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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贺家琴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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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案子已破,凶手已经找到,剩余的便也与他无关,就算这其中隐藏着些什么,也不是他现在能管的。叫上李莲蓬,示意笛飞声他们该走了,李莲花便往府衙外走去。
  “这李神医真是厉害啊!不仅医术高明,这查案也是一把好手。我听说十年前他就破了不少案子呢。”府衙门口围观的一个百姓说道。
  “是啊是啊,你们听没听过玉城那个案子,就是他破的。据说是未婚夫跟姐姐私通杀了妹妹的那个案子。”
  “可我听说是姐夫跟小姨子的闺中密友搞在了一起,恰好被小姨子撞见,就杀人灭口了。”说着,那人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哎!我说你们呀!听风月消息都只打听到一半,你俩说的都对也不对,我听闻,本来这玉家二小姐被未婚夫打了一掌,虽然重伤,但好歹还活着,结果她去找这闺所谓的闺中密友时,她那入赘的姐夫怕她告发,便将她杀了。”
  几个人还在嘀嘀咕咕,看到李莲花他们走过来,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离开府衙一段距离之后,安静了不少。
  笛飞声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李莲花问。
  “你虽不在江湖,江湖总有的你的传说。”
  “你要是退隐江湖,我估计江湖小报都能连载十个故事,话说你退隐的原因。”
  “这倒也是,好歹当年我也是万人册排行第二。若......”
  李莲花知他要讲什么,赶忙说道:“唉,唉,唉,打住、打住,我的少师已断,你的双刃刀已交莲蓬,咱俩如今及往后只会是好友。”
  “没错,是好友。”笛飞声伸出一个拳头。
  李莲花会意的与他碰拳。
  “接下来去哪里?”笛飞声问。
  “我想去关西贺家查尘清,此人陷害彼丘在先,又与你被迷害有关,绝不简单。无论如何,我都要查查他背后是何人?又想要做些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事关我自己,而且,我与你同样想知道,这背后之人,同时敢得罪曾今万人册第一、第二的人,究竟吃了几个虎胆。”
  “行,等我安顿好莲蓬,我们就出发。这次去估计得叫上方多病,不然,他又得说我不够意思。”
  “我没意见。”
  李莲蓬听到两人的谈话,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又要被扔在方师傅家了:“老爹,不能带我一起去吗?你每次都把我扔给方师傅。”
  “等你什么时候科考中了前三甲,爹就带你闯荡江湖去。不然你就跟着你方师傅好好读书,不要忘记你娘的遗愿。”
  “每次都拿这个来压我,好了好了,你俩慢慢走吧。我先回去了。”
  李莲蓬飞也似地跑开,自打来了这里,兔子精不能陪着他了,现在就连老莲花都动不动就丢下他。
  月色正好,无心睡眠。李莲蓬偷偷爬起来,从二楼悄悄跃下,直到走到确定不会吵醒楼里人的地方,他才拿出芩婆给的剑,将笛飞声给的刀放在一边,练起老爹和多病哥哥教的剑法,两套剑招耍完,他才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他走到双刃刀旁边坐下,将剑插在眼前,月光照的剑身明晃晃的,他能在剑上看到自己身影斑驳不明,就连脸都被拉长了许多,瞧不出来此刻的表情。他觉得好玩,又拔起地上的刀插在了眼前,再次坐下,看着刀和剑上都印出了自己的身影。
  剑中有我,刀中有我,我亦使刀,我亦使剑,为何我不能同时使刀剑。剑灵动飘逸,变化多端,正如左手使剑之人令人不可防,刀大开大合,聚全身之力,正如右手使刀可力破千军。想到此,他便飞身而起,左手拿剑,右手拿刀,于竹林之中,左右互搏。既然剑讲究出其不意,他便将刀法运用到剑法之中,令人捉摸不透,又将剑法运用到刀法之中,令人防不胜防。一套刀剑耍完,林中的竹子节节爆开,惊的鸟兽四散,那些来不及飞走的,簌簌落在了地上。
  “你这儿子很聪明。”笛飞声评价。
  “这不多亏了你教他刀法,不然他也不会有如此领悟。”
  “回去吧。”笛飞声说。
  “你先回去休息,莲蓬今日心情欠佳,作为老爹,我得开导开导他。”
  笛飞声点点头走了。
  “过来吧,莲蓬,不用假装看不到你爹。”
  老莲花还真是的,本来想假装不知道他跟师傅来了,这下躲也躲不掉了。
  “不开心?”李莲花拍了拍身边,示意儿子坐下来。
  “你知道还问。”李莲蓬没好气的说道。
  两父子都没再讲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色。
  “九月十六是你十岁的生辰,你想做什么?”李莲花开口问。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爹能办的到的都可以。”
  “我想兔子精了。”
  李莲花愣了愣,是啊,兔子精从小陪他一起长大,当时回来,兔子精怕水晕船,他们便留兔子精在岛上,也不知道如今他如何了?
