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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女神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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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薇!”
  “你的伞侧漏啊!”
  秦风缓缓散开印结,侧过脸来暖暖笑道,任由雨伞一侧的雨水,淋湿了半边的白色粗陋纱袍,还有一只草鞋。
  芊芊玉手撑着伞,雪薇闻言玉体微微一颤,黛眉微蹙羞臊万分,轻咬红唇不理不睬,努力保持着镇定和冰冷。
  多少年以后,神宫中蔷薇凋零的刹那,她依旧清晰记得,那时的少年多么温暖、刻苦,但凡能够找到隐蔽之所,自以为甩开了她,就毫不懈怠的修炼,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地汲取灵气,虽然只是蝼蚁般的凡人,冒犯于她却依旧不亢不卑,眸子深处满是桀骜不驯,与从没有朋友的她说话,总是暖暖的。
  她一直在追杀他,几次出掌把他打得吐血,但善良如她不曾碾死过一只蚂蚁,如何能够残忍到真的杀死他。
  “我的命,很不好……”
  “所以,我要改!修行就有希望!天地造化不仁,人往往不能胜天,但谁也不能剥夺我的决心!”
  第一次追上被她重伤的他,也是在电闪雷鸣的大雨天,她堵在他面前,看着他盘坐在悬崖下的凹洞口缓缓散开印结,唇角还在溢出很多淤血,依旧那么不亢不卑、坚忍倔强,他睁眼看她如是说。
  自然,她也没有这种权利!
  凡人之言带给她很大的震撼,她从没有见过这般努力的人,哪怕在神的面前如同蝼蚁,可还是不遗余力一步一个血脚印地逆天而行……一路达成了默契,只要他修炼,虽然她不舍不弃要杀他,依旧任由他巩固灵力、缓慢的提升境界,她绝对不乘人之危,甚至熟到了这次替他撑伞的地步!
  “生为神族,注定一帆风顺,那不过是你命好,千万亿中无一!你生来就什么都有,所以你不明白什么是绝望,什么是卑微,什么是倔强,什么是不屈服!”少年冷冷地道,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沧桑和血泪。
  是很不公平!他生来不是神裔,只是个凡人,不是太子,不是王子,连小门小户的少爷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每花一个铜子都沾着自己的凡人之血,为了活命,更为了买最好的筑基功法,还有以后的各种修行功法,不得不深入莽荒以凡人之躯猎杀灵兽,常常伤痕累累什么都猎不到,九死一生每一次都惊险万分。
  秦风心态好,被她堵住,停止修炼亡命之前,还和她聊几句,虽然,她很少开口答话,只是一身的冰冷。
  “要么出身好,要么奇迹多,人生才是赢家!否则一团糟,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可我不需要靠别人!”
  “你们凡人是有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她忍不住开口和他说话,多少有了些劝慰他的意思!
  “可如果一个女孩运气一直很差,她怎么能够笑出来!不过,就算运气再差,我总算来到了天琴大世界,有灵气有功法能够修炼,我就很感动了!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还是个凡人!可我,不会屈服!”
  三天两头被她追上重伤,加上被追赶在莽荒中跑,经常遭遇各种凶兽,无论哪天都得受伤四五处。
  秦风朗朗地暖暖一笑,又牵动了不知是哪里的伤口,侧头看去,手臂上被尸灵鹫撕开的伤口虽然已经自己缝上,但还没有找到可以立即使之完全愈合的微灵品愈合草,看来,还是不能耽搁太久!
  “你知道我是无意的!”秦风看着天,忽然有些难过、不想亡命,不无悲戚地道:“一定满世界追杀?”
  美若冰霜的雪薇依旧撑着伞,面对眼前的少年,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合上美丽的睫毛,不急于出手。
  少年微笑着侧身,虽然一身白色粗陋纱袍,一双最廉价的草鞋,依旧掩不住清爽的气质和一脸的清秀。
  因为站得近,被青丝和雪裙微微触动,还能闻到这小妞身上的雪中蔷薇的清香,还是这么清水出芙蓉!
  这小妞实在是美得冒泡!冰肌雪肤,九头身黄金比例完美身材,美貌远超灵皇级女神!实在是太超脱凡人的审美阀限!身上的重伤也立即丢失了痛觉!少年心中暗道,看一眼就是治愈我的一剂好药!
  虽然,这美妞女神为了清白追杀于他,但毕竟是从小到大遇见的第一个,不死不休把自己记在心上的人!
