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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锻刀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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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冬又去,正值三月,在城北的一家铁匠铺里,十四岁的孙云帆正在刀品纹路范具上雕刻花纹,他不喜欢市面上那些简陋的单刀样式,便凭自己从母亲处习得的技艺和灵活的双手,一道一道地刻画起自己喜爱的图案来,完工后,他从熔炉中夹起刚刚成型但还未冷却凝固的刀身,与纹路范具做了下对比后再将其放平,挥舞铁锤在刀身上不断敲砸,叮叮的。过了许久,二者渐渐如一,他将刀身放入范具中轻轻挤压,再拿出看时,只见那通黄带红的刀身上,两条长长的海浪纹路在两侧若隐若现,再看这刀,刀面较窄,刀尖陡斜而下,刀柄亦是笔直,说是刀,其实有七分剑的样子,虽已习武一载有余,他依旧没有放弃对剑的喜爱,但自知刀法用剑耍起来威力要降低不知几等,他也不至于为了爱好而胡闹无度。再经过一段淬火冷却,他终于咧嘴笑了起来,最后又做了些研磨工艺,便将刀交给了铁匠的小役去完成最后的开刃等工作,之后他脱下湿透的长衫,换上常服开心地走了。出门时正好碰上几名绿衫剑客前来取之前寄修的长剑,取后便匆匆出城而去,孙云帆恍惚间似看到了大批绿衫人士在城门外若隐若现。
  这个铁匠铺起名止戈,老板就是张清泉,张清泉在落霞定居后,起初捕快的积蓄无法支持他照顾叶阳润雨,他便用长年走江湖积攒的积蓄和凭借高洪的人情开了这家铁匠铺,无论怎样,张清泉打铁的手艺不比泱朝大流逊色多少,除了一些大单要单,他自己会在休班时间开始工作外,大部分的活计都交由雇佣的郡中铁匠师傅进行,日子就此也算是有了不错的起色,而这名字,也算是当时气馁的张清泉给自己提的一个醒吧。
  张清泉评价说,孙云帆的铸造天赋要比武道强不少,这让孙云帆感到十分的不服气,但是这一年来自己打的几把武器都很快被别人买走了,也令他很是意外,要知道,他也只是在这一年里偶尔来这里实践和学习而已。不过前有张清泉指导,后有当堂师傅监督冶练,孙云帆即便日后没有什么好的出路,这条打铁营生看来是足以养活家庭了。而今日前来铸刀,则是因为三日前,他再次和那位日常互相练招的捕快符升切磋时,孙云帆半转身俯低,躲过对方于头上扫过的一棍,其间单刀拖地右手换左手,地面一道星光划痕转瞬即灭,再由左手刀借这旋力猛的反撩,此为行军刀法中的破盔斩变招,旋即“当”的一声脆响,一刀一铁棍同时崩断,略占上风的孙云帆只得无奈承认平手,这是他一年来最接近胜利的一次,却于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符泩为人很是开朗随和,不然也不能跟张清泉走的很近,符升不停地鼓励有些懊恼的孙云帆,并承认他经过一年的锻炼,已经胜过了自己,同时符泩也有些郁闷,毕竟对方还是个孩子,而自己已经十九岁,习武四载不说,还比孩子颇有气力,但他依旧感觉孙云帆劈来之刀颇具力道,自己硬刚硬扛坚持不了几下,只能不停的运用明堂棍法的距离优势,寻机克敌,但结果也摆在了这里,面对孙云帆的奋力一击,双双崩裂,崩裂之时他没注意到孙云帆的表情,但自己两手虎口可是震的生疼不已。“唉,我终究是懈怠了。”符升带着苦笑自喃道。
  张清泉看着这场日常切磋,心中自是十分清晰明了,这符泩是他十分看好的后辈,不仅品性相投,在各类职务相关的问题上也下了不少功夫,早时也想收此子为徒,但因其世代居于落霞郡,无端卷入自己家中风波,有可能为其家属带来风险,向对方说明缘由后便即作罢。虽未涉及师徒一说,但张清泉却也是在各个方面提点颇多,就连这手明堂棍,符升经过多方教导后用起来就比府衙里那些个老油条们厉害不知多少,毕竟捕快们以势取胜,真正的练家子并不多见,可惜身在官场,多番应酬本为常事,各类繁杂工作也总需底下人打理,这练武一事就不得不排在了后面,再者符升的武道兴趣又无法与孙云帆相比,未入师门无法修炼元一心法、孙云帆十分了解明堂棍法等等因素,都为今日符升的战败埋下了种子。
  张清泉看的清楚,孙云帆的进步速度令其欣慰,远超初涉武道的自己,就常人来说私自更改武招往往会弄巧成拙,但对于爱好钻研和双手都十分灵活的孙云帆来说,他创的变招反倒增添了几分诡谲,若孙云帆右手正常起撩,他们二人还可能再打上几个回合,这一换手蓄劲直接成了终结拼式,武器双毁,令人微惊;此外,还有一点更是引起了张清泉的注意,那就是普通短刀与一把铁棍的区别,正常来说二者拼撞,大抵是刀口会出现损毁,孙云帆使用的乃是去年自己送他的短刀,终日练习内损十分严重,靠这把即将寿尽的单刀,竟然斩断了实铁长棍,这一斩之力已有自己的风采,张清泉想道:“想必此子的元一心法已有一定程度,内力渐渐浑厚,力道在心法的加持下效果显著,以目前的状态,若是控制内力的手段再熟练些,我估计两个符升也难占到便宜了,要是再碰上去年那个探子,不说平分秋色,至少吃不了大亏。唉,虽然帆儿天赋不错,我教导起来并不费心,但果然兴趣才是比我更好的师父啊。”
