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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鼻山上大火越烧越大引燃了山寨附近的树林,一种浓烟的味道弥漫整个山头,空气中尽是燃烧的气息。熊熊烈火燃烧着树木,火焰喷薄而出,火苗一会儿狂舞,一会儿又向上冲刺。
山寨中的情形更是骇人,大火像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火焰吞下了寨子里木房子,吞下了寨门,吞下了寨墙,吞下了布置的火油,吞下了堆积的到处都是的干草树枝,它越吃越大,越吃越猛。
热空气急速上冲,裹挟着强烈的热量旋转上升,旋风又吸入燃烧的木头和油气,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如一条火龙冲出了束缚它的寨子,它要肆意发泄,外面尽是树木,全是食物。
火龙卷。
火之狂暴尽显。
远处山头上的马青暗道:“火攻真是一个好法子。”
旁边的大寨主桑山一脸悲伤,心想:“寨子完了,我又能在何处安身呢?”
而伍志则在心中说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山下的王法真一直等到夜幕降临都没看到有什么人下山。
只看见火势越来越猛,虽然已经入夜,但山上的浓烟和火线仍然清晰可见,夜空也已被染成橙红色。
于是下令后退两里地就地扎营,布置斥候随时关注火势,其余人等下马休息。
大火整夜都在燃烧,上升的浓烟越来越多,慢慢在高空形成了厚重的对流云,这些云又逐渐发展成了积雨云,估计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开始电闪雷鸣,紧接着暴雨倾盆,不让这场浩劫遍及整个卧牛岭。
一上午雨都没有停,孟劲风遣人送来了军粮食物,并告知在蛇道已将逃跑的江州军全部截住,没有一人逃出卧牛岭。
直到午后雨才停,王法真叫来几个寨主商议了一会,决定留下二金刚江羽统领部队继续驻扎,其余几个人带了两百个寨兵上山查看。
一路上尽是惨状,烧焦的土地,焚毁的树木,暴雨把山火灰变成厚厚的糊状物,不时看到动物的尸体,尸体躺在灰烬和雨水混合形成泥浆中,扭曲的身体,张开的嘴巴,无不表明死亡前进行着绝望地挣扎,要么被烧死,要么被窒息死。
众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王法真不由低声咕哝了句阿弥陀佛。
很快就来到了山寨,曾经整齐高大的寨墙现在就是一个由石头和焦土组成的残破不齐的土围子,很多地方已经倒了,在土围子上开了很多口子。
走进寨子惨不忍睹,和山道两边看到的动物一样的惨状,只是这里变成了人。
依稀看到尸体上的锁子甲都烧化了,和身体融在了一起,从这具尸体不怎么扭曲的形状看,这人大概在被点燃前就死了,这应该是一种幸运,更多的人都是拼死也要把锁子甲卸掉。
忽然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音,寻声过去,原来是伍志等人也来到山寨查看情况。
双方见面竟不知说些什么,场面沉默了片刻,忽然伍志开口说道:“天王,我们不若下山回营寨再仔细商议下一步如何行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此地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王法真怔了怔,沉默片刻后低声回应道:“你说的对。”然后向山下的方向挥动手臂,高喊了一声,“撤。”
众人向山下走去,两群人汇合成了一群,没有人说话,都想尽快离开这里。
牛鼻山下原来的江州军大营现在是卧牛岭的营寨。
在中军大帐中众人都就地而坐,那唯一的马扎被扔到了角落。
帐内十五个人。
牛角峰死了两个金刚,还剩七个金刚。
牛鼻山还剩两个寨主,不但死了一个寨主,而且整个山寨也被大火焚毁。
牛背梁还是原来的六个寨主。
王法真举起皮囊大口连喝几口酒,放下皮囊开口说道:“卧牛岭遭此大难侥幸得过,但也损失惨重,后续该如何大家议一议。”
在场无人开口,或闷头饮酒,或在把玩手中兵刃,牛鼻山仅剩的两个寨主更是直身静坐沉默不语,只是脸上尽是悲伤。
沉默片刻后,忽然伍志站起身来,向王法真恭敬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天王,在下有两件事相求,还请天王恩准。”
王法真抬眼看了看伍志,平静地说道:“伍志,这次打败江州军你功劳最大。若非你出谋划策献上妙计,即使打败官军,我军也会伤亡惨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有什么诉求尽管提来。”
“第一件事是恳请天王将抓获的赵升交给在下处理,这赵升害我好惨,若非在下跑得快,早就被这东西投进死牢命丧黄泉了。”
“兄弟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正该将这狗东西交由兄弟报仇雪恨。”王法真点了点头回答道。
“至于第二件事,”伍志停下来看了看四周,走到大帐边把躺在这里的马扎捡起来,来到大帐上首位置把马扎打开放在地上,一切动作表现得很是恭敬。
“这第二件事就是,”向着马扎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说道:“请天王坐头把交椅当这江州之主。”
“看看江州的世家权贵王公官员,把持权力肆意妄为,盘剥商户,压榨百姓,为满足自己的贪婪和欲望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这些虫豸个个都是美女豪宅,仆从数百数千,家养歌姬,声色犬马。”
“他们不种田不织布,却全都是锦衣玉食,不是掠夺百姓还能是从哪里得来?”
“前些时候水患期间,朝廷只知盘剥不晓救助,蔑视民意,作威作福。世家勾结官府强夺土地,构陷小民,肆意屠戮。”
“有多少百姓被逼得卖儿卖女,有多少百姓走投无路只能坐在路边抽泣。”
伍志停下来舒了口气,接着提高音量大声说道:“此时江州官军主力几近全灭,正是天赐良机,天王入主江州城正是替天行道诛杀奸佞。”
“只要斩杀了这帮虫豸,开仓放粮,赦免奴籍,江州百姓岂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我等在天王麾下也能得到庇护。”
“我等共举天王为‘宇宙大天王’”
转头看着牛背梁大寨主冯山说道:“冯山首领坐天王座下首席‘宇宙大将军’”
又转头看着牛鼻山大寨主桑山说道:“桑山首领坐天王座下二席‘宇宙二将军’”
再环视帐中众人,继续说道:“以后就不分什么牛背梁牛角峰,只有一个天王军。”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一时竟无人应答,很快王法真手下的三金刚葛爽跳起来高声大叫:“正该如此,天王哥哥做江州之主,我等心服口服,今日就发兵夺回江州城。”
“现在江州空虚确实是夺下江州的好时机。”
“我也赞同推举天王做江州之主。”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天王不可再犹豫了。”
“我替江州万民恳请天王快快坐下吧。”
王法真再三推辞,三辞三让才勉为其难地坐在了马扎上。
众人一起施礼高呼:“见过宇宙大天王。”
营地中也升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