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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木易，哪还有一种迈入暮年、脚步蹒跚的样子，虽然依旧跛着一条腿，但那敏捷的样子，比之阿大都差不了多少。
阿大从老妪身旁越过，稳稳地落在南宫离另一侧，后者也只是冷笑地看着并没有阻止。
南宫离看着满身鲜血的阿大，在冬日的寒夜里，身上还在冒着股股白色的热气，语气略微颤抖地说道：“阿大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大没有回答南宫离的话，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缓缓走来阴沉着脸的木易。
终于，木易、老妪还有中年人，呈三角趋势将几人包围了。
“我再给你们两个最后一次机会，把九皇子交出来。”木易语气低沉，眼神如刀剑般犀利，同几天前那个眯着眼睛慈祥的老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阿大闻言笑了笑，可是这笑在此时的情景衬托下，却显得是那么凄凉。
“我的回答还是不变！想要带走皇子殿下，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阿大咬牙切齿的说道，语气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地坚定，即便身处险境、凶多吉少，依旧没做出丝毫让步。
“糊涂！”木易大声说道，瞬间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吼道：“执迷不悟！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九皇子的尸首带回去也可以领赏，可我偏偏用的是蒙汗药却不是毒药！那是因为我依旧把你们两个当侄儿看待，当成我木易唯一的亲人啊！”
“亲人？”阿大自嘲一笑，语气里透露着浓浓地失望，说道：“既然把我们当做亲人看待，那为什么要在全天下都与之为敌、最信任你的时候背叛我们？”
“背叛你们？”木易眼睛顿时一瞪，指着南宫离连语调都抬高了不少，道：“我何时背叛你们，我们要的人只是这个皇子，你们可知这小子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钱？一万两黄金，整整一万两啊，而我与他何亲何故，凭什么为他保守秘密，凭什么放着这么一大笔黄金不去拿！”
“就凭他是先皇的血脉，是夺回河山的希望，是我和二弟拼了命都要守护的人！”
“先皇的血脉与我何干，万里河山落入谁手关我何事！”说罢，木易冷笑一声，看向南宫离，眼里充斥着浓浓地轻蔑与不屑，继续道：“再说，你们就指望这么一天只会哭的废物，还妄想夺回河山？怎么夺回，哭着求人吗？这样的废物早晚会被官府抓住问斩，还不如我们亲手送过去，还能拿到一大笔赏金，有什么不好？”
顿了顿，木易又看向阿大，目光逐渐变得深沉，尽量使自己变得亲切一点，低声说道：“大娃，二娃，我木易无后，把你们两个从小到大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教你们武功，教你们认字，教你们做人，但我在你们心目中，还比不上成天使唤你们的纨绔少主吗？他有何德何能，凭什么值得你们这么拼命效忠？回来吧，我真的不想与你们动手，把他交出来，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并且还把赏金分你们一份，你们还是我的好侄儿，好吗？”
闻言，阿大阿二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中年人和老妪顿时眉头一皱，老妪更是转头看向木易，冷冷道：“要分就分你的那一份，当初可不是这么说好的。”
“闭嘴！”木易转头喝到，同时心中暗骂，狠狠瞪了老妪一眼。
老妪冷哼一声，转过头，没有说话。
因为几人都知道，虽然阿大阿二两人中了蒙汗药，现在很不在状态，但两人好歹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经过了战争的洗礼，所拥有的杀伐之气岂是一般人所能有的，当真拼起命来，虽说九皇子肯定带不走，但把在场之中拉一个人垫背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人都不想当这个垫背的，所以才宁可浪费时间在这里。
阿大扬天苦笑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木易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看向阿二，问道：“二弟，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说吧，眼下这情景，即使要与我刀剑相向，我也不怪你，你永远是我的好二弟。”
“哼。”阿二直接冷哼一声，头都没有回，说道：“大哥，你我当兄弟几十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可以不清楚，但你还能不清楚吗？再说，即便除去护卫职责这一层关系，皇子殿下从小到大几时使唤过我们，几时把我们当成过下人？几时把他自己当成过我们的主子？从小到大，一直把我们当成亲叔叔一样，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我阿二挥刀指向任何人！”
“阿大叔叔阿二叔叔……”闻言，南宫离心里一阵感动，同时也攥紧了拳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无奈。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看着他们为了他而拼命，为了保护他流血，而自己，却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他们身后只知道跑，难道，就真如木易所说，自己是个废物吗？
南宫离低着头紧咬牙关，不自觉的，眼泪又在眼里打转。
“好兄弟，今生有你陪我并肩作战，死而无憾！动手！”阿大一声大喝，两人多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提前明说，在话语刚落时，同时向着老妪冲过去。
木易几人一愣，虽说是在一直防备着，但此时反应却明显慢了一拍，而老妪更是心中暗骂，拿起拐杖匆忙抵挡。
“叮”
阿大是早已暗中准备好的一击，而老妪则是慌张中地抵挡，高下立判。
老妪顿时被震退了好几步，拿着拐杖的手也是生疼。
而阿二却没有一点停留，带着南宫离一步跨过。
“顽固不灵！”木易一声低喝，脸上的认真之色瞬间被愤怒所替代，和中年人赶忙追上去。
“你们的对手是我！”阿大一声大吼，知道想要让南宫离离去，就必须有人留下拖延时间，转头向着中年人冲过去。
中年人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抬手就和阿大硬撼了三击。
“铛铛铛”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与阿大对击竟丝毫不落下风。
“再来！”中年人的声音低沉，但却充斥着一股兴奋之意，仿佛对阿大的身手很是满意，眼中更是略过一缕嗜血般的光芒。
“来个屁，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你们快去把九皇子抓回来，我来拖住他！”木易吼道，随后又顿了顿，继续道：“留我侄儿一命，至于九皇子……”
木易抬起头，看向南宫离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森然的杀意。
“带回头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