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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飘红杏眼圆睁,反瞪着高长庚。
高长庚立即像一朵枯萎的鲜花一样蔫了下来,一点脾气都没有,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
他嘟着嘴:“用不着这么凶瞪着我吧?”
苗飘红忍着笑:“是你先凶巴巴瞪我的,怎么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能凶巴巴瞪你吗?”
高长庚嬉皮笑脸说道:“当然可以,别说是瞪,就算是打,我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那三个狐朋狗友捂嘴偷笑,悄悄向苗飘红竖起大拇指。
苗飘红问道:“为何?”
高长庚说道:“打是亲,骂是爱。”
苗飘红气得柳眉倒竖,扣指狠狠一敲他的额头:“岂有此理,连我都敢拿来开玩笑?”
高长庚的额头竟然被敲出小块瘀青来,痛得他呲牙咧齿。
他揉着额头:“红姐,顾及一下形象好不,你是淑女来的,当众打人,有失淑女风范。”
苗飘红笑着说道:“一口一个淑女,嘴真甜,淑女又如何,淑女就不能动手打人了吗?你就是欠打。”
三个狐朋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横着走的高长庚,也有挨打不能还手的时刻。”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长庚,也有认怂的时候。”
“哈哈,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高长庚白了他们一眼:“你们懂个屁,这叫好男不与女斗。”
苗飘红突然想起了什么,推着他往外走:“走,今天我不做你生意。”
高长庚吓一跳:“诶诶诶,打住,打住,红姐,我可没得罪过你,干嘛当我是仇人一样赶我走?”
苗飘红严肃说道:“因为今天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高长庚一头雾水:“什么地方我才去得呢?”
苗飘红说道:“回家,老实待着,别屁股削尖,坐不下来。”
高长庚大皱眉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杀头不过头点地,你赶我走,总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吧?”
苗飘红说道:“西城的杜老大今天在这喝酒。”
高长庚鼓着腮帮子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喝他的酒,我喝我的酒,井水不犯河水,干嘛赶我走不赶他走?”
苗飘红跳脚:“我的高大侠,我的高大爷,别装糊涂好不好?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掐架,你想把我这里搞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才高兴吗?”
高长庚笑着:“我好欺负,所以你要赶我走?”
苗飘红说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当然要赶和我好关系的人离开,避免一场大战,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才懒得理你。”
高长庚说道:“我的飘红姐,别扫我的酒兴好不好?我一回来就跑到这里来,实在是馋酒了,你不让我喝,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再说了他喝他的酒,我喝我的酒,就算是掐架,也不会在这里掐架,放心好了。”
苗飘红说道:“我怎么放心,江城谁不知道你和杜老大的恩怨,见面说不上三句就打架,万一真打起来,城池失火殃及池鱼,谁来赔偿我的损失?”
高长庚一本正经说道:“我是文明人,文明人则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来挑事,我不应就是。”
苗飘红瞪大眼睛:“什么,你是君子?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居然说自己是君子,天呀,我见过脸皮厚的,但还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如果你是君子,天下就再没有君子了。”
高长庚笑着:“天下本来就没有君子,君子都是装出来的,我也可以装一下嘛。”
苗飘红哭笑不得:“歪理,纯属歪理,好,我看你能装到什么程度。”
高长庚说道:“这么说我可以进去喝酒了?”
苗飘红说道:“答应我一个条件。”
高长庚说道:“请说。”
苗飘红说道:“不许动手。”
高长庚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我保证做得到,如果杜老大来挑事,我就和他来场文斗,绝不武斗。”
苗飘红一愣。
高长庚说道:“斗谁的酒量大,谁先喝趴下谁就输,这叫文斗。”
苗飘红不相信:“你真的可以做到?”
高长庚说道:“我发誓,绝对可以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孙子,哎呀,别婆婆妈妈的,放我们进去吧。”
苗飘红说道:“女人本来就是婆妈。”
高长庚说道:“你是女人吗?”
