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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随风落,一轮孤月清冷的挂在苍穹之上,帝景辰孤身一人坐在寒山寺悬崖边的石桌前,举杯落泪。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伏在石桌上痛哭出声,他再也不用压制内心深处的悲伤,躲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里,终于可以好好的大哭一场。
16年前的一场屠杀,让他失去了母后,自己和王姐也身受重伤,王孙也在那一个雪夜里陨命。
16年前的那一夜,如噩梦一般,如影随形,每当想起那一夜的惨状,他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都怪他没用,如果他当年的武功再高一点,能力再强一些,母后,和王孙就不会死。
帝景辰越想越悲伤,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显得万物都无比的悲凉。
就在帝景城哭的伤心不已的时候,君临天手中也提着一壶酒,向他缓缓走了过去。
出声问道:“你为何在此痛哭?不妨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听着头顶的声音,帝景城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拿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开口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16年前的故事。”
君临天没有说话,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的酒瓶打开,仰头直接往嘴里倒去。
而此刻的帝景辰望着天际的那轮孤月,思绪却回到了十六年前。
寒风凛冽,大雪飞扬,千里冰河,万里雪川。天降大雪,南月国百年难遇,然这次大雪连续下了一个多月,并无停歇之势。南月国臣民以为是天降祥瑞,殊不知却是人间浩劫……
只见南月国的城墙之上,一名女子迎风而立,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手握玉笛,笛声充满了悲伤与愤怒,女子倾国倾城的脸上,泪珠滑落,眼中却是毁天灭地的恨意与视死如归的决然……
而城墙内外的南月国万千子民,听到笛声却是如同万虫噬脑般,纷纷抱头躺在雪地上痛苦哀嚎,众人那一声声悲壮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久久不息,如人间炼狱……
人群里有老弱妇儒的百姓、守城士兵、也有商人、王宫大臣、才子佳人,太监宫女、后宫嫔妃,王城内外只要听到笛声的人无一幸免。
此时的他们如同置身在万劫不复的地狱,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只有疼痛袭卷全身,痛入百骸,如同全身血肉,被人生生剥离,痛已达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他们只能满地打滚和无助的哀嚎,他们多希望笛声能快点停下来,然而笛声却像是索命的饿鬼不依不饶,不死不休。
雪越下越大,白衣女子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笛声也越来越急促,犹如磅礴暴雨砸落湖面,又如百万铁骑与敌厮杀,那一声声笛音如两军交战的战鼓,带着无比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南月国万千子民哀嚎声戛然而止,七窍流血,双眼腥红,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动作迅速敏捷,一跃而上,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人,就开始撕咬殴打,他们犹如一只野兽,眼中只有不惧生死的杀意,直到将对方击杀后,又扑向下一个人。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血将地上的雪花染成鲜红,红白相间,触目惊心,温热的液体所到之处,雪随之融化,化成血水四处漫延,面积越来越大,汇聚成血河流向城外。
不到一个时辰,南月国王城便尸横遍野,堆积如山,他们被啃食的面目全非,万千人相互残杀,无休无止,直到最后一人倒下,南月国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
白衣女子才缓缓放下手臂,停止吹奏。
她冷漠的看着被尸体铺满的南月国王城,眼中没有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有复仇的快感,她仰天长笑:“帝九洲,国仇家恨,只用你一城的人陪葬还不够,远远不够……”
只是那笑声里充满了痛苦与凄凉,她的嘴角渐渐溢出鲜血,伴随着脸颊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胸前的白衣之上,犹如雪中不甘的红梅。
此时的雪花铺天盖地,大片大片从天而降,漂落在满地的尸体上,仿佛苍天之泪化身冰雪,抚慰世间万千亡灵,山河同悲,天地同泣。
南月国城郊的皇家园林—九月山,这里风景如画,一条天然瀑布气势如洪,宛若九天银河直泄人间,声势浩大又如万马奔腾惊天动地,瀑布两旁悬崖峭壁,如斩天剑一剑斩下陡不可攀,立于山顶,南月国的万里山河尽收眼底,九月山被群山环绕,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九月山上,琼楼玉宇,雕梁画柱,如天上宫阙,美伦美奂,而在南月国长公主的寝宫外,南月国的王后梦云歌与太子帝景辰及一群侍女在焦急的等待着。
而寝宫内,长公主帝景月满头是汗,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伴随着她的叫声,一声婴儿呱呱坠地响亮的哭声打破了雪夜的寂静,也让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仪表堂堂的太子却是激动的像个孩子般,开心不已的对着王后说道:“生了,生了,母后,王姐生了”。
王后也欣慰的点点头,万分欣喜的回答道:“一听这宏亮的哭声,定然是位王子”。
王后话音刚落,一位侍女就出来报喜道:“禀报王后、太子,长公主生了一位小王子”。
“这么快就生了,梦云歌,那就让我送你们去阴曹地府摆满月酒吧”。一道怨恨恶毒的女声从漆黑的夜空中传来。
王后闻声,笑容僵在脸上,转头望向对面的屋顶,只见屋顶之上,一名白衣女子手握玉笛立于风雪之中。
“雪妃,你说这话是何意?”王后望着平时弱不禁风,性子怯懦的雪妃一反常态的话语,不明所以的问道。
“梦云歌,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的真实身份是雪川国公主——雪冰莲,是君王雪万里的亲妹妹,今日我就要用你们的命来祭奠我王兄及雪川国臣民的亡魂”。雪冰莲平时绝美的容颜,此时看上去却如地狱索命的恶魔,变的面目可增。
“雪妃,你兄长泯灭人性、咎由自取,罪不可赦,四国共诛,他的存在只会让五国万劫不复,灭他是为了天下安定,……”王后还试图用言语来化解她心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