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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述,且说当下众人都在榆荫堂中以酒为名,大家玩笑,命女先儿击鼓。平儿采了一枝芍药,大家约二十来人传花为令,热闹了一回。
因人回说:“甄家有两个女人送东西来了。”探春和李纨、尤氏三人出去议事厅相见,这里众人且出来散一散。
佩凤、偕鸳两个去打秋千玩耍,宝玉便说:“你两个上去,让我送。”慌的佩凤说:“罢了,别替我们闹乱子,倒是叫‘野驴子’来送送使得。”
宝玉忙笑说:“好姐姐们别玩了,没的叫人跟着你们学着骂他。”偕鸳又说:“笑软了,怎么打呢。掉下来栽出你的黄子来。”佩凤便赶着他打。
正玩笑不绝,忽见东府中几个人慌慌张张跑来说:“老爷宾天了。”众人听了,唬了一大跳,忙都说:“好好的并无疾病,怎么就没了?”家下人说:“老爷天天修炼,定是功行圆满,升仙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非常震惊和悲伤。他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怀疑贾敬是不是因为修炼过度而死亡。也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
在众人的悲痛之中,探春、李纨和尤氏三人也走出了议事厅。她们看到众人都在哭泣和哀悼,心中也充满了悲伤之情。她们默默地走到老爷的灵前,向他深深地鞠躬致敬。
此时,佩凤偕鸾两个女子也从秋千上下来,听到了这个消息。她们立刻跑到老爷的灵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们曾经受到过老爷的照顾和关爱,现在看到他离开人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不舍。
尤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惊慌失措。她看到贾珍父子和贾琏等人都不在家,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来处理这个紧急情况。尤氏感到有些手忙脚乱,只得匆忙卸下自己的妆饰,命令仆人先前往元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都锁起来,等待大爷回家后再进行审问。同时,她急忙坐上马车,带着赖升和其他年长的仆人和媳妇们出城。
尤氏还请来了大夫来查看死者的情况,想要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死亡。然而,当大夫们看到人已经死去,他们无法通过诊脉来确定死因。而且,他们早就知道贾敬所传授的导气之术纯属虚妄,甚至他还会参星礼斗、守庚申、服用灵砂等荒谬的行为,这些行为过于劳神费力,反而伤害了他的生命。如今虽然他已经死去,但他的腹部坚硬如铁,面皮和嘴唇烧得紫绛皱裂。
大夫向尤氏回话说:“根据观察,死者可能是因为道教中的吞金服砂而导致的烧胀而亡。”众道士慌乱地回答道:“原来是秘制的丹砂出了问题,我们曾经劝说过老爷:‘功夫未到,暂时不要服用。’没想到老爷在今夜守庚申时悄悄地服了下去,结果升仙了。这是虔诚之心得到了道的回应,他已经脱离了苦海,脱去了尘世的束缚。”
尤氏并不完全相信道士们的解释,但她也没有办法立即做出判断。她只命令将道士们锁起来,等待贾珍回来后再做决定。同时,她派人飞马报信给贾珍,并派人前去看守死者的尸体。由于死者的尸体不能停放在狭窄的地方,也无法进城,尤氏只好匆忙将尸体装裹好,用软轿抬到铁槛寺停放。根据掐指算来的时间,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贾珍才能赶到这里。然而,天气炎热,实在无法等待这么长时间,于是尤氏决定自己主持一切事务。
尤氏命令天文生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日期来进行入殓仪式。寿木早已准备好并寄存在庙里,非常方便。三天后,尤氏开始破孝开吊,并同时准备起道场来。
荣府中,凤姐儿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出门,李纨则负责照顾家中的姐妹们。宝玉年纪尚小,对外界的事情并不了解,所以只能将外面的事情暂时托付给家中的几个二等管事人。贾琬、贾珖、贾珩、贾璎、贾菖、贾菱等人各有各的职责和任务。
尤氏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回家,于是她决定将她的继母接到宁府来帮忙看家。为了确保家中的安全,她的继母还特意带了两个尚未出嫁的小女儿一起来,这样她们可以一起居住,互相照应。
与此同时,贾珍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立刻向上级请假。礼部在得知贾珍和贾蓉都是有官职的人员后,考虑到当今皇上非常重视孝道,所以他们不敢擅自做主,而是将此事详细记录下来,上奏皇上。原来,天子是一个非常仁爱和孝顺的人,他对功臣之后都非常尊重。当他看到这份奏折时,立刻询问贾敬的职位。
礼部代表回答说:“贾敬是进士出身,他的祖父已经为他的儿子贾珍安排了职务。但由于年事已高,身体多病,贾敬经常在都城之外的玄真观养病。现在,他因病去世在寺庙中。他的儿子贾珍和他的孙子贾蓉因为国丧而随驾在此,所以请求请假回家办理丧事。”
天子听了之后,立刻下达了额外的恩旨:“虽然贾敬没有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但考虑到他的祖父为国家立下的赫赫战功,我决定追赐他五品的官职。命令他的子孙们护送他的灵柩从北门进入都城,回到他的私宅进行殡殓。在他完成所有的丧礼之后,可以带着灵柩返回家乡。同时,光禄寺要按照惯例给予祭奠。朝中的王公以下的官员都可以前去吊唁。”