苗飘红当场沉下脸色:“我不是女人?这话什么意思?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我哪里不是女人?你给我讲清楚,我告诉你,你不说清楚,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高长庚笑嘻嘻说道:“红姐,别发火,发火伤肝,伤肝不好,别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还没说完你就来一场冲天大火,起码听完我的话再发火不迟嘛,我后半句是说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是非凡的女人。”
苗飘红啼笑皆非,狠狠敲一下他的脑袋:“算你兜得住。”
高长庚呲牙咧齿揉着脑袋:“敲得我脑瓜仁嗡嗡疼,我不管,你得要赔我一坛好酒。”
苗飘红说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趁机敲诈来了,长庚,不是红姐啰嗦,我也是关心你,不要终日要以拳头说话,让人说你是小霸王。”
高长庚说道:“红姐,你的关心,小弟记在心里,我有一位兄弟曾经这样对我说过,人嘛,只要没做亏心事,管他人说什么也好,千万别在乎,你若是在乎,气坏的反倒是你自己,别人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
苗飘红说道:“你的兄弟?你的兄弟不都在江城吗?有谁这样洒脱?”
高长庚笑着:“你忘记了我这次出去是被谁赶回来的?”
苗飘红一拍额头,说道:“我是被你气昏头了,忘记你那位交命的兄弟萧远,名震江湖的一刀索命萧远,你怎么不请他江城作客,让红姐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高长庚苦着脸:“他被他父亲禁足江湖三年,还有三个月到期,所以在这三年里,任谁都请不动他出来。”
苗飘红好奇问道:“他父亲是谁?”
高长庚一脸敬重说道:“一代盖世大侠萧十一郎!”
苗飘红吓一跳。
高长庚说道:“吓到你了吧?”
苗飘红说道:“还真给吓到了,长庚,有机会请萧远来江城做客,我一定要认识他,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然一刀可以把人斩成三段。”
高长庚笑道:“可惜了,在你没有开三杯醉酒馆之前,他来过江城一趟,红姐,你当他是神仙呀,人又怎么会有三头六臂的呢。”
苗飘红说道:“他若是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以把人一刀斩成三段的?”
高长庚笑着说道:“这是因为他的刀速太快了,你看到的是一刀,其实他已经回旋了两刀,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不会下如此狠手的。”
苗飘红眨着眼睛:“是他厉害还是你厉害?”
高长庚摸着鼻子说道:“这个嘛,还不好说。”
苗飘红扑哧一笑,说道:“说谎了,说谎了,你一说谎,就不自觉地摸鼻子。”
高长庚尴尬一笑,用左手打一打右手:“改不掉的坏毛病,你为什么要摸鼻子出卖你的主人?”
苗飘红笑着说道:“你该把这只手砍下来。”
高长庚说道:“这不成,吃饭拿筷子打架用拳头甚至摸妹子还得要靠它。”
苗飘红指着他:“别蹬鼻子上脸,臭不要脸的混账东西。”
高长庚笑着:“你问的问题不是我所能回答得了的,诶,红姐,他听我说起你的三杯醉,他来了兴趣,说有机会来挑战一下,只怕到时你见了他,一定会给他的风采所迷住。”
苗飘红说道:“他有那么神采照人吗?你把红姐看成是一个想男人想疯了的姑娘?还是一个耐不住春闺寂寞的怨妇?红姐想要男人,什么样的男人不能得到,满江城都是。”
高长庚涎笑着:“这倒也是,那就不妨考虑一下我呗。”
苗飘红一脚踢在他大腿:“再胡言乱语,我撕烂你这张狗嘴,告诉你,没男人红姐我一样活得精彩,我现在讨厌你,滚回家去。”
高长庚跳起来:“又来了,别这样赶我走好不好?”
苗飘红说道:“刚回来就跑到这里来,你应该在家陪高大娘好好吃一顿饭。”
高长庚说道:“晚饭回家吃,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肚子里的那条酒虫作怪,在兴风作浪,你这里又不许外卖,只能先解馋再说。”
苗飘红无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记住你的承诺,不许打架。”
高长庚笑着不断点头:“小弟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