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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出意料,大家很快把整间屋子翻个底朝天。
刚开始时,王妍还犹犹豫豫地不敢去别的房间,但大家搜寻一番才发现,屋子里每间房间都是安全的。
客厅那层构造相比之前变化颇多。
储物间变成书房,而卧室直接消失不见,多出另外两间单独的厕所与厨房。
像能自由拆卸的积木房子一样,不禁让众人感叹神奇。
就在众人寻找东西这段时间里,众人或多或少也有交谈沟通。
相比之前的互相试探,彼此算是熟悉了点,不至于那么陌生。
然而就连厨房冰箱里也是空荡荡的,好在大家都感觉不到一丁点儿饥饿,甚至连厕所都用不上。
许浩索性把时钟拿在手里,这样更方便看时间。
等三个女生率先回到车库,黄鑫宇和许浩抬起沙发,两人踉跄着搬到楼梯入口处横放。
又把什么桌子椅子,反正能搬动的全都堆在附近,这样看上去心里安稳不少。
“几点了许浩,借个火。”
黄鑫宇坐在楼梯口的沙发上,从袋里摸出包白色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你有这宝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许浩看见他手里的香烟,整个眼睛都在发光。
“才想起来。”
黄鑫宇从烟盒中抽出一根丢到许浩怀里,面带微笑道。
两人也没多言,立马用许浩的火机点燃。
随着全身用力深吸,他俩给一直紧绷的神经做了个放松按摩,果然不论在什么时候,尼古丁都是解压利器。
“凌晨0点27分,还有33分钟。”
许浩坐在黄鑫宇身旁,嘴里吐露出个烟圈,又拿手来回一抓,烟雾顿时飘散而去。
“看样子确实是得等到凌晨1点了,还有将近半小时,烟抽完再下去吧,那破车库里又没窗户,省的呛到那几个姑娘。”
“眼睛仔,你就真不怕死啊,还想着公共场合不能抽烟是吧。”
“你当初拿刀捅人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死吗?”
黄鑫宇突然转移话题问向许浩。
一时之间许浩有点不知怎么回答,稍作片刻后,许浩深叹口气: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有可能会被别人反杀,或者说,万一把那人弄死了,你也活不成,法律可不会放过你。”
“你说得太轻松了,那种情况下哪里能管那么多,几个小混混干架,如果我不捅他,被捅的就是我。”
许浩吞吐口烟,在黄鑫宇肩膀上轻轻一拍:
“你们这些当警察的,才都一个样吧。”
“我只是宣传科的,不算正儿八经的警察。”
黄鑫宇自嘲道:“在我们那,宣传科都是专门被塞一些鸡皮蒜毛小事的。”
“宣传科怎么了?”
许浩表现得并不像一般小混混那样反感警察,他反驳道:
“不知道老子能不能活着逃出去,这样,我跟你说个事吧,刚好你也是警察,说给你听也算合情合理。”
黄鑫宇看他那有点故弄玄虚的样子,催促道:“你长话短说,时间很紧。”
许浩想了会,用他本就没装多少知识的脑袋组织语言,开口道:
“说巧不巧,我犯错那年刚好十八岁,等于在监狱里过的成人礼,刚进去头几个月,我觉得那日子一天天的,甚至比在这里还要煎熬。”
“每天吃喝住很差不说,还要受监狱里那帮老油子欺凌,天天提心吊胆,就没睡过安稳觉,虽然我知道这是自己活该。”
说到这,许浩愣了一会,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面容开始变得凝重。
“但是那会有个狱警,跟你一样很年轻,也不知他是闲的还是咋滴,那会对我特别照顾,如果不是他,或许我在监狱活不到出来那天。”
黄鑫宇发现许浩在很认真的对自己描述往事,随即也坐直身板,他问道:
“后来呢,你出去以后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没,我在监狱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许浩轻描淡写说道。
“死了?”黄鑫宇非常震惊。
“对,当时距离我出狱不到半年,有一天他突然就没来上班了,后来我问其他狱警,才得知他媳妇早些年难产去世,孩子也没顺利活下来,自己一个人撑了好多年,每天虽然上班时嘻嘻哈哈的,但私底下经常酗酒,躲着哭。”
“最后还是没抗住,自己想不开,从小区楼顶上跳下去了。”
许浩摆出一副极其惆怅的表情:“说来也挺搞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能劝我好好活着回到社会,自己却劝不动自己。”
黄鑫宇又递给许浩一根烟问道:“可能这也是男人的另一面吧,所以说你对我讲这事干什么?”
