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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远望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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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闪烁着幽幽灯光的小房间里,墙面,地板,天花板,泼洒着早已干了的血迹,而地面上堆积如山的细碎地的骨与肉则在无声地宣告他们的存在感。靠在墙角的床边,米弘厚站在床头右手轻抚在普尔的额头上。米弘厚双眼紧闭,额间上浮现出颗颗豆大的汗珠,看得出他现在异常的吃力。
  事实上,在米弘厚的脑海中浮现的是普尔的3D全身图,普尔全身透明地立在米弘厚的脑海之中,在米弘厚的脑海中,就像是看X光片机一样观察着普尔。按照健康的标准来说,普尔已经合格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在米弘厚把普尔从废墟中抱起来的时候,普尔已经濒临死亡,然而才过了151个小时,普尔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就不见了,而且从手肘断掉的左手,和从大腿根部就不翼而飞的左腿也重新生长回来了。
  不过从另外一个标准来说,普尔的健康状况就比较诡异了。因为可以将普尔全身上下看个“通透”的米弘厚能够看得出,普尔的内脏就像是一团破烂的棉絮一般胡乱地塞在他的躯壳内,而那些内脏却还在忠实地履行着它们本身的职责,仍在时刻不停地工作着。但是看看这些内脏的运动轨迹,就足够让任何一个有着基本的人体结构常识的人吓傻。心脏的摸样没什么变化,比较令人在意的倒是密密麻麻地,散乱地排列在整个胸部的肋骨。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块厚重地板甲一般。其内部的两扇肺叶则像是被水泡过七八天肿胀,快要腐烂的样子。其下方的脾胃这些脏器则像是被小孩在揉坏的橡皮泥一般,乱七八糟地拥挤在心脏的周围。至于更下面,那一团像是破烂的抹布随便揉在一起的混乱状物,连米弘厚都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了。
  这种能力十分消耗精神,光是仔细地检查这些杂乱无序的人体“X光片”,就让米弘厚觉得好像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一样。这还不算米弘厚使用着另外一个能力,对普尔身上那些致命的部位的便以进行修改、缝补和治疗。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外面天色也亮了起来,米弘厚缓缓地睁开了他疲惫的双眼,然后收回了轻抚在普尔额间的右手。接着,米弘厚转过身一边活动着酸麻的肢体关节,一边走出这个阴暗的小房间。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天,当然在茫茫宇宙之中,说“天”这种计时单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但是以母星的计时系统来说,从那个把人都震傻的宣言发出开始一直到彩虹桥发出战备通知,还不到24个小时。
  这里是彩虹桥的一部分。身穿制服的人们热火朝天的在工作岗位上奋力为未来的备战做出自己的贡献。事实上,这些可怜的人已经连续工作15个小时了,但还是没有下班,而根据他们的上司所说,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更加“充实”。
  彩虹桥的庞大是正常的人无法想象的,而在其中生活的100亿人,分散在彩虹桥内,其实是很稀疏的。其中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踏出出过彩虹桥的某一段空间站。
  现在,这个巨大的网络构装像是苏醒的巨兽一般,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在彩虹桥的中央部分的一个巨大的空间站,密密麻麻的通道连接着这个巨大的空间站。这个空间站不是用以研究,亦不是用以生产。实际上,哪怕是世代生活在彩虹桥的人,都不清楚这个巨大的空间站有什么用途。这个空间站太过惹眼,也太过神秘,它就伫立在整个彩虹桥网络的中央,那样的引人注目,却又让人下意识地不去在意它,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感觉得到自然地伟大。不是吗?”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男人身着笔挺地西装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言自语道。
  “是啊,将一个恒星的能量凝聚于指尖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披靡天下的感觉?”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个成熟的男人的声音回答道。
  满头银发地老人缓步走向密封的房间的一堵墙壁前,哪怕是再往前一步,鞋尖就要触碰到冰凉坚硬地墙壁,老人也不曾停下。在老人的脚尖即将触碰到墙壁时,那厚重的钢铁墙壁却无声地裂成两片,朝着两边滑开。老人面色平静地的如一潭深潭水面一般,他的脚步的节奏至始至终都不曾慢一点或者快一点。
  而从老人的身后望去,可以看得出,老人的前方还是一个封闭得很好钢铁房间,同样空空如也,同样干净如新。
  “不会的,自然再伟大,也被我们所征服,所以,我们要拿着欣战利品的目光看待‘光源’。”老人的声音十分地轻柔,走路的姿势也十分的优雅,但是也掩盖不住他话语中那几乎要突破天际的蓬勃野心。
  “......”
