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未有陈姓者

　　“山，就是我们脚下这座山的名字”
　　“老师，莫不是想名字的人想不出来，硬是为了高深莫测就起了个山名？”一个孩童调笑着说。
　　孩童们都笑起来，也包括陈羡安。
　　和真不悦“什么话！当年这地可是在朝中颇有威望的大人起的，大人这么起肯定别有深意”。
　　说实话，和真以及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一辈子的人也都不太清楚为什么山的名字就叫山。
　　在此之后依旧是乏味的苦读，陈羡安凭借自己的记忆和学习技巧将这些教小孩的知识早早贯通。陈羡安低着头自顾自想着，他穿越过来是被羽牙庙的老方收养，一开始他觉得老方是爽文里的扫地僧，可这9年来可以说是自食其力。
　　来到学堂也以为和真是个隐世高人，学了两年也觉得他只是个空有抱负的读书人。
　　“难道又得平凡的活着？”陈羡安喃喃自语到。
　　“平凡的活着不好吗？”一旁的宋瑛问到。
　　显然，陈羡安没想到会有人接他的话，看向一旁带着好奇眼神的女孩顿时有些语塞。
　　“天生我材必有用”陈羡安装的高深莫测，见女孩不再追问便又发起呆来，在前世这可能是普遍的大学生精神状态，但来到这，陈羡安在宋瑛心中的神秘感更加朦胧。
　　和真每日讲的课对于陈羡安来说算是枯燥乏味的，但每当讲到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文化，陈羡安反倒听得最认真。
　　这里的人们对于国家的概念有着很深的理解对于世界的观念却多是浅薄。
　　山所处在名为万夏国度的北方，虽是国境但说白了再往北走只有望不到头的高山，庙里的老方也说北边什么也没有，是被神遗忘的地方。
　　领陈羡安最感兴趣的是武，这个世界存在真正能击碎岩石的武功，轻松度水飞于屋顶之间的轻功，可这座小村好像与世脱俗，唯一看着像会点武功的宋樵夫好像也只是力气大了点，奇怪的小村，好像除了和真外，从未有人谈过武功，连孩童也是，小村的信息总令陈羡安感到疲惫，就连离山最近的城市在南边，叫黎北城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朝中右相，近尤滠，近大人乃状元郎之身，也是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当朝女官庄月也出身农家，我希望在座均能考取功名为国为民”回神过来，陈羡安听着和真每日放学前必说的引用鼓励的话语提前准备好了离开。
　　晌午后，草芦里的学生们都走光了，和真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又看向陈羡安离开的方向
　　“天生我材必有用吗？”
　　走在回庙路上的陈羡安今天莫名感到奇怪，这平常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到的李大娘家附近，怎么今天走了那么久连她家狗叫声都没听见。
　　越想越奇怪，周遭和往常一样平静，但让陈羡安不自觉的跑了起来，穿着长皮袄显得很笨重，却也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身上汗毛倒立，“不会是穿到恐怖片里去了吧？”陈羡安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顺手抓了根散落的木棍，脚步却放缓，警惕的盯着四周。
　　风雪未停，入山的小径多了一串深深的脚印，那人进了山后有目的似的向山北赶去。
　　“老先生，你这庙守了多久了”身着纯白大棉袍的看着有些书生气的中年人对着一个坐在庙门槛上的闭着眼睛的老人问到。
　　“还在下雪，熊怎么就醒了呢？”老人好像自顾自说到。
　　中年人将身后背着的黑色布袋解开，一柄没有腱鞘的剑变显现出来。
　　“老人家，我只是个问路的”边说边向老人靠去
　　直到走到老人面前确认老人是个瞎子后，紧绷着的手松了些，那把剑却也没收起来。
　　“你问什么路”
　　“说是寻路，在下只是来此寻亲”
　　“寻亲...何人？”
　　中年人楞了楞，又说“与远亲自小未见过，只听家中长辈说过远亲以陈为姓”。
　　老者没有回答，中年人持着剑靠在庙门边又说“在下许明，黎北城人士，来此前听说山上村庄少有陈姓，看看能否凭着运气来此寻亲”。
　　老者睁开眼，抓了块地上的雪，看向中年人“山中未有陈姓者”。
　　不知过了多久，陈羡安那种莫名的恐惧缓缓褪去，把木棍一扔，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庙门和门槛上坐着的老人，长吐一口气。
　　“老方今天吃啥”
　　老人只是起身，走向庙内。
　　今天的事真有够怪的，陈羡安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又看了看这座他住了十余年的庙。
　　“这庙真有够荒凉的”
　　灶屋里，老方把糠窝窝拿出放在桌上，自己又向庙门走去，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陈羡安。
　　陈羡安笑道“老方，今儿咋了，不去门口当门神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你也怕冷啊”。
　　老方说“跟我来”。
　　陈羡安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严肃的老方，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听话跟了上去。
　　老方走到供奉羽牙的主庙内，这是整个庙的最高处，平时陈羡安也不会去，太压抑了，这就是陈羡安见到羽牙像的第一印象。
　　庙内昏暗，只有羽牙铜像微微泛着点从门外透进的光，这神似乌鸦的神今天莫名让陈羡安感到心悸，除香炉外平时供桌上的瓜果今天全没了，反倒是有一件纯白棉袍，一旁还放着被黑布裹着的长棍装物。
　　老方不知何时往香炉里添了三炷香，跪在像前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什么，陈羡安则是看着羽牙像吃起糠窝窝。
　　“这个你拿上”老方在一番仪式之后转过头向陈羡安说道，说完便把黑色布袋拿到陈羡安面前。
　　陈羡安也不犹豫，拿过布袋，只是其中触感奇怪，对于他这个“肉身11岁的青少年”来说布袋有些重了，没有克制所谓的好奇心，陈羡安直接解开了布袋，入眼是把没有腱鞘的剑，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反倒是老方别有意味的看着这一幕。
　　对于曾身处信息时代的陈羡安来说，这些东西虽然没有亲自拿过用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可对于莫名其妙给他一把剑的老方，陈羡安很是不理解，就这样，一老一少相互注视着，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陈羡安打破了平静。
　　“老方，怎么突然给我把剑？”
　　“你不是曾说想出山看看吗？在这番天下没点防身的你怎么去闯荡？”老方边说边将供桌上的白色棉袍拿起。
　　“可...我也不会用啊”
　　“找草芦和真，他会”
　　老方不再理会陈羡安，拿上棉袍向庭中樱桃树走去，身后只能听见陈羡安不断喊道
　　“老方，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