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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全世界只贪一个你 / 章节十

章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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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迅速的安静下来,代若涔因为那个问题而顿在那里,他仔细的思考着,试图从脑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呢?他也这样问自己。
  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婚礼上,她的手挽在阮东南的臂弯,笑的得体大方,他直直的望着她,她的注意力却不知放在了哪里,神情恍惚;他想起飞机即将抵达巴黎时候,还有在医院病房里,她醒来时打量他的神情,小心而又好奇;他想起她不止一次的问他会不会照顾她一辈子,在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时笑得幸福安心……
  他想起她痛得蜷在他怀里,却愧疚的望着他,笑着告诉他,他捡了一个“破烂”回家;他想起她站在街角,神情恍惚的望着对面,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乎被全世界遗弃,却又在下一秒笑着对他说对不起;他想起她说:“代若涔,我很喜欢你。我答应嫁给你,是赌上了我的全部……可是我的那些全部,我忽然都不想要了……”
  他忽然想通了。她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她受过许多苦,她懂得隐忍,懂得收敛,懂得坚强。她会害怕,会任性,会有所顾忌,会小心翼翼。她同样会发自内心的微笑,真真切切的愧疚。
  她不像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却又确确实实的,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真诚、善良,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将她当作妹妹去疼、去宠,只是这样而已。
  或许是如同覃思慕所说,良好的家教和生活环境让他养成了待人温和的脾性,他习惯对人礼貌、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姑娘从一开始就很无辜,但她并没有抱怨,她只是在更努力的存活,仅此而已。
  小姑娘是特别的,代若涔这样认为。因为她是顾忌而又孤寂的,因为她是聪慧而又淡漠的,因为她是脆弱而又坚强的……因为她是特别的,所以她是特别的。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小姑娘,所以想要待她较别人好些,就是这样。
  “从她嫁给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是我的家人。为家人而紧张担忧,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他轻声说完,然后推了门进去。
  阮西北拿着手机,一遍一遍拨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这是这一年多以来,她第一次敢将电话拨出去,却没能听到自己一直惦念着的那人的声音。手机里一直响着的,是冰冷冷的提示音,她听不懂,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没了希望。
  这个时候她才懂得多年前不知在哪里看到过的那句话的含义——失去痛苦,得到希望之后再失去,更痛苦。
  她甚至不知道代若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专注的望着手机,荧屏由亮转暗,最后变得漆黑。她绝望的滑坐在地,伸手抱紧自己。
  两个人孤独可以牵手、可以拥抱,一个人孤独呢?一个人孤独就只能自己抱紧自己,独自落泪。
  更何况,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她好像并没有资格孤独和疼痛。阮西北想,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最后有人抱住她,那人怀里很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在她的耳边叹气,将自己好听的声音压低,轻轻叫了她:“西子。”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以前她跟阮家人素不相识,她跟这个名字没有半分关系。后来她回到了阮家,那里的人叫她要么不带称呼,要么便是一声略带嘲讽的“小姐”。她算什么阮家的小姐呢?她知道他们调子里的讥讽,她从觉得难堪到最后心绪毫无波澜,已然对称呼看淡。
  她知道的,那个时候他说他叫她“西子”,他问自己介不介意,其实只是担心提及自己已经去世的姐姐会令自己难堪而已。
  可是他不知道,她根本没有资格感觉难堪。她甚至应该感谢那个人,感谢这个名字,感谢阮家人的出现……
  抱住她的人似乎微微低头亲吻了她的发顶,她听到他带着诱哄的话语柔和的响在自己的头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她很想推开他,很想对他说:“你不要叫我西子,你不要对我温柔,你不要纵容着我,你不要对我好……”但是她的理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回笼,她懦弱的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最终她还是开了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代先生,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刚才那些话,我想要收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回荡在房里的“对不起”,究竟是要对谁说的,阮西北也不知道。
  代若涔更紧的抱着她,她缩在他的怀里,没有哭。
  阮西北终究是睡了过去,代若涔松开她,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整个人蜷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回床上。他看着她的脸,那上面带了笑,很真实。她梦到了什么?代若涔想,那梦中有谁?是不是她在街角痴痴守望的那个人?是不是她想要为之放弃一切的那个人?
  他看着她的睡颜,想起了她的眸子,漂亮又苍凉。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一座孤独的岛屿,那里只有水,没有鱼,只有阳光,没有花朵……寸草不生,荒芜悲凉。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紧闭的眼睛,而后他微微笑了,最后起身出了门儿。
  覃思慕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代若涔伸手揉了揉眉心,给自己的特助拨了电话。覃思慕的面色一直都不好瞧,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处,在代若涔吩咐自己的特助定明天回国的机票时,他似乎回神,也终于开了口儿:“我和你……们一起回去。”然后他起身,落荒而逃。
  代若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覃思慕逃什么呢?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走到阳台,挂断了特助的电话后,又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
  “代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电话那头有男人恭敬的声音传来。
  代若涔看着远处,天边的夕阳已经消失了一半儿,天,就快黑了。
  他燃了一支烟,送到唇边,压低声音道:“关于上一次,我让你调查‘阮西北’,之后你给我的那些资料,现在看来似乎都是有人刻意安排你得到的。这样的失误我以为不会在你身上发生,秦末,你失职了。我希望,这样的状况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吐出一圈儿烟雾,等着那头的人说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人认真道:“是,代先生。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儿的事儿发生。我会立刻重新收集资料,整理之后交给您。”
  挂断电话后,代若涔手中的烟还剩有一半儿,他没有再吸,而是转身将剩下的烟丢进了垃圾桶,火红的烟芯打在覃思慕扔掉的果核上,颤颤巍巍落下一些烟灰,而后慢慢熄灭。他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外渐渐亮起的万千灯火,然后有些疲惫的伸手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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