许浩接过香烟,他紧握在手里,没有点燃,随后语速很快的说道:
“我虽然像王妍那女人说得一样,干的天天求人的差事,以前又是社会渣滓。”
“不过我觉得,警察就是警察,和职位无关,也和普通人没区别,当一个人和警察二字挂钩的那刻起,那就是普通人把山扛在肩,他能奋不顾身,也会自寻短见,他也是人。”
“我是真要掉鸡皮疙瘩了,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黄鑫宇抖抖胳膊,把烟嘴丢地上用力一踩,笑道:
“回车库吧,我挺想和你说说我的经历,但时间不太允许了,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就去酒吧里找你喝几杯。”
“你这身份恐怕不方便吧。”
“你自己都说警察也是普通人了,我又不是公款吃喝,没事。”
说罢,两人从沙发上一跃而过,彼此身手都很矫健,又把剩余的家具堆在沙发上,形成一道脆弱的防线。
男人的友谊有时就是如此简单,一根烟,一句话,一个小故事,关系就会变得很要好。
“你们两个在上面嘀咕啥呢,我的天,这身烟味,你们抽烟了?”
王妍见两人走了下来,捂着鼻子说道。
“随便聊聊,再不抽怕以后没得抽咯。”黄鑫宇笑道。
“马上就到时间了,我想了下,待会我和许浩分别靠在墙两侧,你们三个女生靠在正中间那面墙,这样你们会比较安全。”
“黄警官,要不你去中间吧。”
周旻霁望着黄鑫宇来回指挥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其实周旻霁一直在思考黄鑫宇到底隐瞒了什么,但目前没有头绪,至少她不希望黄鑫宇就这么死掉。
“就我和许浩拿着家伙呢,不用管我,我可是警察对吧。”
说到这,黄鑫宇对许浩啧了一声。
许浩不禁打个寒颤,周旻霁见两人突然像有某种电波交流,满脑子疑问。
“小茹,你去最拐角吧。”
周旻霁指着墙角说,她认为墙角应该是最安全的,肯定让小姑娘先保证自己安危。
尹茹也没多问,她点点头,不一会儿,五个人接连背靠墙壁,相隔之间留有能活动肢体的位置。
此刻大家都在等待凌晨1点到来。
许浩咽下口水,手里握着几乎没有战斗能力的小刀,他心里其实很没底,手心全是汗。
周旻霁心里祈祷能挺过接下来发生的。
她很想回家,很想回到自己温暖的房间,很想再次见到父母,很想和郁子叶再打打闹闹。
尹茹紧咬嘴唇,小姑娘也在默默忍耐很多情绪。
反观黄鑫宇依旧很淡定,他死死盯着楼梯口,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心里其实早就做好准备。
整个车库逐渐陷入一片寂静,静到能听见王妍脚指头在拖鞋里轻轻磨蹭的声音,也能听到其他人紧张得呼吸声带有颤抖。
而周旻霁神经紧绷,感觉就像马上开始游戏里的决胜局,只不过这个决胜局是一边倒的劣势。
大约几分钟后,许浩手里的时钟发出沉闷地响声,把大伙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他妈的,这玩意你不设置闹铃它也响。”
许浩迅速关掉闹铃开关,活活把自己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把时钟重新放回地上,便听到楼上客厅里传来敲门声。
“咚”
“咚”
“咚..”
恶魔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