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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贺家琴庄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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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姑娘说三天前见贺庄主和这个琴先生讨论八音阵,当天晚上,这贺家主就死了,阿飞怀疑这个琴先生就是尘清,这两人,一个擅以乐为武,一个擅著琴为武器,又涉及到八音阵,这贺庄主的死必然有蹊跷。只是明日这贺庄主就要下葬,我们这些外人又不好直接要求验尸。怕是有些难办。”李莲花说道。
  笛飞声看了二人一眼:“这好办,明日我假扮刺客,你们趁机查看尸体。其他的,见机行事。”
  方多病有点惊奇,笛飞声竟会主动做饵:“行啊!阿飞,这许久不见,你可比在采莲庄时自觉了许多。”
  笛飞声看方多病跟看个没长大的愣头青没什么两样,对于他的调侃也是慨而笑之:“人嘛!总会变得,就像你这方大少爷,这些年不也变了许多。”
  “那倒确实,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变得更加聪明、稳重、成熟、俊美了。”
  笛飞声摇头笑笑,接着又吐出几个让方多病当场尬在原地的字眼:“确实,不过有一样倒是没变,还是一样的聒噪。”
  “唉,你这个阿飞,这我可就要同你理论理论了,没有本少爷这。”
  李莲花不想再听这两人继续打口水仗,正事要紧,便出言打断方多病继续喋喋不休的吹牛:“行了,你俩都消停点。今日咱们只见过这贺家的贺武,对于这贺夫人和这个“琴”先生都没看见,明日,照理说,山庄的人理应都要去这贺庄主的告别仪式,方多病,你明日多留意这告别仪式上出现的人。”
  方多病点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笛飞声说完便离开了。
  “阿飞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李莲花对方多病开始下逐客令。但方多病好像没反应一样,还是盯着笛飞声出去的背影发呆。
  “李莲花,你觉不觉得阿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我瞧着挺好呀!倒是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那你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哎呀!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我才觉得不对劲。”
  “方大少爷,你饶了我吧。早点休息。”李莲花推着方多病的背,开始将他往外赶。
  被关到门外的方多病还在犯懵,李莲花则已经躺在了床上。
  “咚咚咚,李莲花,开门。”
  “咚咚咚,李莲花,李莲花。”
  “再不开门,我就敲到天亮。”
  阿飞说的没错,方多病这么多年唯一没改的就是聒噪,李莲花只好起床给方多病开门。
  “咋这么慢呢?难不成这十年的扬州慢把你的反应速度都练慢了?”
  李莲花白了方多病一眼,复又躺上了床,眯着眼假寐:“说吧,又有什么事。”
  方多病转身将门栓栓上,李莲花听到动静,疑惑地询问:“你这是干什么?方小宝。”
  “我跟你一起睡啊!”方多病答的理所当然。
  “跟我睡?你没毛病吧!我儿子都不跟我睡了,你跟我睡?!”
  “哎呀!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今夜我睡不着,刚好聊聊你这些年的经历,还有你的毒怎么解的。”
  李莲花愣了愣,盯着床顶呆愣了几秒,便继续闭眼假寐:“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回去睡吧。”
  方多病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走到床边,将李莲花往里面推了推,自顾自的也躺上了床。
  李莲花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听,无奈的又往里给方多病让了些位置。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方多病大大的眼睛盯着床顶:“这十年,你过得好不好。”
  “嗯,很好。”
  “李莲蓬是你亲儿子吗?”
  李莲花气的从床上坐起,转头盯着躺着的方多病:“不是,方小宝,你有病吧!你看看我跟莲蓬的长相?我俩能不是亲父子。”
  “唉!”
  “不是,方小宝,你叹什么气!”
