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人

　　等到高小凡回到家已是深夜，门口已经和平常一样挂上了为晚归人照亮的灯笼。
　　高小凡推开门，堂屋还点着一支蜡烛，李婆婆坐在灯旁纳着鞋底，桌上还摆着几盘菜。
　　“小凡回来了，去哪了怎么玩到这么晚？”李婆婆略带嗔怪的对他说到：“晚饭在锅里，还热着。你爷爷中午喝了点酒，晚饭吃了就去睡了，小尘从下午回来就睡了到现在还没醒呢。你去吃点饭，洗澡水也烧好了，吃完了就去洗漱。”
　　高小凡抹了抹鼻子，才想明白这是李婆婆在专门在等他回来，想到以前家里没个主事人，哪里会有人大半夜等他回来吃饭，还烧好热水等他，最多给他留个门。现在好了，都不用担心晚归没饭吃了。“奶奶，您也别太忙活了。这天也晚了，春天寒气重，您也早点去休息吧。我待会吃完了自己去收拾就行了。”高小凡回答道。
　　听到高小凡叫自己奶奶，而不是李奶奶，李婆婆这心里更是高兴。高小尘还是个孩子，叫自己奶奶很容易，而高小凡已经快要成年，而且平日里成熟稳重，本来以为要让高小凡打心底的认同自己叫自己奶奶还要好久，哪知道自己仅仅是晚上等他回来吃饭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收获了高小凡的认同，李婆婆也是很感动。“不着急不着急，你看看你们两兄弟，这鞋子都快透底了，我这帮你们做两双鞋，不然以后你们出门再穿那几双鞋子，人家还以为我这奶奶虐待你们呢。”
　　高小凡看了看脚上穿的自己改的软底薄面的鞋子，确实不美观。不过当时主要是为了养脚，而且和高小尘一直锻炼，那种纳的十层百层的鞋底就显得既笨重又伤脚了。不过看着李婆婆这么辛苦的纳着鞋，高小凡虽然很无奈，但也知道李婆婆对自己两兄弟的喜爱，心中不免有些感动。高小凡虽然从心底接受了李婆婆，但是却不太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最终只能去端了米饭在李婆婆旁边坐下，边吃边看着李婆婆纳鞋。
　　吃完饭，洗漱完的高小凡对还在灯下纳鞋的李婆婆道了声晚安便回了房间。想着明天去送别陈流云是否要带些礼物，但却不知道自己能送什么。实在想不出来，干脆也就不想了，借着困意沉沉睡去。
　　与平常一样的早晨，与平常一样的人，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看到李婆婆早早的叫他们兄弟俩起床，高小凡或许会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就像高小凡以为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是一个梦一样。
　　高小凡高小尘兄弟俩完成了晨练，高小凡就去了城楼，而高小尘则回到家吃了点东西，由高老头带到私塾去上学。轩辕将军见到高小凡，哈哈大笑的迎上去：“小凡啊，听说你家高老爷子好事将近啊。”
　　高小凡也笑着回答道：“将军消息灵通，不过区区小事，让将军记挂了。”
　　轩辕将军拍了拍高小凡的肩膀：“所谓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就是其一，这种事怎么能算小事？”轩辕将军回过头，望着远处的一望无际的青草平原，“我等随城主守护在这战乱频繁的边境，所谓的不过是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如今看到如高老先生这样的普通民众在天命之年还能寻到人生另一半，不正是对我们这些守护边疆的人的认可吗？两天后，本将军将与城主一道去你家讨口喜酒，可行？”轩辕将军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询问道。
　　高小凡双手作揖朝着轩辕将军一拜：“城主大人大义，将军大义。将军与城主大人还有各位军队同僚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在人民的安居乐业，小子敬佩不已。城主大人与将军有此雅兴，小子自是求之不得！”
　　轩辕将军伸出手，将高小凡扶起，严肃的对他说到：“军人，就是为保家卫国，守护人民而存在的。当一个军人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便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或者说不配做一个军人。军人，意味着奉献！当国家当百姓需要你的时候，作为军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做为军人，有着一颗燃烧的心，为国家为百姓甘愿牺牲奉献，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高小凡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前世从电影电视中看过那么多军人的电影，却只是从中看到热血，看到感动，而无法融入进去。所以哪怕现在成了一名军人，也无法将军人的使命将军人的荣耀带入自己的身体。他只能尴尬的接过轩辕将军的话头：“将军一番话，小子受教了。可惜，小子现在还没能达到军人的合格线呢。”
