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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忆往事,持利器,斩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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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手持斧子,头耷拉着,身体蜷曲着,身体不再颤抖,可是恐惧、害怕还是萦绕在心头。
  心如死灰,可以用这个词来描述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说呢,我想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状态和对自己过分的信心,我以为自己可以和那些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身躯一震,八方臣服那样,我以为我穿越了,肯定是主角啊,虽然不表达,但是总会有这样的念头,哪个人不期望自己是个盖世英雄,万人之上呢。可但现在我才知道,主角还是跑龙套还真是在我的一念之间啊,前一秒高吼仿佛还能听见声音的回响,下一秒,我就能直接看到自己怯弱无能的样子。
  真是可笑啊,我自己,连直面一个不能移动的丧尸的勇气都没有,可豪情万里不是假的,恐惧亦是我真实的写照。人就是如此脆弱不堪。
  那头丧尸还在嘶吼,坐在地上的我居然没有受到声音的影响,而是在翻阅自己的记忆,是回光返照了吗,原来精神的死亡真会带来机体的消亡。
  我想起了初进大学时的情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解剖实验课时,自己见到的尸体,那时的我虽然害怕恐惧,但是心里却怀揣着对这些尸体的敬畏之心,我想生命于此应该算是永恒了吧,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过去,我对这些捐献者的敬畏之心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佩服这些伟大之人的举动。
  我想起了大学时的恋人,分手时的诀别,分手后的宿醉,我想我是真的爱她啊,我是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啊,可为什么只换来五个字,她还会想念我吗,如果知道我失踪了,她会伤心吗,哪怕一秒也好。
  我又想起了那个小女孩最后的笑容,那时我刚开始工作,在心脏外科做一个实习医生,有次跟我们的主任医生去查房,到那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女孩时,小女孩突然对我笑道“大哥哥,我跟你说啊,爸爸妈妈说做完这一次手术,我就可以不用再待在医院里了,我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心里一顿,小女孩我是知道的,这次手术我也是知道的,九死一生,可是看到她那么灿烂的笑容,我不知如何回应,当时便深深的点点了头,摸着她的头说“嗯,一定可以的,好了后,大哥哥带你去玩啊”然后小女孩对我报以大大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坚冰。
  可没有然后了,那时的我,很难过,我头一次想知道,作为一名医生,不能救死扶伤又有何用,多么可爱的女孩,她只想活下去,多么艰难啊。再然后我便司空见惯,心里便逐渐麻木,可我忘不了那个女孩的笑容,那对生的渴望的笑容。
  我想起了我操劳的父母,自从工作后,我多久没有给家里通一个电话了,还真是该死啊,我消失了,他们会怎样,谁来照顾他们的后半生啊,可是,对不起,你们无能的儿子回不去了,他也快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我不知何时泪流满面,我也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啊。
  然后便如中了癔症一般,不断喃喃道
  “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
  可是,我想回去啊,我想活下去啊,我突然站了起来,双腿不再颤栗,身体不再颤抖,手依旧紧紧握着斧子,眼皮紧闭。
  站在奉献者身体旁的默默誓言,分手后的一人嚎啕大哭,可爱女孩对生的微笑,自己对于职业的迷茫与决心,父母操劳身影。一一在脑海划过,当然回忆不止于此,我也不想让它止于此。
  “啊……”
  我突然睁开眼,大声喊叫,或者说是嘶嚎,这是我对生的无助的渴望。
  我持着双斧,拼命的向那头丧尸跑去,丧尸不住的嚎叫,它似乎要把一切生的气息撕个粉碎,双手不断挥舞,可是它的下半身却被那块巨石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
  向它跑去的我,不知身上从哪涌出的力气,当我快接近它时,我将斧头高高举起,一下,两下,三下,不断的斧起斧落,将它的双臂斩了个粉碎,碎肉与碎骨,散落一地,而它的血液早已不是红色,而是成了深蓝色。
  而丧尸不知是由于失去了双臂的痛苦,还是只是剩下了一个脑袋的原因,嚎叫的越来越大声。
  此时的我应该是木然了吧,我的心里对于此没有任何起伏,对斩去丧尸双臂的喜悦,对于暂时免去威胁的松口气,这些都没有,我只有一个想法,接下来就是将这头丧尸,斩个粉碎,它仿佛成为了我的阴影,或者是阻碍,不是它生就是我死的状态,纵然它不能动弹,并且对我没一点威胁,除了嚎叫声。
  于是我深深的看了那头只有一个头颅动弹的丧尸,继续将斧头举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手依然有着举起斧子的力量,虽然我已经在大声的喘气,汗水也不住的的流,可是我依然有股能量在身体里,或许这就是人们有时说道的绝境时的潜能吧。
  斧子被我举起,“唰”,一斧,劈到了那个丑恶的脑袋上,脑浆和蓝色的血液喷在我脸上,溅在我的身上,斧子卡在了头骨之间,丧尸的脑袋不断上下扑通,然后大约过了两三秒钟,丧尸停止了一切活动。
  而我似乎还是不满足于此,我将卡在头骨间的斧子艰难的拔了出来,然后又是一斧子下去,继续劈在了丧尸的脑袋上,反复如此,不知疲倦。
  我浑身都是恶心的液体,地下的碎肉,碎骨,不知名的液体染湿了这块土地,丧尸的脑袋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挂在身体上,当我最后一斧子下去后,一个红色的大约如小时玩的玻璃珠一样大的球体从脑袋中滚落出来,最终没有滚多远,就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我终于是耗干了浑身的力气,“扑通”一声,直直的落到了地面上,仰面朝上,应该是快是中午了吧,太阳就在眼前,阳光直直的照射在脸上,暖暖的,舒服极了。
  这一刻似乎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安心的时刻了,我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我想,是该睡个好觉了。
  而这一刻,其他的任何都暂时与我无关,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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