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梦

　　就在墨北疆率领墨家军在皇都外扎营，打算第二天清晨开城门再进城时。
　　皇宫中一处修建的极为奢华的行宫之中，武帝正在此歇息。行宫的殿门上是一块牌匾，上面雕龙画凤，“忘仙宫”三个大字跃然于牌匾之上
　　最近武帝不知为何，经常心绪不宁，今日都未与淑妃亲热便早早睡去，床边的熏炉里不知点燃的何种熏香，味道出奇的甜蜜。
　　这是淑妃近几日才换的熏香，武帝时常打趣道：“这香味竟和月儿一般甜蜜，倒也不是凡品。”常惹得淑妃掩嘴轻笑。
　　不过武帝现在似乎并不平静，他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额头上有汗水流下，仿佛在梦中经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忽然，武帝惊醒，眼睛瞪得很大，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武帝的动作惊醒了已经睡着了的淑妃。淑妃忙贴近武帝，拿起床边的一方手帕，温柔的帮武帝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并问道：“皇帝哥哥，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武帝此时还未缓过神来，并未回答淑妃，愣坐在那里。
　　淑妃见状，跪坐起来，来到武帝的背后，身体贴住武帝的后背，一双玉手轻轻为武帝按摩着头部。
　　过了一会，武帝缓缓回过神来，牵住那柔弱无骨的玉手，冲着淑妃说道：“谢谢月儿了，皇帝哥哥现在有要事要出门一趟，月儿赶紧歇息吧，不用等我回来了。”
　　说罢，皇帝连忙起身，穿着寝衣便向外面跑去。
　　淑妃在后面问道：“这么晚了皇帝哥哥去哪里呀，月儿害怕一个人睡。”不过她是注定得不到武帝的回复了。
　　淑妃看到武帝走远出门，又侧身躺下，缓缓睡去。
　　武帝出门，连衣服都未换，冲着守在外面的太监说道：“现在就给朕备车，去前丞相府，快！稍慢一步，朕要你人头落地！”
　　这句话一出，都快给小太监吓死了，说了一声“喳”之后，小太监赶忙跑去备车，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
　　子时已经过了大半，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过。
　　不久，武帝就到达了前丞相府。
　　看门的家丁看到皇帝来了，连忙下跪行礼。
　　虽然武帝现在很急，但他丝毫不敢在丞相府放肆。冲着家丁说道：“快去禀告你家高大人，就说朕有要事相商，快去。”
　　家丁听到，连忙跑进门去通报。武帝在门外急的来回踱步。
　　很快，刚才的门童跑了出来，冲着武帝说：“皇上，我家大人有请。”
　　随后武帝在门童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高易平常歇息的寝室之外，随后门童退下，武帝轻轻敲了一下门，低声喊道：“相父，朕有事相商。”
　　屋内传来了高易的声音：“进来吧。”
　　高易推门而入，这间寝室很是干净，没多少奢华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塌，一套桌椅，一个衣柜而已，显得房间内很冷清。
　　屋内只点燃了两根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武帝找到了坐于桌前的高易。高易似乎知道他会来一般，还穿着白日里的衣物，看样子是不曾歇息。
　　此时高易刚沏好茶，倒了两杯出来，自己拿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高易见武帝走进，在武帝之前开口发问：“这夜已经深了，皇上不在宫内歇息，反而来找老臣，所为何事啊？”
　　武帝连忙在高易身边坐下，一脸惊恐的回复高易：“相父，朕找你有要事相商。”
　　见高易没说话，又喝了口茶，武帝继续说道：
　　“前段日子墨北疆即将到达皇都前，曾派快马来提前告知朕。自那一日起，朕晚上就夜夜难以入眠，等到睡下，又会做噩梦，直到惊醒。”
　　“更加离奇的是，每晚的梦都出奇的一致，朕已经被此梦扰的心神不宁了，才来问问相父，可是有什么预兆吗？”
　　高易听到武帝的一番话，仿佛被武帝的经历勾起了兴趣，回复道：“皇上乃真命天子，多日做了同一个噩梦，说不定是上天的警告，不可忽视。皇上你且细细说来，是怎么样的梦？”
　　武帝带着回忆的神色说道：
　　“是墨北疆，他带着五万大军，突然兵变，攻打朕现在只有两万御林军驻守的皇都，意图夺朕的江山！”
　　“他攻破了城门，一路杀上了金銮殿，拿着一把剑，向朕刺来......到这里朕便惊醒过来了。”
　　即使是回忆，看得出来，武帝还是被梦中的场景吓得不轻。
　　高易听此，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但是屋内灯光太过昏暗，加上武帝又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自是没能发现。
　　高易又问道：“确定是墨北疆吗？”
　　武帝连忙点头：“朕已经梦到过很多次了，不可能出错！”
　　听到武帝这么说，高易装模做样的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墨北疆此时率领着五万精兵强将就在皇都外不到百里处，而皇都内现在只有两万御林军，若是他暴起发难，确实是一件很棘手的问题，很大可能会让他得逞。”
　　听到高易这么说，可把武帝吓坏了，他这皇帝之位可还没坐几年呢。武帝颤抖着声音问：“怎会如此，朕记得，相父您不是说他墨北疆是楚国的忠臣吗？”
　　高易轻笑着说：“皇上啊，您还是太年轻了，墨北疆忠于的是慧帝，而不是你武帝，懂了吗？更何况，墨北疆以前可是太子的忠实拥护者。”
　　“那，那...这...相父，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着高易确有此事的语气，武帝都快被吓哭了，慌忙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高易，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高易见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给武帝留下一个背影，缓缓开口说道：
　　“皇上贵为天子，您的梦自然不可忽视，再加上墨北疆的忠心程度无法明确，他也确实有谋反的动机，臣建议皇上，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咱们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里，高易停止了说话，回过身来，冲着武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动作把武帝惊了一下，手颤抖着晃了一下，碰到了手边的茶杯，杯子落地破碎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