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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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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但手术室外的人却丝毫没感到疲倦,只是觉得心口仿佛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期间,楚天接到一个电话,他让人把文件送到医院。他打开档案袋,首页上一张照片吸引了沐紫云的注意力,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孩,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红。这不就是替她挡了一刀的女孩吗?她开口问楚天:“爸,这女孩是?”“哦,她叫安雪,前几天我去爬凌云峰受伤了,是他将我扶下山。”“爸,就是她替我挡了一刀,原来她名字中真的有雪字,太巧了。”楚云枫听得一头雾水,问“爷爷,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楚天说:“云枫子浩,你们先看看我手上的这份文件。”映入欧阳子浩眼中的是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摄魄,秀挺的琼鼻,泗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雪玉般晶莹的皮肤如冰似雪,身材曼妙,清丽绝伤的一位女子。他看过性感的美女,也见过不少闭月羞花的女子,却从未见过这样静如处子,动如狡兔的女孩。
  安雪二十二岁,就读于A大医学院,从小父母双亡,跟随爷爷长大,四岁时爷爷离世,她成了一个孤儿。楚天适时说话“子浩,云枫,我不想再瞒着你们了,手术室中的人不是晓雪,而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安雪。晓雪在四岁时就去了天国,既然安雪与咱们家有缘,我想认她做干孙女。”沐紫云说:“爸,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我想认她做干女儿。”楚云枫和欧阳子浩听到楚天的话,一脸的难以置信。楚云枫问:“爷爷,这么多年来我一问晓雪的事你们就吞吞吐吐,原来原因竟是这个。”“云枫当时没告诉你们是怕影响你们,更何况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没几个。”
  这时,苏缘打开抢救室的门,说道:“爷爷,子浩,雪儿没事了,不过不能刺激她,只差一厘米刀就刺入心脏了,另外她的身体不太好,需要好好调养。现在她还在观察,不过你们可以去看看她,她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一群人推开病房门,楚天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女孩道:“雪丫头,爷爷来看你了,你答应过爷爷以后陪我一起爬山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一定要醒过来,听到没有?”楚鹏飞说道:“好了,爸。这里先交给云枫和子浩,你和紫云先回去休息吧,等安雪一醒让他们马上打电话给我们。”“叔叔,让云枫送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就可以了,她一醒我立马告知你们,”欧阳子浩说到。“也好,子浩,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我妈他们回去,有事电话联系。”楚云枫搂着沐紫云的肩膀走出病房,沐紫云依依不舍的看着床上的女孩,云枫看着母亲这般模样便道:“妈,我们先回家吧,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等雪儿醒了,子浩会通知我们。”“子浩,那麻烦你了”“阿姨,没事,您先回去休息吧!她现在是你的干女儿那么也就是我的妹妹了,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她醒了我再告诉你。”
  楚家人走后,欧阳子浩关上病房的门,静静端详着床上的女孩,想起自己手中还拿着她的资料,打开仔细浏览起来。“安雪,二十二岁,A大三年级学生,学的的专业是临床医学。自幼父母双亡,此后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四岁爷爷去世后沦为一名孤儿。”四岁,晓雪也是四岁去世的,“晓雪,当时年幼的你怎么舍得抛下我,抛下你的家人,独自一人奔赴死亡之路,踏上奈何桥,回望忘川河畔呢?不知这么遥远的路途上你可曾听过彼岸花的故事呢?以前,哥哥觉得你还小,没给你讲过,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晓雪,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好想你,我要开始讲了。
  佛说
  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
  彼岸有花
  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生于弱水绚烂绯红
  彼岸花开彼岸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
  花开叶逝叶生花谢
  生生相错不得见
  那日,佛说你们需入红尘。
  我向佛问我们的姻缘,
  佛闭目,
  “一生只得一面之缘。”
  我问佛:前世一千次的回眸,
  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一千次的相遇,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
  前世一千次的相识,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
  前世一千次的相知,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
  可是当真?佛笑而不语。
  我落于忘川彼岸,
  生在三途河畔,
  这里阴郁而凄冷。
  只有一座桥,
  和桥上那个年年岁岁
  都守着一锅汤的老人。
  形形色色的人从我身边走过,
  走上那桥,喝下那碗中的汤,
  又匆匆走下桥去。
  一些人走过的时候,我会听到缠绵的呜咽,
  和生生世世的承诺。
  我恻然,而那桥上的老人
  却似什么也听不到
  依旧平常的盛着汤,
  送于桥上的人。日子久了,
  我才知道这桥叫做奈何桥,
  这老人,换做孟婆。
  我问孟婆,那响起的是什么声音?
