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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君魍令 / 008 丧师之痛

008 丧师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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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寒夜那魅惑众生的脸,稚嫩白皙无瑕的脸颊,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微微闪动,柔和浓淡相宜的眉,犹如最完美的水墨画,如山峰般挺直的鼻,配上粉色薄唇,完美到无可挑剔,令人窒息。
  良久,她收回手,望着他披落在枕边的黑发,这才想起来,他是和尚,刚刚听长老说他是下一任方丈继承人,要落发为僧,断绝七情六欲,世间烦扰,终生伴于佛前,虔诚修行。
  最终轻叹一声:“可惜是个和尚,如此惊为天人的容貌,不去祸害众生,可惜了”。
  而此时的寒夜,刚刚还嘴角带笑的脸,瞬间变的严肃和紧张,眉头紧锁,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嘴里念叨着:“师父,你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师父,别走”。随着他的声音,眼泪也与声俱下,颗颗滑落。
  红衣女望着寒夜的可怜与无助,哀求与难过,冰冷的心竟有些微微的触动,她再次坐下身,伸手握着寒夜的手,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寒夜此刻在梦里,梦见师父那虚无飘渺的身体,渐行渐远,师父的声音却犹在耳边:“夜儿,师父先走了,寒山寺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将它发扬光大”。最终师父的身影消散在天际。
  “师父,不要……不要走”。眼泪滑落脸颊,滴湿枕边,嘴角也慢慢溢出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红衣女急忙为他诊脉,才发现他情况比之前更糟,急火攻心,随时都会气绝身亡。
  红衣女一脸焦急,轻声呼唤着他:“喂,你别急,你再着急,会死的,你别死呀”。
  可是她的话却没有半分效果,寒夜的眼泪如断线的佛珠,颗颗滚落,嘴角的鲜血也越来越多,流向脖颈,染红白衣,血刺痛了红衣女的眼,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鲜红的丹药,给寒夜喂到嘴里,继续紧握他的手,谦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偷袭你的,如果我不偷袭你,你也不会伤重成这样”。
  “这颗是止血丹,虽不能救你性命,也不能帮你修复心脉,但却可以镇痛止血,让你不再为疼痛所扰,就当是我的补偿,愿你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渡过此劫”。当红衣女刚说完这句话时,外面脚步声响起,她急忙放开寒夜的手,推窗而出,纵身跃入窗下的悬崖之下。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丝毫未停,当寒夜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床边只坐着凌默,他缓缓坐起身,开口问道:“师傅他……”。虽然他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还是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那只是他睡着后的一场噩梦。
  凌默虽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还是不得不告诉他:“方丈他已经仙逝”。
  “师傅……”寒夜的泪水与声俱下,心瞬间疼的无法呼吸,师傅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寒夜,你要振作点,昨晚方丈遇害,无数弟子惨死,看守藏经阁的十位师叔,离奇失踪,而且‘踏雪无痕’也没有找到,你作为下一任方丈,这些事都急待你来处理,你现在伤的很重,心脉破损,若没有神丹,将终生沦为废人,而且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因此八、九、十、三位长老带领一千名精锐弟子下山去为你求药,他们拼了命的想保你平安,所以你不能再这样如此的悲痛欲绝,让亲者痛仇者快”。
  凌默从没有见到过寒夜如此脆弱的一面,在他的心目中,乃至整个寒山寺,或者是整个天下,寒夜都是强大的存在,他几乎无所不能,他天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千年来的奇才,无论什么领域的书,他只要感兴趣,便能一目百行,熟记于心。别人废寝忘食,要五年、十年、甚于一辈子才能学会的东西,可是他只要三天、五天就能融会贯通,自学成才。
  他真的很好奇,寒夜的父母是如何强大的存在,竟然把寒夜生成如此的天赋异禀,惊为天人,他虽然被世人称为百年来的“神医”,可是和寒夜一比,还是望尘莫及,相差天地之距,云泥之别。
  只是此时,他却脆弱的如同一片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秋风吹走,看着自己的好友如此的伤心难过,他的心里也难言的苦涩。
  听了凌默的话,寒夜终于是停止了哭泣,他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呀?”凌默看着他动作迅速,行如流水,上一秒还哭的满脸泪水,下一秒就沉着冷静,一脸的决然。
  寒夜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找线索,风过留痕,燕过留影,师叔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
  听了寒夜的话,凌默只能追了出去。
  昨晚风雨交加,地上落满了厚厚一层银杏树叶,一地金黄,犹如地毯,铺满了整个寒山寺,这是他曾经最爱的风景。因为曾经每当出现这样的风景,师傅都会教他内力,将内力化于掌间,催动内力,就可以将地上的落叶带起来,浮于空中,刚开始是一片,两片,后来是十片,百片,再后来就是千片,万片……
  那个时候,他和师傅与落叶一起飞舞,旋转,你来我往,喜笑颜开,直到现在,他可以将百米之内的树叶全部催动起来,师傅他已经不在了。
  寒夜站在银杏树下,看着一望无际的银杏树叶,此时此景,悲从中来,景依旧,而人永隔,曾经和师傅在这黄叶之上的欢声笑语,此时却犹如一柄利刃,直刺心脏,痛入骨髓。
  地上厚厚的落叶,犹如天然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可是寒夜却犹如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痛的浑身颤抖,泪水连连,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英俊帅气的脸颊流下,再滴落在脚下的落叶上。
  望着眼前的落叶,寒夜缓缓抬起双手,催动自身内力,将内力移至双掌,只见目光可及之处的落叶,竟一起从地上缓缓的飞了起来,然后围着寒夜一起旋转,由慢至快,越来越快……
  从屋内追出来的凌默惊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寒山寺都知道寒夜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可是传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憾,绝非语言可以描述。虽然他是寒夜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平时为人谦虚低调,从不在人前展示自己的功夫。
  凌默望着完全被落叶包围的寒夜,落叶还在继续旋转,快如流星,急如闪电,他们象是瞬间富有了生命力。
  而在落叶之中的寒夜,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满脑子都是师傅惨死的画面,脑海之中,一次又一次浮现着师傅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样子。这一刻,内心深处的悲伤和不甘,仇恨与愤怒都在掌心凝聚成力量,这股力量越来越强,越来越浑厚,只听寒夜大吼一声,双臂用力往后一挥,所有的落叶一起朝旁边的紫竹林飞起,然后被落叶击中的竹子,竟被齐齐斩断,只是瞬间,十余亩的紫竹林就沦为废墟,每一根紫竹都被落叶斩断成了七、八节,吓的林中的麻雀四处逃窜……
  凌默被惊的瞠目结舌,望着寒夜就仿佛是看到了天界战神降临人间,难以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竟是真的。就在凌默怀疑眼前的景象是真实还是幻境的时候,只见寒夜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大喊一声:“师傅……”。
  凌默急忙冲过去,蹲下身子,生气的大声斥责道:“阿夜,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心脉受损,再使用内力,就会命丧当场,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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