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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深渊之翼 / 第二卷 第十二章 煎熬吗?

第二卷 第十二章 煎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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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刷厕所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在看守所更甚。
  我的厕所师傅是个二愣子,一听能给他换工作积极的不得了,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拎着我就往厕所跑。
  这个看守所始建于上个世纪,设备简陋,竟然只有一个厕所,而且采光极差,刚进监室就有一种从光明走向黑暗的感觉。
  待眼睛适应后,我看到了叠得整齐的像豆腐块的被子,监狱果然实行的也是军式化管理,一切也是令行禁止。再往里走我又看到了整整一狗洞的书,我顿时眼前一亮,我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这么想看书,那种感觉就像是痴汉遇到了一位一丝不挂的美女站在你的面前,让你食欲大开,肾上腺素猛增。都说监狱是最好的看书场所,现在我终于领教了。
  来不及细看,厕所师傅已经将我拎到了监室最里面,这是一个上个世纪村里特有的石头砌成的厕所,乌黑摸漆被人踩的透亮的石头,便池的墙壁上是长年累月积淀的黄色污垢,洞口似乎通向外边,一股热风正从外吹了进来,顿时臭气熏的人辣眼睛,而且厕所竟然没有通水,全靠人工抬水,难怪刚才一床问我能不能抬得动一桶水。
  厕所师傅说:“我只给你说一遍,你可记好了,做好了没人会为难你,否则你也懂的!”
  “知道了!”我莫名有点厌烦,这人也就20出头,属于愣头青那种,不会说话。他好歹也是我师傅,第一句话就在威胁我,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给我演示了一遍怎么刷厕所,嘴上不停地说:“记好了,不要怕脏,以后给我刷干净点,尤其是洞口那里,一定刷到位!事情干好了,没人为难你,你好,我也好,你可别让我为难!如果你干不好让一床发现了,他责怪我的话,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懂了吗?”
  从几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人只想着自己,这给了刚进看守所的我一个误解,让我以为看守所的人都是这样只顾自己,不管他人死活的自私。
  我应付着“嗯”了几声。其实对于刷厕所,我老有经验了,在传销的时候谁不是拿牙刷刷厕所的,刷完还要蹲在厕所吃饭,更有甚者,围着一泡稀屎含泪吃下一盆饭(注:吃饭的时候慎看这段话......哦,不好意思说晚了)。
  虽然一进来就获得了“所长”这个职位,却没想到这个职位竟然这么繁琐,我还要时不时守在厕所旁边以防桶里还有没有水,我要确保两桶水必须要有一桶是满的,也就是说,只要有一桶没了都要去抬,一桶水净装50斤,要跑到十几米远的水池去装好,抬水就算了,最让人受不了的还要喊“水来,水来”让大家听到!
  中午刚吃完饭正值厕所高峰期,每个人上大号都要文明的排队进行(当然,前5床不算人),一个人蹲着,至少5.6个人看着你,人类最后的一块遮羞布终于给丢了。忙完后,我终于可以歇息一会了,早就闹腾的肚子此时早就闹起了革命,我艰难的移到了最后面排队上厕所,看着前方5,6个人头,还有不算人的几个不时插队蹲坑,我感到了深深的绝望,更让人绝望的还在后面,眼看终于要轮到我了,蹲坑的叫道:“所长,没水了!”这尼玛......我只好起身去抬水,抬完水回来,我的前面又多了好几个人......
  是什么让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潸然泪下,哦,原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厕所!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厕所师傅突然跑了过来说:“马上要睡觉了,现在我们要把厕所给堵死以防风门被关把我们毒死!”
  这个绕口令说的我想骂娘。
  “你要牢记我给你说的几个时间点,什么时候可以骑,什么时候要杀!”
  他说的是看守所的官方语言,“骑”就是骑马的意思,这代指上厕所,上大号就叫“骑大马”,小号就是“骑小马”,“杀马”就是不给上了,要把它给堵死,它有一个人工制成的马竹,把它插进洞口,然后将脚伸进坑里猛踩几脚就行,这个踩还需要技巧,踩重了,容易损害竹子寿命,踩轻了,又容易漏水,要是漏水引起监室有异味的话,恭喜你将免费领取挨打大礼包一份,还要罚晚上多值一个班!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啊!
  看守所的规矩非常多,除了看守所定的规矩之外,还有犯人吃饱了没事做定的,当时我进的监室是整个看守所最差的几个了,它除了不限制你做什么梦之外,什么都限制你,做什么事情都要给一床报告,比如骑马就要说:“报告大哥,骑个大马!”有的人刚进来不习惯,容易口误说成:“报告大马,骑个大哥!”让你深刻的体验到什么叫“祸从口出”这个成语!
  听到厕所师傅说的,我说:“那个,杀了马就不能骑了吗?我还没骑呢!”
  “你刚才排了这么久的队还没骑吗?你干嘛去了?”
  你眼瞎了吗,没看到我一直在那抬水吗?
  他又说;“现在没时间给你骑了,中午睡觉的时候你憋不住可以骑,不过晚上领一个大班!”
  “......那算了”对于值班的恐怖远超肚子的疼痛,一听要多值一个班我的肚子竟然神奇的不疼了!
  “跟我来!”他又拎着我往外跑。
  来到门口,他说;“杀马前要喊口号提醒别人不给骑马了,所以要喊的很大声,我给你演示一遍,以后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立正站好,使出吃奶的劲捏着嗓子喊了一遍口号。
  像我这种斯文人何时发出过超过50分贝的声音,何况喊的还是让人难以启齿的东西。我更不想让隔壁监室的同案听出我的声音。
  我喊了一遍,像个羞答答的姑娘。
  “再来!”厕所师傅不满。
  我又喊了一遍,稍微提了声音。
  “再来!”
  这时一床走了过来:“玩呢?要不要我也来玩玩!”
  我被制服了,声音老大,回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人真的是被逼出来的吗?或许是吧,每个人都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能够毁灭一个人的东西并不是他不喜欢的,而是他所热爱的。每个人都想要放松,想要过舒适的生活,然而一切的舒适都是从不舒适里夺来的,你只有在不舒适里待的越久才能活得更多舒适的生活,它们是成正比的。
  生活往往是被逼出来的,随着那一声的远去,我似乎丢弃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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