  孟婆说,那是铭心刻骨的爱,
  铭心刻骨的恨,
  是人世间最没用的旦旦信誓。
  原来孟婆那碗中的汤,
  叫做孟婆汤,是可以忘记前世的,
  上桥的人喝下去,
  便会将这世间一切的恩怨情愁统统忘记,
  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我问孟婆,他是不是也会忘记我?
  孟婆不语。
  我问孟婆,我什么时候会开花?
  孟婆说,到了开花之时便会开了。
  于是我盼望着花开,
  盼望绽放最美的容颜,盼望着和他一生一次的相见。
  孟婆看着我,叹一声,
  又要是秋彼岸了!
  我疑惑。
  于是,我知道了,
  春分前后三天叫做春彼岸,
  秋分前后三天叫做秋彼岸,
  是上坟的日子。
  秋彼岸初来的时候,
  我惊异的发现自己绽放出白色的花朵,
  如霜,似雪,扑满了整个三生河岸。
  孟婆说,有了彼岸花,
  这黄泉接引路不再孤单了。
  彼岸花?她说的是我么?
  不,我叫曼珠,不叫彼岸。
  一年一年,
  我在每个秋彼岸的时候准时绽开,
  一片片的。
  我始终没有看到他来。
  他终究还是来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绽放的时候,
  匆匆的来了。
  匆匆从我身边走过,
  我拼命的叫他,沙华,沙华!
  他似全然失去听觉,
  就这样匆匆走过,
  让我连他青衫的角也触碰不到。
  我哭泣。孟婆冷冷的说,
  他不叫沙华!
  不,他是我的沙华,
  三生石上的沙华。
  在泪再也无法流出的时候,
  我开始沉默。
  每年秋彼岸的时候,
  我依旧静默的开放,
  送过一个一个来来去去的亡魂。
  一千年里,
  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匆匆的过,
  没有停留,也没有看我一眼。
  这一千年里,他从来没有,
  在我盛开的时候到来。
  又一千年的时间,一开一落开始,
  又走向结束,
  他变换着身姿走上奈何桥,
  端起了孟婆的汤。
  我的泪,流了又流,
  我的心,碎了又碎,
  我轻声唤他:
  沙华,我是你的曼珠,你不记得了么?
  终于,在一个秋彼岸的时候,
  在我绽放了白色的花朵的时候,
  他来了,带着满身的风尘,
  一脸的憔悴,
  来到我的身边。
  我曾以为他又会匆匆的过,
  匆匆的喝下,
  让他把我越忘越远的孟婆汤。
  然而,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
  竟然放慢了脚步,
  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只那一望,
  心中干涸的泪又如泉水般涌出;
  只那一望,
  便将心中数千年的积郁化作泪水;
  只那一望,
  万般的幽怨都如云散。
  那个秋彼岸的时候,
  我开得格外鲜纯。
  又是数千年的等待,
  数千年的一年一见,
  他每次回头的一望,
  都让我心里裂开一道道深深的痕,
  一年一年……
  不记得这是多少个千年的相遇了,
  他突然停在我的面前,喃喃自语,
  似曾相识,似曾相识……
  我惊异,心在那一刻彻底碎裂了,
  白色的花,在那个瞬间惨然的变成红色
  如火,如荼,如血……
  他受惊般的退上桥去,孟婆汤从他颤抖手中的碗里洒出……
  从此,在秋彼岸的时候,
  忘川里便开满血色的花,
  夺目,绚丽而妖异。
  他又在花开的时候来了,
  在我身边徘徊着,徘徊着,
  在走上桥头的那一刻,竟然回头,
  嘴里楠楠,曼珠?曼珠?
  而我此时已无眼泪。
  孟婆长叹一声,这是近万年来,
  我听到的唯一一声叹息。
  至此,人们都说,
  在秋彼岸的时候,忘川的三生河畔,
  会绽放一种妖异的血色花朵,
  花香有魔力,
  可以唤起人们对生前的回忆,
  这花,叫做彼岸花。
  千次的回眸,擦肩,相逢,
  相识,相知,
  佛语都一一成了现实,
  于是我平静的落,
  平静的等待千年之后的爱。
  爱来得很平静,却很震撼。
  他蹲下身来,亲吻着我的脸,
  轻轻的说,
  曼珠,我不会再忘记你,
  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我恍然的望着他,
  难得他不记得佛说,
  我们只有一生一次的相见么?