　　轩辕将军听到高小凡的话，目光渐渐柔和，对他的回答更是满意。他当了太久的兵，也见过太多的兵。太多应征当兵的人大字不识，一口一个保家卫国为国为民喊的震天响，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每月的一点军饷。少有人如高小凡一般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对军人的理解不够不是合格军人这样的话，这样直爽的影子很是对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的胃口，轩辕将军对他的惜才之心更甚。“没有人是天生的爱国爱民，军人的意义军人的信念不是靠嘴说便能说出来的，而是当你成为军人融入军人，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看到身后站着的亲人，朋友，站着的同僚的亲人，站着的每一个人的亲人。看到他们对家园的眷恋，看到他们对生命的渴望，那时候你的信念你的意义才会被你认同。只有在战场上沐浴过鲜血，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
　　听完轩辕将军的一席话，高小凡沉默的思考着，前世生活在和平年代，后世的他虽说经历过战争，但是已到尾声，感触不大。或许真要等到上阵杀敌时才能体会到真正军人的铁血意志。高小凡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轩辕将军，方正的国字脸上透露出的坚毅，还有那看向城内时目光透出的柔和，配着那一身厚重的铠甲，在春季阳光的映照下，那幅铁汉柔情的画面让人惊叹。高小凡再次躬身，不仅是与将军的尊卑，更是对所有军人的尊敬。
　　轩辕将军没有阻止，只是对高小凡点了点头，说道：“刚刚咱们是不是跑题了？好了，言归正传，今天要你过来主要是让你带着他们训练，赵林他们已经在城楼前准备多时了。走，咱们下楼。”
　　高小凡有点哭笑不得：“将军您这也太着急了，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怎么能够训练呀。”
　　轩辕将军也是一愣：“准备？准备啥？你小子是不是消遣本将军，不就是拿个破石块就能训练，你还拖着干什么！”
　　高小凡也知道这东西不解释不行，他从身上掏出一叠纸，往城墙上一铺，对轩辕将军说到：“将军，这些是我之前设计出来的一些仪器，咱们城卫军有数千人，所以这些仪器起码每种需要五十件。同时还有这些石饼，得按照不同的重量，各自打造数百件，而且重量不能偏差太多。”
　　轩辕将军凑过来，看着眼前各种花里胡哨的图纸，“这些每一种都要五十件？我看你平时训练就只有那么几个石头块啊！”
　　高小凡很冷静的回答道：“是的，每一样都需要五十件。而且还不止，还需要足够宽敞的地方用来放置这些仪器。同时，饮食也有要求，我不知道军队里面平时是吃几顿吃的什么，但是既然要我来训练，那么每天每个军人都要保证最基本的四顿，而且每天起码有一顿要以牛肉，鸡胸肉，鸡蛋为主食。还有，训练时必须要穿和我身上一样的衣服，而不能穿铠甲。至于我为什么只用几块石头，那是因为没钱也没精力去造我想要的这些玩意儿。”
　　轩辕将军听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东西造好需要多长时间，但是这个钱可不少啊，你这么多仪器都是要求用铁造，铁可是很贵的。而且后续的伙食投入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代替的？”
　　高小凡很认真的想了想，又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
　　轩辕将军这下是真的抓狂了，这些东西少说也要数十万两白银。当然，并不是军队缺这数十万两白银，毕竟每个月的军饷，军队的伙食啥的加起来也需要数万两白银，只是铁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是很重要的战略资源，这十多种仪器一种五十件，加起来起码要两三万斤铁。这些铁如果打造成兵器，起码可以装备上万人，可是如果仅仅只是用来造这些健身器材，这样的开销是否有些太大了，让轩辕将军一时间无法拿定主意。
　　轩辕将军皱着眉头，又盯着这些图纸，对高小凡说到：“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这样吧，这些图纸给我带着，我拿回去与城主商议商议再做定夺。明日午时，你去城主府，到时候告诉你结果。”
　　高小凡点头应是，作揖告退，便下了楼。今天是陈流云离开的日子，高小凡直接往他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