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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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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岚没有回屋歇息,而是又去了县衙。
  刚到县衙就见到沈明和周雄在激烈争执。
  周雄见李青岚到来,便对沈明说道:“你对我吼有什么用?人李女侠亲手抓捕,不信你可以问。”
  面对沈明的目光李青岚点了点头。
  沈明顿觉胸口堵得慌,竟是当众喷出一口鲜血,这把周雄可给吓坏了,赶忙下来查看。沈明摆摆手,拖着萎靡的身躯离开了县衙。
  周雄叹气,“唉,看来这件事对他打击不轻啊。”
  “嗯,周县令打算任何处置这些人?”
  “后日全部斩首示众。”
  “沈元呢?”
  周雄沉默了。
  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斩。”
  雷狼寨贼徒要被斩首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整个长青县,百姓们都纷纷拍手叫好。李青岚得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沈明向周雄提出了要亲自监斩沈元的要求。
  李青岚揉揉脑袋,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等到行刑的那一天沈明没有出现,因为沈元已经撞死在了狱中,他带着哥哥的遗体去下葬了。行完刑后,周雄命人将雷通和三位副寨主的脑袋悬在北门城墙上以儆效尤。
  ......
  长青县外的一处山坡上,李青岚找到了墓碑前的沈明,她有些担心这位心怀正义的捕头。
  沈明坐在墓碑前眼神空洞地喝着酒,没有在意李青岚的到来,李青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沈元和山贼勾结,他忘了父母是怎么死的,他该死。”沈明终于开口说话。
  “唉,你哥哥他这样也是为了你。”李青岚打算告诉沈明悲剧的原因,这样或许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为了我?”沈明瞪大了双眼。
  “没错,他将从雷通那里得来的钱财都拿来给你习武了,就像你平时吃的东西,里面就放了滋补气血的药材,所以你的武功才能高出他许多。”
  “这怎么可能!”沈明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
  “沈元他亲口对我说的,虽然他勾结山贼,但也是为了你的前途。”
  沈明沉默了,其实这种说法他心中已经相信了。
  自己真正意义上开始习武的时间和哥哥一样,但哥哥却从不奇怪自己武功为何要高他许多,好像这一切理所当然一般。
  良久,他突然开始狂笑,“哈哈哈,为了我?哈哈哈哈......”
  沈明笑得疯疯癫癫,突然间,他抽出腰间佩刀,等李青岚反应过来时沈明的整根右臂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李青岚急忙点住他右肩上的穴道止住流血,扯下他身上的衣服包住伤处将他送往了城内的医馆。
  等李青岚从医馆走出时她的内心极为复杂,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如果自己不那样说是不是沈明就不会自残?可是她本意也是为了沈明着想,希望能减轻一些沈明的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李青岚突然鼻子发酸,眼泪竟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先是雷通,又是沈明,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雷通是敌人,他的死李青岚没有什么情绪,可沈明却是个好人,他自残的行为让李青岚心中发堵。
  回到住所顾寒山见李青岚挂着的泪痕便有些慌乱地上前关心,李青岚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顾寒山,说着还止不住地落泪。
  看着李青岚难过的样子,顾寒山心里想着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便耐心开导。
  “沈元他勾结山贼是他自己的选择,沈明自断臂膀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是你不告诉他那些他即使活着余生也必定内心伴随痛苦。相反他自断右臂,既是还了沈元的恩情,又是了断手足之情,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听了顾寒山的话李青岚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想起沈元说的话,“他应该活成自己的样子。”或许确实如此。
  见李青岚陷入沉思,顾寒山继续说道:“丫头你心地善良,但对习武之人来说生离死别再正常不过,至亲死在面前之事江湖常常发生。悲伤不是驻足的理由,而是让自己强大到不会再发生悲伤的动力。”
  “师父教诲青岚谨记在心。”此刻的李青岚已然释怀,重新收拾好了心态。
  雷狼寨的事情告一段落,李青岚则是继续开始练剑,顾寒山给李青岚换了把重剑让她继续练习基础剑招,重剑约十五斤,普通人平举都费力,但李青岚却是每天孜孜不倦,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多,在此期间县衙送来了五百两的报酬,陆家兄妹也登门拜访送了一千两白银。不过李青岚没有收陆家的礼物,一来她暂时也不缺钱,二来陆家明显是想要拉拢她,如果收了,将来难免同陆家绑在一起。
  虽然李青岚拒绝了陆家的礼物,但陆子明和陆羽欣倒是时常前来拜访,一来二去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沈明自打断了一臂后,养好伤又继续干着他的捕头,和别人交谈时并看不出悲伤,依然会经常巡街确保长青县一方平安,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李青岚找到了沈明,“如今看沈兄精神恢复青岚自是高兴,那日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都怪沈某意气用事,害李姑娘担心了。”沈明略带歉意。
  “我可没有怪你,我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把你给害了。”
  沈明摇摇头,“李姑娘的话倒是让我心里舒坦了不少,哥哥他从小就对我极好,至少他勾结山贼的理由我能够接受,他犯下的错就由我一人偿还吧。”
  “你不用把包袱背在身上的。”李青岚听他这样说有些担心。
  沈明看着李青岚笑了,“此话又何处说起,我原本是长青县的捕头,现在仍然长青县的捕头,我不是李姑娘这样的天才,留在长青县本就是我的宿命。”
  看了一眼沈明空荡荡的右臂,李青岚对他也是十分钦佩,如果换作自己可没有办法像这般释然。
  “想来李姑娘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吧。”沈明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这个不好说,不过暂时还不会走。”李青岚自己也不太清楚。她来到长青县两个多月了,自己肯定不会一直待在长青县,但还要待多久得看顾寒山的意思。
  “如果将来李姑娘厌倦了外头,长青县一直都欢迎你。”
  “多谢沈兄。”
  沈明摇摇头,“可不是我说的,长青县的父老乡亲都很喜欢你,我常常会听到他们在讨论你。”
  李青岚也是扑哧一笑,她在长青县确实挺受欢迎,绝大部分百姓并不知道李青岚的身份,人们都知道城北老顾家多了个漂亮女娃。上门拜访最多的竟然是媒婆,这让李青岚非常尴尬,最终还是拜托了陆羽欣动用了陆家的能量才止住了这帮热心的老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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