  他笑着看我,
  波澜不惊的采下一株花,
  藏在袖中,走上桥去,
  我看到他微笑看我,慢慢的喝下汤去,
  孟婆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
  佛说,我们违背了天意,
  从此,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他却在笑,笑的很舒心。
  于是他化作我茎上的叶,
  叶落方可开花,花开叶已落尽。
  他说我们不要一生一次的相见,
  我们不要陌路相忘,
  这是我们永生永世的相守,
  不再分离,不再忘记!
  于是,佛经说:彼岸花,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
  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于是,彼岸花在佛语里,
  有了另一个名字:曼珠沙华。”讲完,欧阳子浩留下了两行清泪,“晓雪,你说过要做我的妻子,与我牵手走完这一生,现在我回来了,可是我们却天人永隔,你知道吗?回忆起与你在一起的时光,那将是我心底珍贵的回忆,但回忆多是些不可信的东西,从未停息侵蚀人们的灵魂,一走一停,刺痛每一寸活着的肌肤。晓雪,你可曾感受到我的悔恨与无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愈合的伤不是包办婚姻如昙花的枯萎,也不是友情带血色的背叛,而是,我的晓雪,你离开的时候,对我如切肤的痛。”
  “爷爷,别走,别走,别离开雪儿。”安雪的梦呓把欧阳子浩从悲痛中拉了回来,他以为她醒了,坐到床边却看到她紧闭的双眼,皱眉的额角,眼眶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欧阳子浩的心,他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替她抹平紧皱的眉梢,刚想收回手,安雪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任欧阳子浩怎样挣扎都没挣脱开。索性他的另一只手与被安雪拉住的手合在一起紧紧包裹着安雪的手,轻轻的说:“雪儿,别怕,有我在,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的。”他只顾自言自语,却没看到安雪听完他的话原本不安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祥和平静。欧阳子浩握着安雪的手,终究抵不住困意来袭,趴在床边睡着了。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太阳就是失去了旋转地目的和方向。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安雪睁开紧闭的双眼,入目的是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被子和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微微起身看到床边睡着一个人还握着自己的手,安雪想缩回自己的手,却把欧阳子浩弄醒了。欧阳子浩看着病秧的安雪道:“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胸口还疼吗?”安雪反问:“你是谁?我怎能会在这儿?”欧阳子浩将安雪扶起,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可以舒服点,他摸摸她的头笑笑:“真是个健忘的家伙,你见义勇为救了人,难得不记得了?”“噢,好像有这么回事,那你知道那位阿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你说话啊。”“那位阿姨很好,她没有受伤,并且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她了。”说完走出病房,打给楚云枫电话“喂,云枫,安雪醒了,你告诉爷爷和阿姨,好让他们放心。”“嗯,好,你先照顾好她,我们一会儿到。”
  听说安雪醒了,楚天,沐紫云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动身去了医院。到了病房外,沐紫云推开门,看到安雪坐在病床上,欧阳子浩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子浩,医生怎么说?雪儿没事了吗?”“嗯,阿姨,我没事了,对了,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阿姨没事,不过,孩子,你救过我也帮助过我父亲,阿姨觉得你与我们家有缘还想让你再帮阿姨一个忙。”“您父亲?”“哈哈,雪丫头,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吗?”“爷爷,怎么是您啊?这到底怎么回事?”“雪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楚鹏飞,儿媳沐紫云,孙子楚云枫那个照顾你的是我故人的孙子欧阳子浩。”“阿姨,您想让我帮什么忙?”“这个忙你一定能帮,阿姨呢,想认你做干女儿,希望你出院后能够和我们回家。”“阿姨,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因为你和我们家有缘,救过我父亲和我,而且你还叫安雪。”“可是……”“别可是了,雪丫头,你答应了就多了许多的亲人了,这样你就可以多陪陪爷爷了,这样不好吗?”“爷爷,您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这时候我希望可以听见我想要的答案。鹏飞,紫云,咱们走吧,让云枫和子浩陪陪雪儿。”“两位哥哥,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让雪儿好好想想,可以吗?”楚云枫说:“可是你才刚醒,你确定没事吗?”“嗯,我确定,两位哥哥还是先请回吧!”“那你好好休息。”欧阳子浩说完就拉着楚云枫出了病房,“子浩咱们俩就这么让个小丫头轰出来了,传出去,咱们这脸往哪搁?要不轮流守着?”“可以,你先守吧,晚上我过来换班,先走了。”靠在病房门前的安雪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躺在床上休息,期间护士来给她打点滴,她向护士讨了便利贴和一支笔。护士出去后,她在便利贴上写了些许字,放在床头柜上,她听到楚云枫渐远的脚步声后,打开病房门,跑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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