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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再明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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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学宫,是由世俗大儒传授凡人百姓孝、悌、忠、义、礼、信的地方。
  上古之时,天庭得道,带着天下诸神独辟一界,从此不见踪影。人间道统失衡,妖神霍乱,暗执诸侯,欲以此重返洪荒乱世。修士隐弱,凡者百家争鸣,道花齐放,后儒道成圣,天下以儒为尊。
  故天下学宫,皆以凡修为士。
  宏大的学宫,屹立于凌京西北角,与皇宫遥相呼应。占地千亩,是京城中仅次于皇宫的所在。
  其内建筑鳞次栉比,蒙学、小学、大学、监学、圣贤苑等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囊括了儒道修士一生所望。此外,更有凌国第一大儒文若先生添居学宫之主,吸引无数文人心向,难怪当得凌国儒家圣地之称。
  然而,就是强如这般的儒家圣地,却也不得不妥协于现状。
  三百年前,有炼气凝神之境的大能修士,为寻仙途,冒死开启仙宫遗迹,自此,修真界灵**涌,灵气复苏。
  甚至有传言说,在这等灵能爆发下,化神已经不再是这方世界的桎梏。加上灵脉滋生,天地灵物层出不穷,更是使得各大隐世宗派,纷纷出世,争夺无主之地。并与天下学宫留下约定,让其代为筛选灵根之人,再现上古盛况。
  学宫一角,两道人影迅速闪过,在各大建筑间穿梭。
  能如此熟悉学宫之人,也就只有眼前的周心了。
  学宫中的布置,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大到雕栏玉栋,小到花草树木,早已如数指掌。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除了周府,这里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因为那添居学宫之主的文若先生,正是他的爷爷。
  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明明身具灵根,却诡异地被划分到了儒家修士中的原因了。
  岔路口,林云与周心分开。
  在皇子府耽搁了许久,他也得尽快赶到自己所在的学院,要是点卯时被发觉不在,回去后可少不了一顿挨揍。自家老爷子什么德行,他还会不知道吗。
  林云也沿着一条白玉石板道向学宫内走去。
  道路两旁,人流熙熙攘攘。学子们,三五成群,抱成一团,嬉笑论谈,互相交换着自己心中的见解。
  走在人群中,各种声音传入耳旁,心中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在心底浮现出来。
  那时的自己还未从家族屠灭中走出,一心只想报得家仇。听说学宫中的大儒有一言诛魔、落笔封妖之能,便入了学宫求教儒道,然而心中的戾气与儒家的浩然正气背道相驰,致使自己在学宫中蹉跎了数年而不得入。
  身侧的这些学子们,与那时的自己何曾相似,还沉迷在对儒道的欢喜中而不自知。
  凡人的寿命,不过百载,待到转醒之时才会发觉,人生中大好的光阴已经逝去,时光再难覆流。
  “人各有志,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向往吧。”
  摇了摇头,心中多了几分感慨。
  他知道,在那人群之中,肯定还是存在着像曾经的他一样一心求道之人。可前世的百年蹉跎以及千年修行都告诉他——大道独行,虽吾往矣!
  “现在连自己都只是一介蝼蚁,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人呢!”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苦笑。
  求仙之路与儒道修行虽然同为修行之道,实则大不相同。
  儒道修行,意在感悟。正所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凡者命不过百载,为了搏得大道,就要在如此短的寿命中获得更多感悟大道的可能,因此文人间的交流,也就必不可少。
  然而求仙之人,若有成焉,不敢妄言长生,却也以千百年为春秋。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漫漫仙途,又有几人做陪?
  早在前世的千年时光里,他便对诸多同道的身死道消司空见惯,反倒是重生之后,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也不知是受这具身体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可无论哪个,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想到此,也不由吐出一口浊气,隐藏在衣袖下的小手紧握,更加坚定了他心中对大道的向往。
  顿时心灵一震,一股莫名的舒畅涤荡在心头,连念头都通达了起来。
  随即不予理会,大步向前走去。
  求道殿,是学宫安置身具灵根之人的所在。
  殿外云雾缭绕,烟气不绝,迷蒙诡谲。
  踏入其中,好似到了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又宛如置身仙境,灵气涌动。是学宫中的一大奇景。
  “好一座聚灵阵!”
  才刚刚踏入其中,林云便察觉了其中的奥秘。
  这大殿内的灵气浓度,比之许多小型灵脉也是不曾多让。在这等环境下修炼,速度能比平时多出三成。
  殿内空旷寂寥,有些荒凉。偌大的空间中,修炼之人,寥寥无几。
  这也是正常的现象。
  凌国背后的金翎宗,每三年才招收一次弟子。
  而学宫,只对十岁孩童进行灵根测试,到了十五岁,就会被遣离学宫。除非是修儒之人,或许还能在学宫中搏取一二职位,就职其中。
  也就是说,大多数身具灵根之人都只能在学宫中经历一次仙宗选拔,若是错过,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再加上身具灵根之人往往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直接导致这求道殿中常年都只有二三十人,远不及其他殿的人数。
  环顾四周,灵气氤氲,大殿深处,雾气更甚。
  那里,是青云道人的所在。
  求道殿中的诸人,若是没能在三年一次的仙宗选拔中被选中,待到十五之后,就只能散入凌国各地的道观中,再觅仙途。
  而那青云道人,就是凌京外最大道观青云观的观主。青云二字,取得是仙道渺渺、但求平步青云之意。此人修为已臻凝气后期,据说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筑基真修,开辟一方势力。
  以他的实力,本不该屈身于此,据说是林家的那位金丹老祖请其坐镇于此,许其一段仙缘,这才应下,护航求道殿十余年。
  不仅如此,他还大开方便之门,向求道院中的诸人传授他的修炼经验。
  十余年间,凌国大半道观子弟都受其指点,连仙宗弟子,都有不少承情,隐隐有凌国仙道第一人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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