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宋历五年，洛阳城主澹台子与慕轻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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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为什么不摆宴酒啊？”澹台鹊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抱怨着。
　　“咱们又没什么熟人，冷清点也正常。”澹台子苦笑道，新换好的红衣煞是好看。
　　“成亲嘛，热热闹闹的才好啊。”澹台鹊道，说着去打开院子的大门。
　　澹台子一惊，门口有好多人等着，只不过大都是洛阳的官兵，他们有人抱着酒，有人拿着礼物，穿戴整齐的站在院门口。
　　“这是……”澹台子惊喜的看着澹台鹊。
　　“我去准备酒宴。”她笑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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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入夜了，众人皆醉归去，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澹台鹊和澹台子，素来被哥哥严管着不能沾酒的澹台鹊也醉的一塌糊涂，澹台子看着趴在桌子上摇摇欲坠的妹妹笑道：
　　“就喝了一小杯，这就醉了？”
　　说罢又看看还亮着灯的房间，里面的姑娘正等着他。
　　“快去吧哥，人家肯定等不急了。嗝～嘿嘿。”澹台鹊傻笑着，在哥哥身边左右晃悠。
　　澹台子向那房间走去，但走到一半，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澹台子一愣，连连后退几步。
　　“成亲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宋斋只是穿了一身素衣，带了一柄剑。
　　“殿下？不，现在应该叫陛下了吧。”澹台子反应过来，冷冷的说着。“你来干什么。”
　　“喝喜酒啊。”说着，宋斋抓起桌上的一壶酒，痛快的喝了下去。
　　随即，他死死盯着澹台子的眼睛，道：“四年前就该杀了你。”
　　“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宋斋剑出了鞘，刃尖直冲澹台子咽喉。
　　只听“叮”的一声，是两剑相撞的声音，抬眼看时，却是澹台鹊抓着剑，晃着醉酒的身子甩开了宋斋的剑。
　　趁这机会，澹台子一个转步，快速冲回房间去拿剑。
　　而澹台鹊，则是一连出了好几剑，宋斋竟只有防守的余地，无法还击。
　　“你谁……谁啊，谁……允许你破坏别人婚事的……嗝……”
　　说着又是几剑，宋斋忙提剑去躲，竟毫无招架之力。
　　而宋斋看清了澹台鹊面貌，也吃了一惊，他嘴巴微张，一边挡着澹台鹊挥来的剑，一边声音颤抖着说：
　　“鹊……鹊儿？你不是已经……”
　　“死了？是不是想说我已经死了。”澹台鹊淡淡的说着，手中的剑仍不停挥舞着。
　　这和醉酒前的澹台鹊完全就是两个人，澹台子想，看着剑法娴熟完全占据优势的澹台鹊。
　　“如果喝酒前也是这样的话，我少操很多心啊。”的确，相比于之前，不仅是剑法上，就连单次击剑出去的力量都打的宋斋连连后退，比之前不知要精进多少，唯一不足的，就是步伐混乱。
　　澹台子抓着剑倚在窗口，她想看看澹台鹊能做到什么程度，但不多时，澹台鹊又猛地击出一剑后，突然脑子一昏，向后倒去。
　　澹台子见状，立马上去扶着，把她安置在身后的椅子上，随后转身，持着剑倚着风，冷眼对宋斋说：“四年前的账，也是该好好算算了。”
　　拔剑而上，一道白光闪去，宋斋忙提剑而挡，犀利的眼光对上澹台子冷到冰点的眼神，不由一颤，松剑后撤一步，躲开刺来的一剑，宋斋又执剑而上。
　　只是听得兵刃乒乓，银白的剑身反射着月光，让本来就令人寒颤的剑刃又平添了几分寒意。
　　寒光中似乎有火星迸出，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看阵势一直是澹台子占上分，红衣在夜晚并不明显，也只有阵阵寒光暴露着他的位置。
　　两人的动静似乎惊到了屋里的姑娘，听到兵刃声的她马上扯下红盖头，拉开们冲了出去。
　　“澹台！”
　　这一声，却是让宋斋慌了神。
　　“殿……殿下？”
　　认出了宋斋，慕轻染也是不可思议，而宋斋则是虚晃一招，借机逃去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澹台子不再去追，忙去看慕轻染。
　　“你怎么出来了。”澹台子问。
　　“你吓死我了，剑声那么明显。”慕轻染说着。“没受伤吧。”