  “两个月了,既不立时杀了,又不放过原谅?也不给个痛快!”秦风心中觉得奇怪,旋即侧了脸暖暖一笑。
  这小妞从来都这么冰凉,他虽是无心之过,却的确犯了女子的大忌。不过,秦风也不会因为无意间在雪山上看了她沐浴就要让她嫁给自己,那也太厚颜无耻、太痴心妄想!天下,哪里有真的织女!
  “雪薇,雨停了!”少年侧身暖暖地笑道,保持警惕看着雪薇又顺着皓腕看向伞角傻笑,那手链和伞角的每一颗珠子都是星辰小世界神器,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神器,这把伞为什么还会侧漏呢!
  雪薇冰凉地侧脸,见他笑得跟朵难看的花朵一般,觉得这少年傻笑地可爱,像一个小孩子,童真地只是看了一下伞角就呵呵了!红唇轻抿不由得也牵起一丝弧度,忽觉平生第一次知道自己会笑!
  且他这人虽然对待敌人阴险毒辣,但对待朋友着实很温暖真挚!被她追杀也不妨碍见到漂亮小花、甘甜野果的他随手给她留在必经之路,再也没有像他俩这样的,一追一逃不死不休,不知不觉竟然隐约成了挚友!她追杀他其实已经隐约不是想要杀他,只是想要见到他、听他说话!只是她未察觉!
  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如她,在神宫谁不是尊敬有加、尊称“圣女”。可日久熟络,他一口一个雪薇,她起初微微蹙眉,后来倒也习惯了,反而隐约觉得很亲切,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也更加不会承认。
  “我追杀他,怎么会给他撑伞?”红唇微颤,雪薇心中震撼,抬眉看向手中的伞,皓腕却没有能够挪开。
  太高贵也就会很孤独,她是从小冷冰冰的,没有一个朋友,因为,没有人配做圣女的朋友!再天才的神族子弟也都不配!她从小只有一个自己缝的小兔子布偶,没有生命也不会动,在神宫里每天听她说话,还在那天被这少年接住,可她又没有想再拿回来,因为拿回来时一定已经杀了他!
  “呵呵!你又不忍心了?”秦风喜道,想要祈求彻底和解,小心翼翼看到这少女眸子依旧冷若冰霜,碰到不软不硬的钉子,好在这小妞现在心情不坏,也许,自己违背良心坚持说什么都没看见就好了。
  “我不杀你,一辈子囚禁你在伞中可好?”美妞女神雪薇闭眼,微微颤动睫毛问道,隐约希望他愿意。
  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一个小世界中孤独,她会悄悄地去看他。她本就是想稍后进城带走他藏匿保护!
  “不好!”秦风心中猛一警惕,他看不起的雪薇的伞,已经脱离芊芊玉手,骤然变大遮天蔽日!
  伞角只微微一旋,天地八荒立即被绞碎飞升,被笼罩的无数凶兽四处奔逃,甫一触及界膜,立即灰飞烟灭!
  “开!”秦风慌不择路,暴喝一声立即闪掠而去!
  被她追杀两个月,濒死的压力下,秦风潜力激发,速度已经不止胜过普通人十倍,逃命的本事越来越好。
  “哈哈,真的又开了!”随着少年一声朗朗的笑声,破开神伞笼罩的苍穹界膜,瞬间消失在莽荒之中。
  他早就发现,自己可以无视她的任何结界,包括被她炼化的任何法宝的屏障!她的攻击对他也没多大用!
  藏匿起来苦修了三天,缓缓散开印结,发现自己很想见她!秦风开始莫名其妙地担心自己藏得太好!
  落寞间眉头微皱,越发想要看到她立即出现在面前!往常,雪薇是三天两头露面一次,出手重伤他。
  没了具有净化之力的雪薇在身边,天一黑,秦风就开始经常看见一些游魂,相貌都很惨,那是因为游魂相互夺取魂力撕咬所致,不是少了腿就是少了胳膊,很多只有一个头拖着尾巴一样的残躯游荡。
  虽然那些凶恶残魂会围着他盘旋,垂涎、觊觎他的完整的魂力,但活人阳气重会灼伤它们,它们只敢看。
  在神秘的故纸书屋挑筑基功法时,秦风蹭看了不少灵魂学入门法门,熟记魂诀之后就可以不知不觉地小小修魂,只不过他记下的魂诀只有几百字,但不知不觉已使他灵魂通幽,能见鬼魂,也能读取雪薇的小兔子布偶腹中的玉简记录的记忆,了然她从小到大的孤独,每天只能和小兔子布偶说话,知道她的每一点心思和每一寸温柔,知道混沌中一些大小世界的一些事,她,就是那个圣女!
