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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逆行千里,终有归途 / 第十二章 入职铁路

第十二章 入职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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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12月初,毕业两年后,自己终于正式成为了一名铁路职工。说到未来会一直从事铁路工作,很多认识我的朋友都大为惊讶。的确,他们的惊讶与不可思议并不是空穴来风,只因大学四年自己读的是航空院校,而选择的专业则是航空发动机维修专业。那时候每到同学聚会,提到我现在的工作时,他都都会感叹——以前见过专业不对口的,但是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明明学的修飞机,最后却跑去修了火车……
  对于铁路工作,时至今日,我任然觉得像是一场梦,工作的七年中,基本跑遍了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也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他们口中见识到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在这一路的旅途中,沿着铁轨的方向我仿佛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直至如今,细细咀嚼那些流逝的光阴,仍会有新的味道绽放。
  入路培训不紧不慢持续了一个多月,转眼日子也到了2015年底。西宁的冬天干冷,但是段培训室里的暖气却烧的燥热,讲师在台上绘声绘色讲述着一个个典型案例,而坐在后排的我巴不得赶紧结束一天的课程,好好拥抱一下西宁刺骨的寒风。
  记忆里那些时光总是早出晚归,虽然每天的日子紧凑,但却不乏乐趣。期间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培训结束后的我们即将各奔东西,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默默耕耘。
  元旦伴随着一场大雪如约而至,课间培训老师告知三天的假期即将来临的消息更是让我们都乐开了花。还记得第一次和潘俞明相识就是得到放假通知后——他转过头,笑着看着我,你总说自己酒量大,今晚比试比试?
  那晚几个趣味相投的新工围坐在火锅店里,在杯晃交错中介绍着属于自己的故事,也都讲述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对我映像最深的是潘俞明,几杯酒下肚原本白皙的脸也被红晕侵袭,那晚他成了酒桌上的主角。
  在他的描述中,他们一家到他这代已经是第三代铁路工作者了。爷爷是老机务,干了一辈子司机,爸爸是老工务,巡了半辈子轨道。他总是笑着说,到我这代成了车辆,也算是一家三代把铁路干了一遍。对于初来乍到并不是很熟悉铁路系统的我们更是被他的故事深深吸引,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而他则是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回答一个个现在看来很是幼稚可笑的问题。
  那次短暂的假期后,迎来了结业考试,按潘俞明口中的流程之后就是下车间分配班组。事实也确实如此,本以为身为铁三代的他肯定会沾一沾父辈们的光,去到一个好的岗位,可是最后的结果却让所有人摸不到头脑,那一批唯有他去了格尔木,在自己的印象里,格尔木很荒,离家很远。得知这个结果,我第一时间找到他,问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时,他只是笑着说——这是我自己选的。
  高原的风总是猎猎作响,分配班组后一切都恢复到了平静,自己分到了车电车间,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师傅在一列列车厢里巡视着各种电气设备,那时候每天微信步数也都突破两万,肚子总是容易饿,饭量也都出奇的大。每天中午下工后和师傅们去段门口的面馆里一人一个加肉加面的大碗牛肉面更是成为了日常。
  日子平平淡淡,但却总是不乏惊喜,不知道何时在段里流传起了一个消息,公司要组织一批新人去济南培训学习动车知识,为期半年,大概率会从我们这一批新工里挑。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不知为何,之后的日子里总是对济南培训这不知真假的消息充满了憧憬。
  记忆里我对于车电车间的印象并没有太深刻,仿佛那些日子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去铭记的人与事。直到某一天,早晨交班会,工长分配完任务,最后把我留下,告知明早有个往格尔木基地送车的任务,这个任务自然也是落到了我和师傅身上。只记得那晚下班,我们两人在段门口的小超市里买了好多零食。听他说送车这种事没个固定时间,也许运气不好停到哪个小站一停就是几天,还是有备无患多准备点好。
  第二天,我们踏上了开往格尔木的火车,满编十五节的列车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二人。那时的自己哪里见过这样的稀奇事,满是好奇的在空荡荡的车厢里闲不下来,一会散步似的走到首车看一看车头的样子,一会又不知疲倦的跑到尾车看着飞逝而过的铁轨若有所思。而我的师傅见我兴致冲冲,则是平静的说,第一次跟车都这样,等以后就有你烦的了,随后自顾自找了一个干净的卧铺倒头便睡下了。
  那一趟送车之旅并没有像师傅口中描述的那么漫长,当天夜里八点多就抵达了格尔木车站,因为只负责把列车安全送到,所以之后的工作便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师傅联系了段上,段上告知我们坐明早格尔木始发的火车回西宁,今晚就在格尔木行车公寓入住。师傅自然没有什么兴趣瞎逛,又或者是这里早就被他逛腻了,而我则是兴致冲冲,联系了在格尔木基地的潘俞明,老友许久未见,再加上彼此都没有什么任务在身,自然少不了小酌一下。临行前,躺在公寓床上玩着手机的师傅特意嘱咐,早点回来,公寓半夜锁门。
  再一次和潘俞明相见,他的近况让我大吃一惊,原本白皙的脸被太阳晒的黢黑,头发也全都紧紧贴着头皮,疲倦写满了双眼,完全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背道而驰。
  那晚他带着我在格尔木市区溜达了一遍,彼此讲述着这段日子里的工作和生活,最后带着我去了一家烤肉店,嘴上不停说着,来格尔木不吃烤羊肉等于白来。不过确实像他所说,这里的烤羊肉的确比西宁多了一丝肥美。几串羊肉配着啤酒下肚,两人都有些微醺了,于是我问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当初为什么选择到这里?
