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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阳台上，女人的背影有些许萧瑟。我点上烟，习惯性的坐在花盆边缘的楼梯上。
“我们都以为你请假了。”我问她。
她没有穿工作装，浅色的裙装，黑亮的发饰，很消沉。
她回头看着我，轻轻笑起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最后一次站在这里，这个城市。”
她说得很难过，却并没有流眼泪。
我猜想，可能是所有人都在议论的那个事情。
也可能是其它的，我以为，我只能说：“也是，得出去走走，半辈子人了，也没有出过这座城市。”
她点了点头，“可除了这里，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真的很羡慕小叶子、小林子他们。”
我叹气，“他们离开，有十几年了吧，记性真好。”
“你也没忘记，当初一共有十几个人在这聊天、谈心，后来零零散散几个人。再后来，就只有我们三。这么些年过来了，我以为，我会留在这里，一辈子。”她很坦然。
我木然，这个一辈子，所包含的当真只是自己一个人吗？“半辈子的搭档，你离开，我和老赵会舍不得，但也替你开心。”我对她说。
她依旧笑了笑，“没想到，我们会搭档那么久。更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这。”
完全性的巧合，我不是每天都会来这抽烟，也不是定时来。我抽了一口烟说：“很荣幸，漂亮的女人，运气会很好，不论做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安慰，但我不喜欢说其他任何事，就包括她为什么不打算同我们告别，也包括她这样默默离开。
可能，所有的离别，都是这样安安静静且默默无闻。
“谢谢你。”
阳光很好，我们道别的拥抱，格外温暖。
“奶奶的，老王，小花走了，她不说，你也没告诉我是吧。”老赵很气愤。
我刚从手术室走出来，揉着眼睛，有些许愣神，他很激动。
我回答他：“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她不想让人知道。”
老赵，“我也不让吗？是我啊，二十几年了，就这样，就这样走了？”
我摇头，“我也是碰巧遇到她离开的，她没打算告诉我们。”
老赵愣愣神，“要不是我今天找她不见她，恐怕这件事情，我还不知道。”他有些失神，气势也不再那样强硬。
我叹气说：“人各有选择，她选择离开，其实也挺好。”
老赵呆站好一会，直接脱下白大褂甩朝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边走边说：“不行，我要去送送她。”
我还没见过老赵如此着急，若非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他会这样失态。四十多岁的人了，会失态到这般程度，我有些惊讶。显而易见，小花在他心里的地位。
主任把我叫进办公室，问我：“小赵他，没事吧？”
我叹气说：“没事，他去送一个很好的朋友，也算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吧。”
主任犹豫片刻，“吴护士长，挺不容易，我听说了些。太可惜了，多好一个女娃娃。”
主任也是与老主任一样，是显有的几个老干部之一，自然是不会说情面话，他在叹气后说：“我记得你们三是一起进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