  不过,他是个大度之人!何况,她又没有任何错!
  秦风微微苦笑,蓦然发现那些残魂被净化飞升,感应到熟悉而亲切的冰凉之气,笑道:“圣女!你来了!”
  空气微微波动,圣洁的身形显现在他面前,雪薇虽然目睹他不是在修炼,却也不打算出手伤他,她听他称呼自己为圣女,觉得脸红和愧疚,红唇微动心虚地道:“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送你去龙马主宰域?”
  “不用!”秦风温暖地一笑道,直面羞赧的她,朗朗地悠悠道:“我很喜欢这里!哪里都差不多!拥有血脉之力的神明之胄,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进境神速,就像白天鹅的孩子只要呼吸、进食就能长大成为白天鹅!靠着血脉之力他们总是自负高人一等,自以为天赋如何了得,自己如何天才……呼吸之间就能够激发神族血脉,在他们看来,苦修是多么愚蠢和笨拙!其实他们就是耽误在血脉之力上,从没有很用心努力苦修遑论拼命,如果不自负什么神明之胄,像我一样被你追着苦修,时时刻刻都在死亡的悬崖边上,恐怕你们雪族十个造化工神都有了!何必依赖什么祭品!”
  雪薇闻言默然心中羞愧,他的毅力之强实在令人发指,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在梦中还要小小的修魂,虽然效率很低,但他也没有浪费!再者,如果不是他很会找灵草愈合伤口消除伤疤,她应该看到他满身的可怖伤痕,是三百四十六道!在他找不到微灵品愈合草、不能再耽搁时,默默地掏出银针丝线自己缝合伤口,她都知道!莽荒之中任何能够刺痛身体加速筑基的灵草,他都肯忍受各种非人所能承受的剧痛涂抹,再痛他都不会嚎叫,她曾看着他因为忍痛咬碎一颗牙齿,掉在地上是一个后牙,痛得颤抖的他只是冷笑着捡起来吃掉,自然她没有资格杀死这样一个坚忍不拔之辈!
  红唇轻抿,欲言又止,雪薇看着少年清秀的脸颊,还有那清澈深邃的明眸,“对不起!我也不愿你做祭品!”
  “这不怪你!这是造化的安排!也许,它觉得有趣!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每一个世界,每一个域界,每一个宇宙,都是诸多命运之神的丹炉!煎熬万物,只为让丹炉的主人觉得有趣!天生幸运一生无忧者,只不过是没有来得及被翻烤就已经死掉,分解成为泥沙、水分、空气继续被烧烤,只不过没有了意识而已!在金钱世界中无能为力那才叫绝望!到了能修炼的世界,我已经很知足了!造化不仁,给人套上命运枷锁,但凡人能修行就有望改命!不管是谁定了我的命,我都要颠覆!雪暮?他不是我的目标!仙琴混沌能出一个造化工神就不错了,造化主宰灭杀之是不过一念之间!可难道我就要认命?我为什么要臣服?顺之,不昌!逆之,未必亡!我又何必甘为提线木偶,一生悲惨让他们操控看一场戏!青魔与我,好比兔子与龟,主宰大人可不就是在沉睡,一睡就是无尽岁月!一觉醒来就是沧海桑田!乾坤又怎样?终有一天我要逆了乾坤!在造化之炉中,我要成为一颗足够强大的丹!不被操控、不被毁灭,颠覆成为丹炉新的主人!”
  “最大的恶,就是伪善!他们凭什么司命终生、煎熬万物?说什么天命!说什么乾坤大道!只不过他们天生强大,我行我素!”秦风瞳孔微缩,眸子阴鸷,冷酷地道:“我若执天,天下无魔!”
  睫毛轻颤,雪薇一滞,红唇轻咬,美人青眼,她没有想到,他看得这么犀利,有着这么大的觉悟!
  “不过,你现在高高在上!你若横了心,可以现在杀了我,洗刷我的无心之过!”秦风直视她温柔道。
  雪薇正自失神,闻言心怯无比,不敢看他,藏了袖中雪亮的匕首,嗫喏道:“我……明天再杀你!”
  “杀人的刀掉了都不知道!”秦风看她已经远去,捡起那小匕首,苦苦一笑,“这个女神,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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