  潘俞明则是一边撸着串,一边喝着酒,然后抹了抹嘴边的油,心满意足道——从小老爹嘴里提的最多的就是格尔木,在他嘴里好像格尔木有魔力一般,总是吸引着他一次次无论过年过节都义无反顾扎根在这里,后来可能因为岁数大了,调回了西宁。但是每次喝完酒格尔木似乎从来没有在他脑海里消失,格尔木对于他仿佛就像是一个历久弥新的美梦一样,我也好奇这地方究竟有什么魅力,所以就来了。
  “就这么简单?”听完他的讲述我惊讶的问道。
  “当然啊,就这么简单,生活可不像你写的小说,剧情跌宕起伏,它本来就应该是平平淡淡的,就像老爹经常跟我说的,只有贫瘠的土壤才能长出坚韧的花,格尔木对于我们这一家人都意义非凡,每一代人都在这里洒下过汗水和青春,现在我接过了交接棒,自然也要走一走他们走过的路,未来才不会有遗憾。”潘俞明说着说着,眼神里仿佛有了光一般。
  那夜,我们聊的很畅快,时间也过的很快,离别前,他对我说,既然选择了铁路这份工作,聚少离多总会成为常态,学会平常心才是最重要的,随遇而安或许才是干好这份工作最正确的心态……
  次日我与师傅踏上了回西宁的火车,他挑了一个下铺,刚一上车便倒头大睡,而我则是坐在边凳上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小伙子,你们是青藏铁路的职工?”不知身旁何时坐过来了一个老人,或许是看到了我穿的工作服上大大的青藏二字,此时正笑吟吟盯着我问道。
  我不假思索点了点头,随后嘴上应着:“刚上班没多久。”
  “青藏铁路挺好的,一条很传奇的铁路啊。”
  自己虽然是青藏铁路的职工,但是对于青藏铁路的故事却知之甚少,而眼前老人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看着他,他估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随后说道——刚才咱们经过的那条隧道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她的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刚确实经过了一条隧道,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我的脑海中从来没有一条隧道能这么长,火车都要跑足足二十分钟。
  她见我半天没说话,自顾自说着——这条隧道叫关角隧道,而从西蔵到到西宁这一路上有很多隧道,每一条都充满了传奇……
  之后的对话多半是在他的自言自语中进行下去的,在他的言语中仿佛有期盼,好似有遗憾,但是表述最多的则是对这条铁路的赞美。在她并不是很连贯的叙述中,我大概拼凑起了一个并不是很完整的故事——
  她的丈夫是一名铁路工程师,1973年为了格拉线扩建跟随众多建设者来到了西宁。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我得知在青藏铁路的建设过程中,每一处隧道的挖掘,每一组轨排的落地都是困难重重,无数建设者们因为可怕的高原反应一个个倒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而她的丈夫也光荣的参与了每一条隧道的设计与建设,从刚才经过的关角隧道,到几年后我才路过的风火山隧道,每一处都有她丈夫的影子。她说那时候科技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所有的勘探都要用双脚去完成,一双鞋穿不到半个月就会磨穿。一年中能和丈夫相聚的日子也只有那么可怜的几天。她也埋怨过他,但是每次看着丈夫离去时那坚毅的背影,她知道这已经不是一条简单的铁路了,而更像是早已融进丈夫血脉中的一种无法割舍的意志。每一次临行前他总是会说等这条铁路修通了,咱们就可以团聚了。可是最后这条铁路修通了,但是他却把自己永远永远留在了西蔵……
  火车依旧在逆着风凛冽前行,她的叙述虽然极其简短,但是却让人久久不能释怀,脚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青藏铁路,在那个年代似乎承载了太多人的喜怒哀乐,似乎见证了太多家庭的离别与团聚,多少代人的无私奉献才铺就了这条穿越生命禁区的高原铁路。那一刻还在懵懂中的我,仿佛对这条铁路有了一种不一样的认知。
  短暂的的格尔木之行告一段落,回到家第二天因为是周末,本想着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但是一大早爸爸就叫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我。他说看我最近天天工作那么忙,也该出去好好玩一圈换换心情了,当还躺在被窝里睡眼惺忪的我问要去哪里时,他则是转身出了房门,嘴里说着——抓紧时间收拾,我去楼下擦个车,你收拾好了就下来。
  看着窗外还没放亮的天,我又看了看手表,早晨六点多,心里不由抱怨,真是看不得我闲下来。但是转念一想,爸爸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错,自己上班这么久,基本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难得休息一天,出去好好玩一圈,换换心情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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