  “你爹我曾今养了一只狗,他叫狐狸精。”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回来这么久都没见过。”
  “死了,你多病哥哥怕我伤心,不曾跟我讲过,但爹知道他已经死了。”
  “兔子精也会死吗?”
  “会,世界上万事万物,只要有生命的,终归会有一死。”
  “方师傅教过我,他说“未知生,焉知死。”
  “那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我想可能是明白的吧。”
  李莲花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我创了一套新武功。”
  “我看到了。”
  “我给它取名“镜双绝”。”
  “很不错的名字,刚刚你师傅还夸你聪明。”
  “那当然,我可是剑神李相夷唯一的儿子。”
  “你知道爹以前的事了。”
  “嗯嗯,方家小姨是个话痨,他们夫妇二人都很喜欢你。”
  李莲花突然咳嗽起来。
  “怎么了?老爹。我说的不对吗?”
  李莲花竖起一个大拇指:“很中肯,回去睡觉,等爹这次办完事回来就带你回岛。”
  “好嘞!”心情重获愉悦的李莲蓬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终归还是个孩子。
  夜色正浓,红楼春馆的一间房内·,绿腰正服侍着两个男子吃酒。
  “若没有殿下帮助我实施这借刀杀人的计策,我离登上西拓太子之位怕是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这杯酒,我敬殿下,谢殿下相助之恩。”
  “二皇子客气了,你我不过也是各取所需,我并不是无偿帮你。”
  “在下明白,此乃我母妃所赠贴身玉佩,我们西拓人向来讲究信义,殿下未来可凭此玉佩索取报酬。”
  男人接过西拓二皇子递过来的玉佩,塞入怀中:“这君将军回西拓之后会被如何处置?”
  “太子无德,我既利用君悦杀了太子,便必然保他一命。况且,君悦乃难得的将才,俗话说“千军易求,将才难得。我不能让如此良才就此丧命。”
  “不过西拓使臣团这么多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恐怕在西拓王面前,没那么好保他吧。”
  “君悦很早就在谋划这件事了,这使臣团除了我跟闻大人,其余皆是他的人。米娅是闻大人的私生女,君悦与她有情,他又与君义是多年好友,绝不可能告发。”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太子死在大熙,女帝定会去帖向我父王说明情况,我需要殿下帮我拦下”
  “好,那你有打算以何理由为君悦脱罪。”
  西拓二皇子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对面的男人。
  只见文书上写着:
  太子返回西拓后,醉酒,于雪山女神神庙中题淫诗轻薄神女,被神女诅咒,扯身而死。
  “有意思,怪力乱神之说确实是让人寻不着错处的理由,但西拓王不会这么好骗吧。”
  “父王信不信并不重要,其他人相信就好,一个被臣民所不喜的儿子可比不上他的王位重要。”
  “二皇子好计谋。”
  “彼此、彼此。”
  二人饮酒相视一笑。
  次日,大熙朝堂早朝。
  “陛下,皇夫与晋王在此次西拓太子被杀一案中有功,还望陛下予以封赏。”一官员说道。
  其他大臣也表示附议。
  昭翎看着站在朝堂的方多病穿着正式的宫服,英朗不凡,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方多病朝他眨眼睛,她才反应过来。
  “奥,那各位大人有何建议。”
  “皇夫酷爱破案,且近年来履破奇案,但皇夫不愿意在刑部任职,臣建议在刑部为皇夫专设刑狱巡察使一职,可让皇夫在外游历时巡察不平之案。”一刑部薛姓官员说道。
  “其他人呢?可有异议。”
  朝上无人讲话,昭翎便宣布:“那就依薛卿家所奏。对于晋王如何封赏,各位卿家有何建议。”
  “启禀陛下,在西拓太子被杀一案中,晋王以命为赌,换得西拓宽限三日查案时间,保住西拓太子尸体此等重要证据,臣认为,晋王善于与外邦使节斡旋,可担任主理外邦事物之重任。”
