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悲哉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姓林名鉴，来自......南疆......
　　且不说我有点什么本事，可是——我的命根子——钱袋子
　　被偷了——
　　很好，很好
　　可是，你懂的
　　江城可是我来到中原的第一个地方，便遭此大劫，吾只能说：
　　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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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鉴的确刚刚踏上去往中原的路，记忆里，他第一次踏出南疆，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记忆之前，他究竟来自何方。他只知道，自己并非天生的南疆人，但，究竟来自哪里......
　　他不知道......
　　但阿婆告诉他，中原，是他的家。
　　南疆毒母，是他阿婆，万毒窟的窟主。
　　她告诉他，他应该出去，离开南疆，去外面......看看。
　　他十七岁。
　　是呀......应该出去了。
　　去哪儿？
　　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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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
　　市集的热闹喧嚷，他是知道的，但中原毕竟和南疆是不同的，这里更繁华，更热闹。尽管江城还是在边远偏僻之地。
　　他第一次知道，也认同阿婆说的话——南疆的确是个荒僻的地方。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新鲜的糖葫芦喽！”
　　他一摸自己的钱袋子，不错，鼓鼓囊囊的，深得他意。
　　“老板，多少钱？”林鉴上前一步，问道。
　　“两个铜板一串，五个三串。”老板是个乐呵呵的白胖子，四十岁上下，“小伙子第一次来江城呀，说实在的，江城的确是个好地方。”
　　“老板怎么知道我初次前来？”林鉴笑笑，摸出五个铜板，“来三串。”
　　老板麻利的给他包好，递上：“这江城来来往往，只有我没认识的，可没有我不见过的。”老板日日在集市上，可没有比他更熟络的了。“你这是江南来的吧，我们这西南边陲可比不上那边繁华。”
　　“江南？”林鉴笑了，“这您怎么看得出？”
　　“怎的看不出？像您这样水灵灵的小少爷，西南可养不出，北边更别说——”
　　林鉴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不是什么江南来的什么小少爷。”
　　他摆摆手，笑着离去，走了几步还一回头，看到糖葫芦摊老板还不解地愣在那儿。老板可能要怀疑自己的识人水平了。
　　林鉴继续向前走着，便拿出一串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
　　舌头碰上是甜的，牙齿咬上是酸的，他没有迟疑，轻轻用力一抽，整颗山楂都在口中。
　　南疆可没有这种东西。
　　太阳正毒，林鉴受得了，那糖葫芦可受不了，转眼便要化了。林鉴找了个阴凉地方，斜靠在墙边。
　　“哥哥，这糖葫芦......可以给我们一串吗？”这是一个比林鉴的腰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子，拉着个更小的女孩儿，怯生生地看着林鉴。
　　那两个娃娃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但眼神清亮澄澈，纯良无害。
　　林鉴可受不了这满怀期待的小眼神，心一软，便用口叼着自己那串，又打开那个纸包。还没抽出来呢，那两个娃娃已经不见了。
　　林鉴环顾了四周，并没再看到什么小孩。
　　怎么回事？
　　他疑惑着，想再找找，又驻了足。
　　找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可是自己来着。
　　林鉴叼着糖葫芦，看到一个兵器摊子，远远的看，亮闪闪的，晃着眼。
　　摊主闭着目，盘坐在这儿。
　　几个人路过，好像还询问了价钱，摊主都没睁眼，也没搭话，只是无动于衷。
　　林鉴心想，兴许是个奇人，便离了阴影，叼着吃的，往摊边走。
　　刚走到离摊边五步的地方，那怪人便睁了眼，冷冷道：“看看？”
　　林鉴蹲下身子，拾起一把短刃，看了看又放下了。
　　他心想，比我的残月差远了。
　　他刚要伸手拨拨一旁的随手镖，这时，摊主道：“不看看这把剑？这是好剑，刚刚的匕首的确是二流货，给不识货的庸人用的。”
　　“我不用剑。”林鉴接道。
　　他捡起随手镖，这些质量并不算上乘，但够用了。毕竟飞镖之类的可是消耗品，有时根本无法收回。
　　“这些怎么卖？”
　　“二两银子。”
　　林鉴摸了摸钱袋子，转瞬却出了一身冷汗——钱呢？！
　　“没钱？”
　　林鉴没答话。
　　他眉毛皱成一团，轻轻咬着下唇，只是回想着刚刚发生发的事。
　　他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自己不过初来乍到——怎么遭上这种事？！
　　难道自己会说什么原来有，不到一刻的时间，就没了？
　　那人又道：“江城可不太平，搞不巧什么小乞丐手不干净。”
　　“年轻人习武，剑是主流，你很特别。这样，和我切磋一下，你赢了，我白送给你。”摊主站了起来。
　　没了盘缠，前路难测。
　　但还是先顾好眼前事吧。
　　“那就，切磋。”林鉴道，“失礼了。”
　　“林鉴，残月刃。”
　　林鉴后退了几步，看到那人抽出剑，摆好架势。
　　“段亦，秋水剑。”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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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闹市人多，这儿切磋不好吧！”林鉴侧身躲过段亦挥来的一剑，又纵身跃起，腾过段亦的身后，“老板，我说，这里人多，换个地方打吧！”
　　“身法不错，可别躲来躲去的！”段亦似乎没有听见林鉴的话，继续出击。
　　江城是个小城，但毕竟是个城，闹市人多又是个常态。短短几息时间，周围便围了几圈人，看着热闹。
　　“小子，你要是怕，就尽管说出来。我从不欺辱弱者。”段亦轻笑着。
　　林鉴自然知道对方是激自己出手，出手一定出，但不是现在。
　　通常来看，林鉴并不是会被轻易激怒的人。
　　林鉴继续躲着段亦手中的剑，道：“你要是觉得我身法好，我就让您看个够喽。”
　　他轻身一跃，跃至段亦剑尖上。
　　段亦下意识将剑身一转，但林鉴并未失去平衡，反而借力腾空。
　　待段亦抬首时，他已然站在屋檐上了。
　　底下乌合之众正在喧哗：
　　“啊呀，他飞了，这下怎么打的着。”
　　“那少年怎么光躲，不反击吗？”
　　“是呀，谁知道年轻人怎么想......”
　　“快看，那剑客也上去了！”
　　段亦也腾空而起，飞身上了屋檐。林鉴在前，段亦在后。
　　林鉴心想，是时候了。
　　他手中现出几只飞镖——这随手镖比段亦摊上的还要次些，不过够用了。
　　现在在屋顶，伤不到人。
　　林鉴抛出随手镖，三只，分别对着段亦的颈侧，下腹，大腿。
　　段亦当然要挡下。对着颈侧的，被他侧头躲过了；对着下腹和大腿的，被他用剑挡下了。
　　正在段亦志得意满之际，但林鉴已经现身他的后方。
　　一柄刃尖稍弯的匕首探向段亦的咽喉。
　　段亦能够感受到金属的寒气，还有些不知名的......恐惧。这把刀见过的血不止一两滴，它是真正得到过鲜血洗礼过的——利器。
　　“你输了。”林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的武器是残月？”
　　“输了。”段亦叹了口气，“林兄弟年岁几何？”
　　“十七。”
　　“虚长十岁，我不是你的对手，心服口服。”
　　“段老板本事绝对不止这些，别妄自菲薄。”林鉴笑道，抱拳一礼，“承让了。”
　　林鉴所言不是奉承，此人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