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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情江山有情士 / 第六章 木易

第六章 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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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门的缝隙一点点扩大的时候,南宫离仿佛看到的是新世界的霞光,攥着阿大的衣领,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停止。
  终于,门彻底打开了。
  伴着晃动的烛光,可以看清开门的是一位老人,他的外貌竟与阿大阿二有着几分相似,虽然略微有些驼背,但也掩盖不了那曾经魁梧健壮的身材,历经了岁月的侵蚀,他的眼角已布满皱纹,身上的皮肤犹如干枯的老树皮一样褶皱,即便如此,仍然能看出他眼中的一缕精芒。
  此时的他,却如阿大阿二一样,瞪着眼睛,吃惊地张大嘴巴,眼里泛着点点泪花,满脸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几人。
  南宫离很自觉的从阿大的背上跳下来,他已从阿大阿二的举动里模糊知道了他们与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他适时地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地把世界让给眼前这久别重逢的三人。
  “二叔。”阿二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颤抖。
  “孩子……真的……是你们吗?”老人好像激动的连走路都有点困难,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伸出干枯而颤抖的双手,生怕眼前人只是日思夜想的幻觉一般,轻轻地碰了碰阿大的面庞。
  “你是……大娃?”老人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阿大赶紧点点头。
  老人又转头看向阿二,道:“你是……二娃?”
  “是我啊!二叔!”阿二终于忍不住,一步跨过来,握着老人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还活着,哈哈哈!你爹终于可以瞑目了,两个孩子都还活着!”突然间,老人一把搂住两人,满目老泪横流,一边放声大哭,又一边放声大笑。
  一时间,游子归乡,两人见到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哭的像个孩子。
  南宫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满脸的欣慰,还带着一丝……羡慕。
  然而他的肚子却没有这么想,“咕咕”地一阵叫声,终于引起了眼前三人的注意。
  老人这才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南宫离,幡然醒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瞧我这脑子,真是老了不中用,净站在外面了,这大冬天的,这位小兄弟是你们的朋友吧,快快快屋里坐,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小小寒舍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小兄弟可别嫌弃啊!哈哈哈”
  南宫离赶忙摆手,连说没事没事,不嫌弃不嫌弃,但心里却早已期待了许久。
  老人的家里很简陋,只有两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做饭的火炉,此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
  南宫离等人来的仓促,老人并没有任何准备,只是简单的熬了一点粥,拿了几个馒头出来,但即便如此,三个人还是吃的狼吞虎咽,恨不得把手都啃下去。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九皇子啊!”在吃饭的过程中得知南宫离的身份,老人大惊,当即就要叩拜下去,吓得南宫离赶忙放下手中的馒头起身扶住老人,大呼使不得。
  “使不得,老人家对我有收留之恩,南宫离还怎么敢以皇子的身份相向?”南宫离一脸认真,赶忙说道。
  但随即,神色又变的有些暗淡,语气低沉地继续道:“更何况,现在哪还有什么皇子殿下,万里河山都易了主,被贼人夺去,唉。”
  老人缓缓起身,在南宫离的搀扶下坐回椅子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皇子殿下此言差矣,自从皇上继位以来,任人贤用,知人善用;减轻赋税,修养生息。不知让多少老百信填饱了肚子,让全天下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而老朽有幸身临此世,心里不胜感激,所以哪怕皇庭已被贼人攻占,江山易主,皇上依旧是老朽心中的皇上,皇子殿下依然是老朽心中的皇子殿下!”
  “老人家……”南宫离看着老人,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在简单的吃过后,老人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两坛酒微笑着走来,而阿二一看到有酒,顿时眼睛都直了,一下子拿过来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两下,然后打开封口,猛灌好几口,大呼一声,爽!
  几人邀请南宫离一块把酒言欢,南宫离赶忙摆手拒绝,因为他清楚,几人时隔多年不见,有太多的话要说了,自己一个外人也插不上口,更何况,他实在是太累了。
  在吃过后,南宫离扑在床上倒头就睡去,他从来都没想到,原来仅仅一张木板床,也可以胜过皇宫里的那些金丝玉缕,睡的是如此香甜。
  在梦里,南宫离再次回到皇宫遨游,慈祥的母后、严厉的父皇、温和的皇兄、调皮的宫女……南宫离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伸手摸摸他们,但他们却全部后退了一步,南宫离走上前去,他们却退的越远。南宫离开始跑,他想追上去,追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发现根本遥不可及……
  这样的日子保持了3天,在经历了十几天的生死逃亡后,南宫离深知这段平静时光的来之不易,所以倍感珍惜,哪怕每天都只是粗茶淡饭,与皇宫里的大鱼大肉差距甚远,但他也无比满足。
  在这段时间里,他了解到,老人的名叫木易,是阿大阿二父亲的孪生弟弟,从小习武练武,有着一身好身手,可与虎狼搏斗,是周围十里内有名的猎户,他很早便立下志愿,希望有机会能以一身武艺驰骋疆场,痛快杀敌,为国立下赫赫战功。
  可惜,却偏偏事与愿违。
  在有一次打猎的时候,因为过度自信,仅手持一把弯刀便与一只落单的孤狼激烈搏杀,几个回合后纵然成功的把它脖子扭断,但也为他的这次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锋利的狼牙刺穿了他的右腿,陷入绝境的困兽几乎将他整条腿撕扯下来,以后纵然医好,也仅仅保住了这条腿而已,他甚至无法快一点的走路。
  希望的破灭,断腿之后生活的巨大反差,并没有使这个坚强的男人陷入绝望,但他无儿无女,就将所有的希望注入到了还小的阿大阿二身上,将自己毕生学来的武艺,倾心地灌注在他们身上
  谁能想到,在之后的边乱战争爆发里,正是这身武艺,救了他俩的性命
  所以在阿大阿二眼里,木易既是严厉的老师,也是慈祥的第二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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