  昭翎点点头,当日西拓二皇子来找她,确实是晋王帮她解了困局。如今大熙国力强盛,国泰民安,这主管外邦事物的官职倒也不是什么重要差事,交予他也并无不妥:“其他爱卿可有意见?——既然各位爱卿无意见,那朕便封晋王为鸿胪寺卿,主管外邦事物。”
  也该到下朝时间了,只听太监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无人再奏,女帝离朝。
  大熙后宫。
  “方多病,你又要出去。”昭翎本想着下了朝告诉他她怀孕的事,谁知道看见他背着包袱就要出宫。
  “昭翎,你听我说,陷害云彼丘的尘清一个月前被劫走了,我怀疑这背后肯定有朝廷的人参与,而且李莲花说这个人背后之人不仅仅是想搅乱江湖,他更有可能在图谋整个大熙江山,我必须要去查清楚。”
  昭翎知道方多病是为她的江山,当初她被父王硬推上王位,这些年来,这个王位她坐的也并不安稳,处处受制于人。她本该留他在宫里,可他说的对,她不能让父皇交给自己的江山毁在自己手上。也罢,现在胎象也不稳,那就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昭翎扑进方多病怀中:“我等你回来,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方多病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好,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得空可以让宫人接我母亲进来陪陪你。”
  “我知道了,你去吧。”
  方多病深情地看了眼昭翎,今日的她,他觉得好像过于乖巧,又走回去重重抱了她一下,方多病才背了包袱转身离开。
  莲花楼外,笛飞声和李莲花早就买好了两匹快马,并准备了干粮、饮水、防沙防晒的头巾。方多病骑马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等他了。
  看到方多病来了,李莲花问他:“你都带了些什么,这包袱看起来有点小啊!”
  “当然是银子了。”
  “只有银子?”
  “不然呢?”
  “我的方大少爷,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知道啊!不就是关西贺家吗?”
  “那你知道贺家在什么地方吗?”
  “不是说了吗,关西啊!”
  笛飞声摇头笑笑:“方多病,塞外多风沙。”
  “你不买防晒防风沙的头巾,是准备过去吃沙子强身健体吗?”李莲花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之态。
  “这我给忘了。咱们现在去买,顺便吃点东西,马也得吃点好的才能跑的长久。”
  “你说的也有道理,走吧。”
  三人寻了城里帮喂马的酒楼,方多病去买用物,笛飞声和李莲花则先在店里吃东西等他。
  话说,李莲花和笛飞声二人等了许久不见方多病回来,还以为出了啥事,正打算去隔壁卖用物的店看看,就见方多病拎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过来,将包袱扔在地上后,开始吃起来,期间又叫小二多上了两个菜。
  “方小宝,你这是又买了什么,是把人家店搬空了吗?”李莲花问道。
  “奥,买了三幅大腿内侧的护垫,你也知道咱们这次要骑好久的马,这等到了关西,还不得疼上几天,有了这个东西,就好受多了。”
  “这是不是隔壁店老板给你推荐的?”
  “他也给你推荐了是吧。”
  “是啊!方小宝,你的扬州慢这十年是白练的吗?竟需要这东西了。”
  “额。我倒忘了这茬了。”
  笛飞声笑道:“我看啊!人啊!还是不能太有钱。”
  “你还买了什么?”
  “奥,那个,一些绳子,几块油布,可以防水,还可以做个吊床,在野外睡得舒服点。还有一些调料、换洗衣服、糕点......”
  “得得得,别说了。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出发。”李莲花无奈道。
  方多病点头。
  三人从客栈后院牵了自己的马,一路向西奔驰而去,只是因为方多病带的东西太多,跑的略微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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