　　“没有。”澹台子叹口气，“成亲的日子动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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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皇宫。
　　“父皇，您三天没吃饭了。”
　　“不打紧。”宋斋答着，随后眼神变得飘渺。“时间不多了，澹台子，你只有一年了。”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一年，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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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澹台鹊依旧每日生活在练剑中，剑法已经不是一般的精湛，澹台子也只有认真打才胜的过她，她每日也在洛阳城瞎转转，偶尔也惩恶扬善，教训教训那些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到处滋事的人，也因此惹了不少祸。
　　一日在酒馆稍稍喝了些酒，正好碰到一群找事的人，没带剑，硬是用蛮力把五个男人打的爬都爬不起来，也因此差点拆了那家酒馆，最后澹台子给店老板赔了不少钱，澹台鹊也少不了一顿骂。
　　最严重的一次，澹台鹊一个人偷偷溜出城，进了胧山，结果途中遇到一只白虎，尽管最后将其击杀，自己却也落的满身伤，虎牙把她的左胳膊和左腿咬的失了知觉，她一瘸一拐的回到洛阳城门口，已经满身是血，看到洛阳城门时当即便昏倒了，有人报了案，才让澹台子救回去。
　　“啊——！你轻点嫂子，疼。”澹台鹊扯着嗓子，左臂上的血才止住，慕轻染正忙着给她上药。
　　“你看看你身上有多少疤，没让你哥来算好的了，不然疼死你。”慕轻染说着，缠着纱布的手故意用了下力，澹台鹊立马鬼嚎起来。
　　傍晚，澹台鹊小心翼翼的回家，生怕澹台子看见她。
　　“鹊儿，你过来。”澹台子放下笔墨，说着。
　　“哥……哥，什么……”
　　澹台鹊话还没说完就让澹台子一把扯过去，抓起她的左胳膊，小心的把缠着的纱布解开，仔细看了一眼又缠了回去。
　　“还疼吗？”澹台子问。
　　澹台鹊摇摇头。
　　澹台子看着妹妹的眼睛，眼神中多出的是不舍，他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头发，像哄一个两三岁的娃娃一般。
　　“鹊儿，你今年多大了。”
　　“嗯？十五。”澹台鹊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她还是回答了。
　　“十五啊，也该着嫁人了吧。”澹台子像是自言自语着。
　　听到这句话，澹台鹊先是一愣，随后眼泪夺眶而出。
　　“哥……你不要我了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真的让人心疼，这一句可真的是戳到了澹台子的心，但他只有一年了。
　　“鹊儿你听我说，还有一年宋斋就要率军来此，作为城主我必须迎战，只是你……”澹台子说着，叹了口气，“别连累到你了。”
　　“哥……”
　　“我已经失去一个妹妹了。”
　　澹台子打断她的话，但是她仍然说了出来：“我不会走的，死也要死在洛阳。”
　　澹台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此时她带着泪水的眼睛，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坚定。
　　澹台子一把搂过她，她埋在他怀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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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很喜欢你啊，澹台。”慕轻染轻声说。
　　“你不会，吃你妹妹的醋了吧？”澹台子笑着问，慕轻染的脸顿时通红。
　　“什么啊，就是……”
　　“轻染，我真的当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才那么宠着她，五年前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澹台子走到窗边，眺望着胧山的某个地方。
　　在那儿还好吗？
　　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那种锥心的痛，没人会想在承受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