语嫣,陪着这位精力充沛的小东邪游逛华山四周美景。
以至于到了五岳剑派合并大典当日,三人再次现身华山派主会场时,全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惹得某位心疼女儿且心思腌臜的父亲好一通数落。
全身酸疼得龇牙的李遥很想辩驳一番,结果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还真找不到足以说服人的理由,实言相告也只引来对方斜眼蔑视。
得得得!
误会便误会吧!
反正他悉心照料十几年的白菜,过不了多久就真被自己连根儿吞下肚子。
等到黄药师甩袖离开,李遥当即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般由着两个被误会弄得面红耳赤的女人接着抱怨撒气。
末了他还要强打起精神,与面色怪异的杨康四人打招呼,应付过来关心慰问的令狐冲,安抚再次找来确认的洪七公,甚至是出言回怼话里话外都在威胁的欧阳锋‘叔侄’。
当这场盛会的主人翁,华山派气宗掌门岳不群终于肯出来露面,李遥差不多已经到了精神涣散的地步。
对于五岳剑派之间的恩怨纠葛,会场上的暗流涌动,以及各个门派话事人之间的言语交锋,又是因为何事大打出手,紧接着派出门人比试。
他!
李·精疲力竭·破罐子破摔·遥,完全没兴趣了解。
谢邀!
正在与周公拉扯着商量,到底要不要下盘棋。
直至身边有人惊呼出声,猛地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拽到一处香软舒适的怀抱里。
“李郎!”
“你没事吧?”
嘴角还含着笑意,李遥挣扎着抬起眼皮,就见黄蓉一脸愤恨地望向一旁,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王语嫣则面色惨白地蹲在他身前,掏出绢帕替自己擦拭面颊。
“发生何事?”
还闹不清楚状况,李遥在一众人莫名古怪的视线下伸了个懒腰,咂嘴询问一句。
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让黄蓉与王语嫣既感心安,又有些泄气,眼中无不带着怨怒,搞得他立刻神魂归位,紧张地起身准备果断道歉。
错哪儿不知道,总之先道歉,肯定是有对无错。
好在站在一旁的李志常看不过眼,不解林平之为何保持沉默,上前一步解释:“方才五岳剑派弟子比斗,令狐兄百战不败,激得嵩山派掌门不顾颜面亲自下场,但依旧没奈何得了这位华山派大弟子,所有人都惊诧不已,只谁也没想到会场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声称是日月神教教众,还……”
“令狐公子,我教教主曾言,除了您之外,贵派乃至五岳剑派,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万万不该让您这颗明珠继续蒙尘。”
此时在会场中央,除了令狐冲拄剑单膝跪地,尚站着一面容清癯之人。
那人身着一席白衣,仰首挺胸,面对一众宾客强者全无惧色,侃侃而谈,“方才出手实是逼不得已,只要公子肯赏脸赴约,或者现在就加入我教,在下与麾下教中兄弟自不会再添杀孽。”
杀孽?
听到这个词语,李遥脑海为之一清,回首望过去,就见一陌生人躺在不远处,瞧那青白面色,便知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久没动作的林平之,忽地跨前,低声道:“泰山派弟子,剑法不弱,内力稍显不足,趁那说话之人不备偷袭,一掌下去,自己却愣在原地,被人当场反杀,中间或有古怪。”
真是麻烦不断。
李遥原想着五岳剑派合并之事,中间或许会有波折,但有风清扬和岳不群两人压阵,一者实力强劲,一者善于谋断,两相结合之下,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哪里能想到这日月神教还当真是与令狐冲有缘,这都能碰上?!
定睛细看之下,李遥更加疑惑。
那边摇摇晃晃起身的令狐冲身旁,确有独孤九剑的文字框体,说明他已经接受风清扬的指点传教,如何会败在眼前这位日月神教教众手里?
没有吸星大法,那便不是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等等?!
《传音入密》?
日月神教圣姑,令狐冲的命中克星,岳灵珊的情敌。
任盈盈,任大小姐!!
如果真是她,令狐冲怕是早就察觉,所以才会……
我滴个乖乖,这下可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