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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秋雨悲灼桃,横刀入世潮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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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东昊带着柳怀瑾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装修简朴素雅,院里种着几颗枝叶繁茂的松树,承载白雪万顷。阮东昊示意柳怀瑾原地等待,自己走向前去,敲响木门,旋即推门而入。
  “姐,我回来了,有客人,”阮东昊轻呼气,旋即带着满面春风走入院中,接着,又朝着柳怀瑾扬扬手,“瑾弟,先把马安置于院中吧。莫要嫌弃。”柳怀瑾闻言,点头致意,牵着驰冥徐徐跟上阮东昊。
  瞳孔泛白的素衣女子抬着头,观赏着苍翠松叶,双手叠放腰间,静立树下。微风和煦,扬起院中女子的青丝万丈。女子模样生得十分俊俏:眉眼柔和,身段玲珑,脸蛋光滑白皙似羊脂白玉,一双剪水眸莹润有泽,有着令人沉迷的深邃与神光。此人,便是阮东昊的姐姐,阮清秋。
  阮东昊加重脚步,缓缓前进:“姐,我去做饭了,你帮忙照顾下客人。”阮清秋方回眸,循声望向后方,薄唇轻抿:“你回来了,没受伤吧?”阮东昊咧嘴一笑,脱下外衣:“当然没受伤了。姐,别冷着了,去屋里歇息吧。”言罢,将外衣轻巧地披上阮清秋肩膀。阮清秋抬手,准确无误地握住阮东昊的手,黛眉微蹙:“喂,说过多少次了,注意保暖,瞧你手冷的。我呢,在外面呆会儿,好久没下雪了。”
  柳怀瑾静默地打量着姐弟俩,拍拍驰冥。驰冥安然驻足,毫无声响。
  阮东昊推推姐姐,柔声催促:“姐,身体要紧,快,回屋去。这位是柳怀瑾,柳叶,怀瑾握瑜,柳怀瑾。瑾弟,这是我姐,阮清秋。”柳怀瑾踏步出声,前迎,拱手:“清秋姐,幸会。”阮清秋愣了片刻,伸手向前摸索。柳怀瑾连忙再前一步,将手递往阮清秋手心。
  阮清秋一把握住柳怀瑾的手:“昊东朋友少,怀瑾一定要多多担待担待。他脾气倔,一天天又闷声闷气的,你不要见怪。”柳怀瑾应道:“昊哥人挺好的。”阮清秋不禁莞尔:“好了好了,不用客套,他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阮东昊脸一黑,兀自走入厨房。少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便清脆响起。
  阮清秋走在前头,领着柳怀瑾进入室内。柳怀瑾有点担心阮清秋,皱皱眉,欲言又止。阮清秋头也不回,轻声说道:“没事。虽说我看不见,但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家,毕竟,这二十年来,我从未离开过这里。”柳怀瑾一默,自觉跟在阮清秋身后,谨慎的眼神依然锁定阮清秋,随时准备出手以防意外发生。
  阮清秋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张小桌前,搬来一张椅子:“怀瑾,屋里简陋了点,不介意吧?”柳怀瑾环视着朴素的木房:“这可比我之前住的好不少。”阮清秋一愣,捂嘴惊呼:“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事的。”柳怀瑾当然知道:“没事。有感而发罢了。我算半个孤儿,师傅抚养了我许多年,他隐居深山,很少与外界有接触。不过,我还是跟着他学到了许多东西。”
  阮清秋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那他应该很厉害吧。我听说,这样的前辈都是赫赫有名之辈。”柳怀瑾思想逐渐放空:“嗯,的确。他很厉害。我很想变得和他一样厉害,可惜,如今的我,不能及其分毫,有朝一日,我也要成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大侠。”
  攥紧双拳,恍惚间,看见了苏听澜正含笑坐在对面,手捧热茶,递予柳怀瑾。
  柳怀瑾一怔,再晃神,哪有什么苏听澜,分明是阮清秋将茶送了过来。柳怀瑾赶忙接过茶杯:“多谢。”阮清秋浅浅一笑,摆摆手:“不必客气。若是不介意,怀瑾你可以把这当成第二个家。我和东昊随时欢迎你光临寒舍。”柳怀瑾惊愕不已,挠挠头:“这,这不好吧?我和昊哥也才刚认识。”
  阮清秋摇摇头:“不。我看不见,但是,自小,我的感知力便异于常人。我知道——我笃信,我们可以相信你。”柳怀瑾阖眸,由衷一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清秋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阮清秋捂嘴轻笑:“一定。你不冷吧?”
  柳怀瑾瞥见屋角处零零散散的木材:“不冷,清秋姐不必担心,我们武者气血雄厚,对这种程度的寒冷并不惧怕。”阮清秋这才放下心来。
  恰此时,阮东昊端着菜盘行入屋内,见着相处融洽的二人,笑笑:“开饭了,收拾一下吧。”
  “东昊这个人啊,有时候你怎么拗都拗不过他,不管事情对错,只要他想做,他就一定会去做,并且致力于毫无瑕疵地完成,”阮清秋夹起青菜,秀口微张,“所以,怀瑾,你就放任他去,吃了亏,他自己会省悟的。”柳怀瑾闷头吃饭,闷闷地嗯了一声。阮东昊眼神柔和地看着这一桌人,这间屋子,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汩汩热流驱散寒意,融化冰雪,窗棱挂着晶莹水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阮东昊收起餐具,看看聊得津津有味的二人,转身,离去。这个家,多了个伴,姐姐不会那么孤独了。阮东昊抬眼,视线穿过窗户:“我也可以去做那件事了。”阮东昊的眼神坚定且蕴藏着灼烈的焰火,足以焚烧万物。周遭的空气忽的变得有一丝干燥。
  柳怀瑾拿出地图,对照着羊皮纸,问道:“清秋姐,通云峰山脚下可有一处叫做龙泉湖的地方?”阮清秋左手托腮,思忖良久,狐疑道:“有么?反正我只听闻过中州的龙泉湖,至于通云峰的龙泉湖,嗯,一无所知。”柳怀瑾犯了难,凝神考量。阮清秋接着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一丝若有若无的弓弦绷紧声传入耳廓,柳怀瑾瞳孔骤的一缩,拍桌。桌上的罔川飞跃而起。握柄,退鞘,拔刀,振臂,横斩。
  “噌!”一串刺眼的火星迸溅四散,精铁箭头被一刀斩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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