  那个声音无声的笑了笑,接着老人的话说道:“是啊,这正是你被成为野心家的原因,从不满足,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你满足。”
  老人的步履不停,再一次穿过了两个同样的房间才停下脚步。这里和刚才的几个千篇一律的,以钢为基调的房间不一样,
  这个房间只有一间小小地书房大小,通体洁白散发着柔和地光的,一块又一块的无机材料,平铺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同时,这些瓷砖一样的无机材料也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情平静的波动。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老人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仿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
  那个成熟的声音再一次沉默了。
  整个房间开始轻微地震动,正常人都很难有感觉的震动。也就几十秒中的功夫,房间停止了震动。
  从老人对这里的轻车熟路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老人已经无数次的来过这里了。
  通体洁白的房间开始了变化,从天花板开始,一片又一片的“瓷砖”翻转过来,规律的,不失节奏的反转,而那些“瓷砖”的反面则是......透明的......玻璃。
  “瓷砖”还在翻转,从天花板,沿着墙壁一直轮到到地板的“瓷砖”,也不曾停下来。老人对于自己将要掉下去的未来并未大惊失色。事实上,这些“瓷砖”只是“看起来”翻转过去而已。
  “瓷砖”翻转完毕,老人才转过身,望着空无一物的巨大空间。从远处看去,老人就像是浮空站在高空,站在一眼望不到低的空中。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把老人满头的银发映照地通红的“太阳”。
  站在这么近的距离,光是看,就让人脚跟发软的巨大火球,这天地间展现的伟力所在。从头望到脚,从左望到右,都望不到边际的巨大的火球,它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之内。
  事实上,假如彩虹桥是人类所创造的奇迹,那么,人类“囚禁”的这颗恒星,就是神赐给人的神迹!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们人类必须向宇宙发起挑战,否则,不进则退!”
  老人痴痴地望着这枚“太阳”,仿佛望着自己痴迷的情人一般迷离的眼神,低声说道。
  这是......?对了,我睡前经历了什么?
  普尔睁开自己干涩的双眼,刺眼的阳光穿过风沙的,闯过墙壁的破洞,刺向普尔的双阳,普尔不禁眯着眼睛,举起双手挡在眼前。
  真是是熟悉的感觉啊,怎么有点不协调呢?普尔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普尔猛地坐起身来,望着自己的双手,一只是自己熟悉的手,陪伴了自己快30年了,而另外一只......
  普尔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左手,这只手臂干枯的就像是沙漠里,倒在地上的胡杨一般,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但是......普尔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又缓缓地松开,再次紧握住,又松开。这种触感,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的,普尔意味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但是今天它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这种感觉让普尔喜极而泣。
  而更加让普尔心情激动的则是,他发现自己不光是左臂,甚至连左腿都回来了。虽然和新的左手一样,无法用太大的力,但是,它是存在的,不需要多,普尔自己的本能告诉自己,只需要一天,一天他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砰!”
  在床上喜悦流泪的普尔被被人粗暴推倒在地上的门的响声吓了一跳,他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将两条胳膊挡在脸前。过了几秒钟,他才小心地睁开眼睛,仔细观察门口的不速之客。那身讲究,却又邋遢的不忍直视的衣服,那张无论在哪都是懒洋洋的表情的脸,不用想都是。
  “米弘厚,你回来了。”
  “嗯。”懒懒地嗯了一声,米弘厚眯着眼睛狭促的望着普尔的窘相。
  普尔不好意思地放下挡在脸前的双手,然后挪了挪屁股,打算给米弘厚让出一个座位。
  米弘厚看了看普尔让出的位置,嘴角扯了扯,然后很自然地走过去,躺倒在了床上。不顾普尔的白眼,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接着,米弘厚坐了起来,目光严肃地望着普尔道.
  “接下来,你一定有很多得问题吧?”
  不等普尔回答,米弘厚接着说道。
  “没关系,你问吧,时间还很长,足够回答你的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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