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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阻止，“等妈妈回来再看看吧，我觉得有两个句子语法不对。”
语法？语文还有语法？
我略显尴尬地合上书本，然后问他，“还有没有数学作业？”
他看着我，“数学、英语、思政治都有。”
“那么多？你都做完了？”
他若有所思，“昨天就做完了。”
“哎，那昨天你是怎么知道老师会讲这些课的？”
他顿了顿，“课本去年就学完了。”
“啊，你妈教你的？”
他点头，“妈妈说了，人之根本在于勤奋，我不是天才。她也不需要教一个天才，但我必须勤奋，不管学习还是生活。”
额，我竟然无从下口，好有道理。
我，“儿子，休息一会，注意眼睛，别近视了。”
他看着我，“我会准时休息。”
然后，我突然觉得我多余。很多余，多余到没地缝钻。我没有再纠缠他，好像他没我那么闲，也可能是他对我没有那么大的依赖。
我拿起拼音版的从文选集，发现燕子写字好看，写的拼音更好看。
深夜，她敲打着键盘，我端着茶靠近她。
“休息吧，很晚了。”
她点头说：“一会休息，你还不睡吗？好不容易请个假，能睡个好觉。”
我叹息，“有些时候啊，我就觉得这工作，是不是应该换一换。”
她迟疑，“换工作？”有些许的意外，也有些惊讶。“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头，“没有出事，就觉得上班时间太长，没法做其它事。”
她沉默一会，“你的时间确实金贵。”控制情绪她比我强。
过了一会，她说，“孩子今年九岁，你在他身边的时间还没有赵医生多吧？”
我顿了顿，“是我对不起孩子。”
“我以为，我能支持你。我以为我能照顾好你，照顾好孩子、这个家，是我以为。刚开始，我会憧憬安静，享受静谧的时光。后来我会害怕，我会想念，会孤独，会质疑。我是女人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
我抬手想帮她擦拭眼眶，她推开，“滚，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任何人。”
“你冷静点，我没别的意思。”
她泛红的眼眶红润，“是啊，你哪里有别的意思？你除了安排事情给我，你除了心情烦躁，你不会找我。我们之间，就是仆人与主人的关系。”
“我没有。”
她看着我，“是，你没有，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家是我的，和你没关系。儿子生病是我的事情，上学是我的事情，吃饭是我的事，对不对？水电费是我的事情，停电漏水也是我的，对不对？”
我顿了顿，“家是我们的家。”
“两个人的？在你心里，旅馆与家有区别吗？”
她很少生气，我回忆是不是哪里说错话，并没有结果。
沉默一会后，她把我的工资卡放在桌上，“你的钱我没用，还给你。”
我顿了顿，“燕子，你……”
阳台有风，我不觉得冷。我在想，燕子怎么了？或者是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