这个旨意一发布,不仅贾府中的人都前来谢恩,连朝中的大臣们也都纷纷前来表示敬意和称赞。贾珍父子二人连夜赶回家中,半路上又遇到了贾琬和贾珖两人带领家丁飞驰而来。他们看到贾珍后,立刻滚鞍下马行礼。贾珍急忙问:“你们这是做什么?”贾琬回说:“嫂子担心哥哥和侄儿回来后,老太太在路上没有人照顾,所以让我们两个来护送老太太。”
贾珍听了这个消息,心中充满了赞赏和感慨,他不禁连连称赞。接着,他关心地询问家中的情况,想知道家人是如何安排处理的。贾家的人便向他详细叙述了他们如何抓住了那个道士,如何将他带到家庙,以及担心家中无人接待亲家母和两个姨娘,所以将她们安置在上房居住。
贾蓉此时也下了马,听到两个姨娘的到来,他和贾珍相视一笑。贾珍连忙说了几声“妥当”,然后加鞭催马离去,连客栈都没有投宿,连夜换马飞驰。经过一天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都门,首先来到了铁槛寺。那天已经是四更时分,守夜的人得知消息后,立刻叫醒了众人。
贾珍下了马,和贾蓉一起放声大哭,从大门外跪爬进来,一直来到棺材前磕头哭泣,直到天亮喉咙都哑了才停止。尤氏等人都纷纷上前见礼。贾珍父子忙按照礼仪换上了丧服,在棺材前俯伏,但无奈自己还要处理事务,不能不去看东西、听声音,所以不得不减少一些悲伤,以便更好地指挥众人。于是,他们将皇帝的恩旨向众亲友们详细述说了一遍,一面先打发贾蓉回家料理停灵之事。
贾蓉得令后,没有多说什么,立刻骑马飞奔回家。他一到家就命人收拾前厅的桌椅,取下槅扇,挂上孝幔子,门前搭建鼓手棚和牌楼等事宜。
忙碌之余,他还抽空来看望外祖母和两个姨娘。原来尤老安人年事已高,喜欢睡觉,常常歪着身子。他的二姨娘和三姨娘都在和丫头们做活计,看到他来了都觉得烦恼。
贾蓉却嘻嘻笑着望着他的二姨娘说:“二姨娘,你又来了,我们父亲正想你呢。”
尤二姐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怒气冲冲地骂道:“蓉小子,我过两天不教训你几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亏你还是大家公子哥儿,每天念书学礼的,却连那些小家子气的人都比不上。”说着,她顺手拿起一个熨斗,猛地朝贾蓉头上打去,吓得贾蓉抱着头滚到她的怀里求饶。
尤三姐见状,立刻上前撕扯贾蓉的嘴巴,又威胁道:“等姐姐回来,我们一定要告诉她你的所作所为。”
贾蓉慌忙跪在炕上笑着求饶,他们两个这才笑了起来。然而,贾蓉又开始和二姨抢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脸。贾蓉竟然用舌头舔着吃了下去。
众丫头看不过眼,纷纷笑说:“他身上还穿着孝服呢,老娘才刚睡下觉。他们两个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姨娘家的人,你太不尊重奶奶了。回去告诉老爷吧,你可要承担后果。”
贾蓉撇下他姨娘,转而抱着丫头们亲嘴:“我的心肝宝贝们,你们说得对,咱们就捉弄他们两个。”
丫头们忙推开他,愤怒地骂道:“短命鬼儿,你已经有了老婆和丫头,却只和我们闹。知道的人说是玩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故意捣乱。要是被那些爱搬弄是非、喜欢嚼舌头的人知道了,整个府里谁不知道,谁不在背后议论咱们这边的事情?”
贾蓉笑着说:“各门各户,谁管谁的事。大家都习惯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都有人批评他们的风气不好,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呢?谁家没有风流韵事?别让我说出来。那边的大老爷那么厉害,琏叔还和小姨娘不清不楚呢。凤姑娘那么刚强,瑞叔还想着她的过去。这些事情哪一件我不知道!”
贾蓉只管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突然看他老娘醒了。他立刻上前请安问好,并说:“老祖宗,您辛苦了,两位姨娘也受委屈了,我们全家都非常感激。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一定会登门去磕头表示感谢。”
尤老人点头道:“我的儿,你们真是会说话。亲戚们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她又问道:“你父亲好吗?什么时候得到消息赶来的?”
贾蓉嬉笑着说:“他刚刚赶到,让我先来看望您老人家。请您老人家等事情解决后再去找他吧。”说着,他又向他的二姨使了个眼色,那尤二姐便轻声咬牙含笑骂道:“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是不是想留下我们给你爹做老婆啊!”
贾蓉又逗弄他的母亲说:“放心吧,我父亲每天都在为两位姨娘操心,想为她们找一个既有实力又富贵又年轻又漂亮的两位姨夫来娶她们。这几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但前几天在路上终于相中了一个。”尤老误以为这是真的,急忙问道是谁家的公子。
两姐妹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边笑一边赶着打贾蓉,说:“妈别信这个离谱的谣言。”连家里的丫头们都说:“老天有眼,小心被雷劈到!”就在这时,有人进来回话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请少爷出去看看吧,回去告诉老爷。”贾蓉这才笑嘻嘻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