  单刀已经用了一年,今次一断,张清泉便拿出了他残存的黑晶矿石和一些其他金属材料交于孙云帆,此前他已将那些锻造要领悉数传授,其他的不过是孰能生巧,此次赠与黑晶矿石时,又教导了几句冶练熔合配比之法,便由得孙云帆自行创造去了。
  孙云帆再来到张清泉家中时,铁匠小役已将黑铁刀送了过来,虽然孙云帆又长了一岁,身形又变高大了不少,但终究不及成人,用长刀吃力,用短刀又不匹配行军刀法,于是自己打造的这把黑铁刀便取了居中长度,孙云帆持刀挥舞起来,好不灵活。
  张清泉正在院中与来进修明堂棍的符升随意攀谈,二人偶尔瞥向正在挥刀走架势的孙云帆各有心思。张清泉耳音一廓,不多时便有四长四短敲门声传来,这是衙门找他的固定暗号,张清泉示意符升将访客让进院中。来人为一二十几岁的壮汉,本是捕快,却为来家中寻找张清泉而换上了便装,来者见到张清泉后拱手,他看了看正在挥刀的孙云帆,此前来时他也见过这个孩子,知道是捕头新收的徒弟,自己也跟他有过攀谈,对此子的开朗性格还有些好感,所以今日碰面并不感到奇怪,壮汉施礼后速道:“头儿,高大人有令,所有休沐的捕快即刻全部回衙听令。”
  张清泉蹙眉问道:“发生何事?”
  青年捕快看向孙云帆,张清泉摆手道:“无妨,我有意栽培此子,若非机密,直说便是。”
  捕快斟酌片刻,开口说道:“不是机密,但事情却是不小,估计明日就该闹得满城风雨了。”
  张清泉心中一凛:“究竟何事,速速说来。”
  “头儿,六日前萍鼎镖局副总镖头率队押运海盐去往元州城西部郑直将军驻区,途中遇袭,全队镖师及郡内士族共三百人无一幸免,海盐悉数失踪......”
  张清泉听后骇然不已,符升和孙云帆也都呆呆地看向捕快,确保自己并没有听错,但捕快后面说的话,却让他们感觉事态严峻至极。
  “队伍两天前被江湖驿站的驿使在山谷沟壑间发现,其于今日上午抵达衙门汇报,那驿使自称往来落霞已有数载,对不少事情了解很深,他称三百余人多数死于同一种伤势,多为脖颈间贯穿致命伤,看伤口情况颇似一种剑法......是......”
  张清泉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渐渐缩小,道:“他说的莫不是洛纹剑法?”
  “正是,而且,四日前,城内众多百姓都看到了虹剑门成群结队持剑自城北出城而去,至今未归。头儿,此事当真不小,队伍中还有五十名守城官兵,已经不是江湖之事了,高大人知道后震怒万分,特命几名兄弟各处传讯,通知休沐的同僚回衙待命,想必自是要严查此案了。”
  孙云帆听得内容,也是回想起来,几天前自己于城北铁匠铺出来时,刚好碰上的几名取剑之人,也怪自己没有见识,原来那些就是虹剑门的弟子,他此刻也觉事态严重,从小到大身边就没听说过发生过这种大型事件。
  张清泉抚须不语,思索过后,点头对捕快道:“本官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官稍后即至。”
  捕快离去,张清泉端起茶杯,皱着眉一饮而尽,之后起身回到房中,再出来时已是怒刀在手,他看向孙云帆正色道:“帆儿,因你年幼,近两年来,为师只是纸上教你勘察破案一道,未曾携你直击任何一案,另外我郡确实安康,大案官司实在寥寥,现你已年满十四,可愿磨练下过往所学,随为师去探一探这案件真相。”
  孙云帆吃惊,他可不曾想过这般大案自己这个小孩还能涉入其中,脸露不解之色。
  张清泉哈哈笑道:“莫慌,本捕头威名不小,高洪大人也时常听取在下意见,我身边多个小役无人会过于置喙,你只顾跟在为师身旁,用心听、用心看即可,若有见解,也不妨于方便处说与为师听,这种以他人之性命做自己之磨砺之举,你可敢呐。”
  “以他人之性命做自己之磨砺”,孙云帆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话说的确实有些违反人伦,但其实道理就是这般,说些别的也不过是给这个残酷的现实施加的粉黛修饰罢了,张清泉想借这个机会锻炼自己的徒儿,不就是在用他人的悲苦换做自家人的获利么,可再扩念一想,似乎世上之事大多如此,不踩着些什么,想走的更高不过是痴人说梦,世界就是这般直白。孙云帆想通此节,咬牙横心,清晰地说道:“弟子愿随师父前往。”
  张清泉神情坚毅地点点头,不再言语,率两人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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