  “我找了你十年,你儿子都快十岁了。”
  李莲花心想,难道是因为找我耽误了小宝与昭翎生孩子,若是如此,那他确实是有点罪过,于是便安慰道:“小宝啊!这孩子总归会有的,你,你与昭翎也莫要太着急,这次回去,你就在皇宫多陪陪昭翎。”
  方多病“啊?”了一声,知道他是误会了,其实他想表达的是,他走的这些年他很想他,希望他也如他想他般想过他,他竟有点吃莲蓬和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娘的醋,不过,也幸好,这十年有他们陪伴李莲花,还让他活着回来了。
  “是莲蓬的娘救了你?”方多病问道。
  “嗯,那会儿我想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泛舟出海,遇到暴雨,又毒发,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幸运的被海浪卷到小岛上,碰见了莲蓬的娘亲。”
  “不是说碧茶之毒无药可解吗?那她是怎么救的你?她的医术竟比关河梦和药魔的都好?”
  “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我醒来便是在药浴桶,她对我施金针,用水蛭放血,还给我喝药,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你没问过她吗?单是金针跟水蛭解不了你的毒的,你又不是没试过金针和毒蛇换血之法。”
  “我问过,她也给我看过药方,确实是普通的补血方子。再后来,我与她成亲,每天都过得很幸福,远离江湖,这些事倒也没必要知道。”
  “不对,她肯定瞒了你什么?”
  是啊!这些年,其实他也有想过,她生产血崩,扬州慢完全没用,她教他的金针之法也没用,能解他的碧茶之毒,却自己熬不过生产血崩,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他不敢细想,因为有莲蓬在,那是她和他的约定,他怕想得太多,他又会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垂死的李莲花,那样的话,莲蓬怎么办。
  “别想这些了,睡吧。即使她瞒了什么,也是为我好,不是吗?我们虽然只成亲一年她就去了,但好歹我们还有个莲蓬。为了她和莲蓬,我得好好活着。”
  黑暗中,方多病的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无论如何,你活着最重要。李莲花我是怕阿飞,怕阿飞跟十年前的你一样。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夫人还在,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李莲花愣了愣,没想到这臭小子,一如从前,如果把你当做朋友,必定掏心掏肺的对你。
  次日,贺庄主的遗体告别仪式,宾客只有他们几人,阿飞没来。铁木兰、方多病和李莲花随着贺家的人走近棺材看贺庄主最后一面。
  贺家的夫人今天终于露面了,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年迈妇女,竟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方多病与李莲花皆感到震惊,不过也没表现出异样。宾客就他们跟铁木兰,倒也没见到传说中的“琴”先生。
  遗体告别仪式开始,李莲花等人跟在主家后面瞻仰遗容。李莲花从头到脚打量棺材里的尸体,可惜,只有头部看得到,其他地方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李莲花只能再次看向唯一漏出来的头部,突然,棺材里尸体左耳下方的一个梅花形红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左耳下方,梅花缀点,这让他想到一种江湖秘术,寒梅转容术,即能将人的面貌变幻之术,难道这棺材里躺的不是贺庄主。
  瞻仰仪容完毕,宾客列在右侧,贺家人列在左侧,上完最后一炷香,即可宣布下葬。
  “喂,李莲花,你可发现了些什么?”方多病问道。
  李莲花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下方:“转容术。”
  方多病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那也就是说,棺材里的人可能不是贺庄主。”
  李莲花点点头。
  “那棺材里的人是谁?”
  “这就要看阿飞的了,你找机会传消息给阿飞。”
  “嗯。”方多病上完香便借口解手出去了,李莲花则跟着送葬的队伍出了门。
  贺家的坟墓就在贺家庄东侧五里处,李莲花跟方多病跟着。铁木兰则说肚子疼,没有来。
  行了三里路,突然狂风大作,卷起的黄沙令人不自觉的眯起眼睛。就在风沙停下之际,一黑衣人,袭向棺材,贺武就在棺材旁边,眼疾手快,与黑衣人缠斗,不过,他的武功太弱,仅仅两招就被打倒在地。
  只见黑衣人,跳入棺材内,随后即离去,倒也未对众人做什么、
  “快看看棺材里可是缺了些什么。”方多病喊道。
  贺武这才反应过来,跑到棺材旁边,向里看去,接着说了很多:“怎么会!怎么会!”
  贺武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贺夫人看他这样,立马跑到棺材旁边:“怎么会是贺文?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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